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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他松垮垮的站著,瞬時便矮了對方半個頭,此時再偏頭抬起眼來,竟然需要仰視身邊人。距離太近,彼此直視的一瞬間都有些發(fā)愣。司南呼吸滯重,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語氣近乎于誘哄。“到底是不是啊……”陳森睫毛微顫,望著他笑,不肯松口。司南心口有些酸,伴著抽絲一般的疼痛感,他眼神軟下來,陳森被他一把拉進懷里。“你故意的?!彼灸下曇舭l(fā)沉。回答他的,是略顯敷衍的回抱。不遠處,超市門口,許旭鼓著倆腮幫子看著視線里抱在一起的兩人,神情有些迷茫。他們這是在干嘛?這樣的狀態(tài)大概持續(xù)了有十幾秒,許旭有些艱難的把嘴里的水給咽了下去,腦子發(fā)抽似的又轉身進了超市。一瓶水好像不夠。☆、第二十五章回程的路上,司南想起那個擁抱,想起陳森的眼波流轉,耳根微微有些發(fā)熱,心里有一些后知后覺的緊張感和想再往前一步的迫切。和許旭在阜城汽車站分開,他徑直回了家。家里沒有人,餐桌上留了張紙條,是常健的筆跡,讓他到家記得打電話。司南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撥通了常健的電話。“你到家了?”“嗯,剛到?!?/br>“我和你mama在你朱叔叔的度假村這邊,你想過來嗎?我叫個車來接你?”司南進屋把行李擱下,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不用了,我和同學有約,你們好好玩吧?!?/br>“那行,我們明天下午就回來了,明天晚上我們一家人好好吃個飯,給你mama慶祝生日?!背=÷曇粲鋹偂?/br>司南腦子飛快的轉了一圈,應了聲好。掛掉電話,他又給陳森發(fā)了條短信。—到家了。快速的洗了個澡,司南換了身衣服,也懶得吹頭發(fā),脖子上掛了條毛巾有一搭沒一搭的擦著,一邊往樓下走,一邊看手機。陳森給他回了個“哦”。司南看的好笑,又發(fā)過去一條:—你干嘛呢?—陪我爺聽曲呢。—打算什么時候回阜城?司南發(fā)完短信進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有雞蛋,有火腿,還有青菜,煮個面正好!都快兩點了,他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司南把水燒好,背靠著流理臺看手機。—什么時候開學?—元宵節(jié)后一天。—那我就元宵節(jié)后一天回。—行,到時候我去接你。—……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剩下一張嘴能動了?這是一行有聲音的文字。某人吹鼻子瞪眼的神情浮現(xiàn)在眼前,司南看著手機傻樂了半天,等意識到自己這樣有點傻之后,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站直身子拿起毛巾狠擦了兩把頭發(fā),期間走了兩秒的神,那表情看起來竟然有些呆萌的感覺。解決完溫飽,司南收拾好碗筷,上樓穿好外套,出門了。繆然約了他下午見面。“紅芭”坐落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里,做的是酒吧生意,因為附近有一所大學和一所高職,平時生意倒不算差。這個點,紅芭還沒開門,小小的兩扇玻璃門后黑漆漆的,司南有些懷疑繆然是不是約錯了地方,給他撥了個電話。“你到啦?”“嗯。”“稍等我馬上下來。”兩分鐘后,門后面?zhèn)鱽硗闲晾穆曇簟?/br>門把轉動,繆然探出半邊身子,打著赤膊:“進來?!?/br>“凍死我了!”繆然齜牙咧嘴的搓著胳膊引他來到偏廳坐下,哆哆嗦嗦的跑去把偏廳的燈打開了,轉頭問他,“你喝酒還是喝水?”“……我不渴?!?/br>繆然自動忽略了這句話,扔給他一瓶礦泉水。“沒熱水,湊合喝吧?!?/br>司南皺眉看著他發(fā)青的唇色:“你要不先去穿件衣服?”“哦?!笨娙环磻肱牡男盐蜻^來,“那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再下來。”司南看著他往偏廳里面那個小樓梯去了。四顧環(huán)望。紅芭的門很小,內里空間卻很大,幾張月牙臺圍出了一圈舞池,正對著DJ臺的是卡座,剩下的都是些散臺。整個空間充斥著一股狂歡過后的糜爛氣息,酒精的氣味歷久不散,應該是已經(jīng)被人收拾過了,地面很干凈。再過幾個小時,這里就會被新擠進的人群點燃,音樂,酒精,香煙,男人,女人,酒吧是人間的失樂園,有人來這里買醉,有人來這里尋開心,有人無處可去,只能棲身這里。大概半個小時,繆然下來了。他顯然是重新收拾過自己了,精準一點說,他仔細打扮過了。原本炸的七零八落的頭發(fā)此刻服帖柔軟的趴在額角,呈現(xiàn)出精心修飾的時尚發(fā)型,他面色有些憔悴,寬大的T恤領口敞出一大片白皙,行走在昏黃燈光下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司南想起此行的目的,微微坐正了。“干嘛這么嚴肅?”繆然玩味的看著他,坐下來給自己點了根煙。那夾煙的手指細長的過分,柔軟無力的,看著倒有些像女人的手。繆然似乎精神有些不太好,抽煙都抽的三心二意,一副缺乏誠意和耐心的表情。到底誰約誰?司南主動提起話題:“你要是沒休息好,可以再去休息會兒?!?/br>繆然對于他的關心顯得有些詫異:“那你呢?”“我在這等你,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聊。”繆然不置可否,瞇縫著眼打量他。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對于繆然,司南還是本能的感覺不太好,但不知為何,這次再見,他卻陡然生出一種這個人肯定不會傷害自己的感覺。是錯覺嗎?對司南來說,他隱隱能察覺到繆然身上一些與旁人不太一樣的氣質。他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司南清楚的知道靠近繆然他會窺探到事情的原貌,會得到某些真相,他有些猶豫,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你來找我,陳森知道嗎?”“不知道?!?/br>繆然開始抽第二根煙。他微微仰起脖子,姿態(tài)優(yōu)雅的像一只長頸天鵝。“我是個同性戀,你知道吧?”司南頭一次這么清晰直白的從一個男人嘴里聽見這三個字,心里不是不震驚的,他沒有掩飾,微微有些訝異的看向繆然,像是在問,你怎么這么輕易就說出口了?繆然被他的樣子逗笑,是真心實意的想笑,因此笑容與平日格外不同,顯得誠懇多了。此時若是有他那些圈里的朋友在場,少不得要調侃他一句老樹開花了。“你很驚訝?你知道同性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