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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嬤嬤見太后如此傷心,早已將臺下的小宮女揮退下去,就怕太后悲傷之余人前失言。“陽兒,哀家的陽兒啊——是為娘害了你……”太后拿手敲著憋悶的胸口,悲痛欲絕。她早該想到的,自己性子單純的兒子怎么斗得過已經(jīng)坐上龍椅的褚雲(yún)辰。不論太后心中如何悔恨,如何懷疑自己的父親,如今也已于事無補。而在褚雲(yún)辰安然回到天京城的那一刻起,她這個太后也已經(jīng)徒有虛名。褚雲(yún)辰怎么會想不到褚陽背后還有她的存在,想來此時早已在找那逃脫在外的吳佑德了。事實的確入太后所料,之后的半個月,在褚雲(yún)辰的全力追捕下在城南一處近郊荒廟中找到了身中奇毒的前朝宰相吳佑德。自然,這“身中奇毒”一事本就蹊蹺,而曾經(jīng)躲得無影無蹤的人突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被找到,也著實令人匪夷所思。若是太后此時還有說話的權(quán)力,吳佑德也不會這么快被處斬,偏偏就連太后也自身難保。“大人,那個半妖已經(jīng)落在天尊手中了?!?/br>“……嗯。”何文淵心不在焉地攪動著碗中的湯藥,卻沒有喝下去的打算,“月老那邊準(zhǔn)備好沒有?”“都準(zhǔn)備好了,大人?!?/br>“嗯,這幾日讓大皇子多來永安宮轉(zhuǎn)轉(zhuǎn)?!?/br>“是。額……大人……額,沒事?!?/br>也許是最近這永安宮的氣氛太過苦悶,就連一直跟在身邊的范無救這一次也阻止了謝必安再多問。謝必安撇了撇嘴,也老老實實的閉了嘴,只是這心里也總是為自家大人壓抑的難受,偏生這人自己倒像是個沒事人一般。每每褚雲(yún)辰下朝來看他,都見他笑著向那人分享腹中胎兒的動作和喜悅。偏偏只有他們這些人都知道,何文淵腹中的這個孩子根本就沒有靈魂。一個人沒有靈魂就會淪為行尸走rou,又或者是沉睡不醒,但若是一個孩子從一出生就沒有靈魂,那這個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便會死去,連看這世間第一眼的機會都沒有。謝必安真心不知道大人到底是在計劃些什么。何文淵沒有關(guān)注身邊兩人都在胡思亂想些什么,他撫摸著自己已經(jīng)高高隆起的腹部,又拿起一旁褚雲(yún)辰這半月來命人趕工的平安鎖,笑得溫柔:“兒啊,快出來吧。”要說是孩子聽到了爹爹的呼喚而急迫著想要出來,可事實上這胎兒并沒有靈魂。次日清晨,何文淵在睡夢中便覺得腹間傳來陣陣疼痛,折磨得他漸漸蘇醒過來。這段時間,褚雲(yún)辰為了防止壓到何文淵的肚子,并沒有宿在永安宮,而何文淵也沒有讓必安和無救守夜的規(guī)矩,是以如今他都疼醒了,這永安宮中的人還沒有進門。何文淵艱難地動著身子靠在床邊,想等著這一陣疼痛過去。這些時日總是這樣,時不時的陣痛總是令他懷疑這孩子是要出生了。只是,岳君冼告訴過他,凡間女子在生產(chǎn)前幾日也會出現(xiàn)間斷性的疼痛,當(dāng)真到了疼得不能忍的時候才意味著分娩期的到來。何文淵深吸一口氣,試圖緩解一下疼痛,心想著怕又是一次間斷性疼痛罷了??墒?,這次明顯不同以往的陣痛,一陣強過一陣的劇痛自腹部傳至全身,痛得他兩眼發(fā)黑。“唔!”他想要開口喊人,可是一開口,呻、吟便逃了出來,止都止不住。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等著能夠喘息的機會。好在沒多久天色便大亮了,謝必安打著哈欠打開門走了進來,一沖眼便瞧見了床上那如同從水里撈出來一般的何文淵。“快……快去找……月老?!痹缫烟鄣脹]了脾氣的何文淵有氣無力的說道,又是一陣劇痛襲來,他再一次閉上了嘴,怎么也不肯泄露半句懦弱。謝必安知道計劃,半步不敢遲疑,轉(zhuǎn)身便隱了身形去找岳君冼。而跟在謝必安后頭進門的范無救則默默退出門轉(zhuǎn)身就去找褚雲(yún)辰了。何文淵疼得迷迷糊糊的,他只是依稀見到謝必安開門進來,他似乎說了些什么連他自己都記不清的話。沒過多久,殿里又回歸了平靜,空蕩蕩的只留他一人,他也就這么在睡睡醒醒中熬著時間。再醒來時,岳君冼已經(jīng)站在床邊,邊上還站著一個老嬤嬤,再遠些地方,有不少太監(jiān)在那里進進出出的準(zhǔn)備些什么。只見那個老嬤嬤見他醒了,便走上前探手摸上他的腹部輕輕按了按。“嘶!”本是半睡半醒的何文淵徒然驚醒,深切的感知到腹中胎兒的躁動,疼得臉色刷得又慘白了幾分,冷汗不停地留。“皇后娘娘的胎位很正,只是這男人生子,老奴是真的沒有見過,想來男子盆骨比女子小上許多,恐怕還需要疼些時間?!?/br>何文淵只聽到這一句話便又被一陣劇痛掀翻了神智,朦朧間,那人焦急的神情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他愣愣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沒想到真的碰到了!何文淵睜大了雙眼,只是下一刻他也只有緊緊拽住那人伸過來的手的力氣了,對著他的虎口狠狠地咬了下去。“文淵,堅持?。 ?/br>褚雲(yún)辰好似沒有感覺到手上的疼痛,用空著的另一只手為他擦拭著額間的冷汗。“皇后娘娘,請用些力??!”老嬤嬤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也只能站在床邊指示岳君冼上前。岳君冼左瞧右瞧也覺得這孩子是無法順利出來的,腦袋卡在那里就是出不來。眼看著何文淵已經(jīng)疼得喘不過氣來,岳君冼也是心急。“啊——”又是一陣努力,伴隨著何文淵撕心裂肺的喊聲,孩子終于闖過了大關(guān),順利出來了。“恭喜陛下,恭喜娘娘,是三皇子!”何文淵脫力的喘息著,由著褚雲(yún)辰撥開黏在面頰上的發(fā)絲,眼里洋溢著nongnong的笑意和淡淡的憂傷。一直強撐的心神一松,何文淵便要睡過去,岳君冼連忙出聲道:“娘娘,娘娘!千萬不能睡?。 毖劭粗硐碌谋粏紊涎絹碓蕉?,漸漸有止不住的架勢,岳君冼驚慌地喊著。也顧忌不了坐在床邊的褚雲(yún)辰,對著何文淵便出聲喊道。都這樣了,褚雲(yún)辰自然也發(fā)現(xiàn)何文淵的情況不妙,立刻讓開了位置讓身后的幾位太醫(yī)也上前來。眼睛緊緊盯著被眾人團團圍住的床,根本無暇顧忌其他。也不知過去多久,幾位太醫(yī)都搖著頭沒有了辦法,最終也只有岳君冼硬著頭皮走到皇帝面前,道:“陛下,請與娘娘多說說話吧。”褚雲(yún)辰心神巨震,半天沒能反應(yīng)過來。床邊的太醫(yī)都低著頭讓開一條路,他一抬眼便能看見那人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望著自己,嘴角噙著微笑。何文淵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去動一動手指,卻不知自己成功了沒有,到底是將褚雲(yún)辰招到了自己床邊,他笑著說道:“皇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