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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 想起自己小時候見到李謙,李謙恭敬地向他行禮時的情景。 那時候的李謙,因為要到他家做客,穿了件新袍子,可能是家里的丫鬟還不知道怎么服侍人,袍子上褶子還簇新簇新的,看見他們家廳堂的金錢桔樹長得比人還高,他好奇地張望著,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掩飾不住驚訝。 他身邊的小廝看他不起,小聲地諷刺他是土包子,他卻不卑不亢地露笑著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道:“我就是從鄉(xiāng)下來的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養(yǎng)在花盆里的桔子。這桔子能吃嗎?我看有人用這樣小小的桔子泡茶,這是那種泡茶的桔子嗎?” 一席話說得他身邊的小廝硬生生的沒有了脾氣,還答了他好多話。 再見到李謙,再也沒有瞧不起他了。 反而還時常給他點方便。 那時候,趙嘯做夢都沒有想到李謙有一天會和他并肩而立,更沒有想到他會成為自己的對手,威脅到自己安危! ☆、第一千零七十章 安危 想到這些,趙嘯就是一陣心浮氣燥。 偏偏他二叔專程從福建趕過來和他說他續(xù)弦的事:“……我們都知道你從小就有主見,這些年家里由你照顧,越發(fā)的昌盛起來。家里的長輩說起你來,也都是翹著大拇指稱贊。他們讓我過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怕你久居金陵,受皇上和朝中大臣的影響,覺得還是娶個江浙一帶的大家閨秀好??晌覀兊母椎降资窃诟=?,當初先帝賜婚的時候你就知道,不管是你爹還家里的長輩,都不太滿意這門親事,后來果然就如你爹所料,鬧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你這次續(xù)弦,我們都覺得你還是在福建的世族里挑一個的好。 “常言說得好,夫婦齊心,其利斷金。 “你看那李謙,家里不過是土匪召安,就因為娶了嘉南郡主,如今已和我們家齊肩并頭了。可見這后宅的重要性! “要不是蔡氏和你離了心,建童又怎么會一心一意的向著朝廷?向著蔡家? “你就是有三頭六臂,回到家里也得有個知心體貼的人! “二叔的話你仔細考慮考慮,我在金陵這邊還呆幾天。 “你要是做了決定,就告訴我一聲。我這就寫信給你二嬸,讓她幫你挑個你滿意的媳婦。以后和和氣氣的過日子,再生幾個嫡子,培養(yǎng)個繼承家業(yè)的,豈不比你這樣旅居金陵要好得多!” 趙嘯冷笑。 不過是把他的繼室當成爭權(quán)奪利的手段罷了? 他娶誰,也逃不過聯(lián)姻的作用。 李謙是怎么和姜憲過到一塊去的呢? 居然能讓姜憲一心一意的幫著他。 趙嘯非常的茫然。 趙璽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請了趙嘯去宮里說話,話里話外都是想給他做媒,把劉皇后的一個遠房表妹嫁給他。當然,劉皇后的這位表妹出身也不低,曾祖父、祖父都是兩榜進士,不過家里人丁單薄,在江南成不了氣候,父親依附在涇陽書院的,在涇陽書院教書。 他一聽就覺得很煩心。 但蔡如意的孝期已過,他必須盡快娶妻,不然還會得罪人。 想到這些,他目光微轉(zhuǎn),笑著和趙璽說起了李謙建立水軍的事:“感覺還是太急進了。如今整個北方都靠臨潼王撐著,水軍看似簡單,訓練起來卻不太容易,需要花費巨大的精力和財力。一個不慎,有可能吃力不討好,甚至把整個西北軍都給拖垮。 “江南這幾年都不太平,去年好不容易才有了個豐收年,幾位閣老正商量著怎么多囤點糧食。 “萬一臨潼王那邊被水軍拖垮了,到時候那邊的軍餉怎么辦? “雖說這幾年臨潼王沒有向朝廷要一分錢的軍餉,他在陜西的時候也說過,朝廷讓他自行招募新兵,這些人的軍餉由他負擔,可京衛(wèi)的軍餉呢?那可不屬于臨潼王負擔的范圍! “他手中有糧,自然不會和朝廷計較。若是他手中缺糧了呢? “北邊的韃子,還指望著他幫著鎮(zhèn)守呢!” 趙璽聽著心中也有點發(fā)慌起來,他問趙嘯:“愛卿有什么主意?” 從前趙嘯從來都不曾說過李謙的不是,他有他自尊??涩F(xiàn)在,他心里卻蠢蠢欲動,再也沒有辦法把李謙當做從前那個遇到他就會遠遠躬身問好的小男孩子。 “臨潼王畢竟是一方大員,又是皇上的姑父,您怎么也要給他幾分薄面?!壁w嘯沉吟道,“我看您不如寫封密信過去,讓他斟酌著是否要建水師。臨潼王素來對朝廷忠心耿耿,他看了您的密信,想必很快就能明白您的苦心。也不枉你暗中點撥了他一番。” 李謙要是因此不建水軍,那就是忠心。若他學要執(zhí)意建水軍,那就是有貳心。 趙嘯給李謙挖了個坑。 趙璽卻覺得趙嘯的話很有道理,他徐徐地點頭,又重新提起了趙嘯的婚事。 趙嘯把他二叔的來意告訴了趙璽,道:“現(xiàn)在一時我也不好做決定,總得先把家里的長輩安撫好了!” 沒有明確的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趙璽眉頭直皺,把這鍋背到了趙嘯二叔的身上,回到內(nèi)宮見到劉氏不免發(fā)脾氣,罵趙嘯的二叔不知道好歹,并狠狠地道:“要不是看在靖海侯的份上,我早把他活剝了,看他還亂不亂說話?!?/br> 劉氏一陣膽戰(zhàn)心驚。 她越來越怕趙璽了。 剛成親那會,趙璽還算是溫柔體貼,可隨著朝中要求他親政的呼聲越來越高,左以明去了一趟京城之后就開始旗幟鮮明地表明支持趙璽親政,據(jù)說還慫恿著那些御史上書,攻訐汪幾道的人?,F(xiàn)在趙璽每天上朝就是去聽朝中的大臣們吵架,有時候回到宮里看見她還會眉飛色舞地講起那些大臣都說了些什么,對左以明的舉止非常的滿意和高興,趙璽的脾氣也越來越大,說話也越來越?jīng)]有了顧忌。雖然那些所謂的要誅誰誰的九族,要殺了誰誰的話像是在發(fā)脾氣,可劉氏隱隱有種感覺,要是真的沒有誰能壓制住趙璽了,趙璽說不定真干得出這樣的事來。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服侍著。 可就這樣,趙璽還是不滿意,幾次問她怎么還沒有懷上孩子,請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為她把脈不說,還想把在京城的已經(jīng)致仕的田醫(yī)正請過來給她瞧病。 劉氏心里卻壓根不愿意懷孩子。 她害怕自己懷出來的孩子會像趙璽一樣。 這也讓她對趙璽少了些許的柔情蜜意。 趙璽原來就是為了要孩子,劉氏生不出孩子,他也沒有多少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