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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娘回去后請郡主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br> 情客趕回去的時候趙璽已完成了登基儀式,正由姜憲抱著去祭拜趙翌。 韓同心,內(nèi)閣大臣,還有簡王等都跟在姜憲的身后,加上撐華蓋的端漱口盆的,呼啦啦一大堆人,她一陣恍惚,仿佛看見了曹太后出行,定了定心神,這才上前默默地走在了宮女的隊伍里。 姜憲看著就知道她的差事辦成了,把趙璽交給了閔州,趙璽卻害怕地抓著姜憲的衣袖不愿意放手。姜憲煩死了。她不能總抱著這個小孩吧? 她瞪了閔州一眼。 閔州嚇得半死,忙壓住心底的恐懼聲音溫和地哄著趙璽,反復地跟趙璽強調(diào),嘉南郡主也住在慈寧宮,等會兒祭拜了大行皇帝,他就會抱著他和姜憲一起回慈寧宮看望太皇太后。 趙璽的情緒這才好了一些。 姜憲也松了一口氣,大步地朝齋宮走去。 趙翌的一生都不合時宜。小時候被曹太后管著,是個傀儡皇帝;親政沒三年遼王就謀逆,勾結(jié)韃子害死了他;別的皇帝死后都停靈景山的壽皇殿,他死的時候韃子正把紫禁城圍得水泄不通,只能給他在齋宮設(shè)靈堂。 希望他以后去了西方極樂世界能平安順遂,做個快快樂樂的人! 姜憲暗自嘆息著,給趙翌上了第一炷香。 然后閔州領(lǐng)著趙璽上了香。 輪到韓同心的時候,是她身邊的大宮女架著她跪拜的趙翌。 接著是簡王爺,內(nèi)閣首輔、次輔、六部尚書、三院司卿……至于皇室內(nèi)眷,則另安排時間祭拜。 梅城望著站在第一位的嘉南郡主,眼角不由抽了抽。 她一個外嫁的郡主,就算是皇上讓她監(jiān)國,她就真的能監(jiān)國嗎?她這樣大咧咧地站在新帝趙璽之前好嗎?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提出異議嗎? ☆、第七百三十五章 威嚴 梅城左右看了看,眾人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不由得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禮樂崩壞,莫過于此了! 等到眾人祭拜過趙翌,就要按照以日代月國喪二十七天了。因趙翌之前秘不發(fā)喪,所以內(nèi)閣和禮部需要按照周禮定出具體哪天定為趙翌的忌日。若是以趙翌實際賓天的日期來算,國喪都快要完了,怎么向民眾交待,也是件事。 姜憲看著他們在趙翌的靈前爭來爭去的,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前世,那么多連自己都沒有弄清楚的謎團,還有對李謙沒有辦法宣之于口的愛慕,一輩子,就像一個謊言,她想想趙翌的一生,何嘗不是如此? 他生而不歡,難道在死后連忌日也要作假不成? 她感同身受,悲傷如潮般漫洗過她的心房。 姜憲慢慢地走上前幾步。 原本喧鬧的齋宮頓時寂靜無聲,眾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輕輕地道:“就按照原本大行皇帝駕崩的日子算做忌日,從今天開始算國喪二十七天,圣旨上只管說大行皇帝是因為內(nèi)憂外患而賓天,留下遺詔,不驅(qū)除韃子不準發(fā)喪,誓與京城共存亡?;书L子代大行皇帝在萬壽山曹太后膝下盡孝,鎮(zhèn)國公不敢違逆,迎皇長子進宮繼承大統(tǒng)之后才發(fā)喪。” 汪幾道抬頭望著她一愣。 這樣一來,趙翌就變成了一個勤勉盡職的好皇帝。 事情能這么簡單嗎? 起居錄怎么改?溢號封什么? 這都成了一個大問題。 婦人弄權(quán)就是這么多的麻煩。 什么也不知道,偏偏還在這些小事上固執(zhí)的很。 他還得絞盡腦汁的說服她。 最麻煩的是,若趙翌的喪事照著姜憲說的辦,就為姜鎮(zhèn)元澄清了——他是照著大行皇帝的遺詔辦事,京城被破,與他沒有半點的關(guān)系,卻給現(xiàn)在的小皇帝趙璽留下了一個隱患。 趙翌死的時候趙璽并不在身邊,而是遠在萬壽山,代趙翌在曹太后面前盡孝,這就說明了趙璽雖是皇長子,但并不受趙翌的重視與喜愛,而且曹太后遇難,趙璽卻活了下來,誰能證實這個被太監(jiān)送到嘉南郡主面前的皇長子就是趙翌的骨血呢? 姜憲不是堅定不移地要拱趙璽上位,甚至不惜圍殺了遼王么? 她為何又給趙璽留下如此隱患呢? 這件事一旦傳出去,汪幾道可以毫不猶豫地說,市井街巷里立刻會傳出無數(shù)個版本,甚至若干年之后,會被人含沙射影的編成大鼓、戲劇四處傳唱。 趙璽長大了若是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是怎樣一副表情?怎樣的心情? 汪幾道只要想想就覺得心情有些復雜。 他很想聽聽李瑤會怎么說。可因為他之前的失策,姜憲開始重用李瑤,他若是繼續(xù)在這件事上保持沉默,那他的內(nèi)閣首輔真的只能讓位了。 汪幾道的目光不禁朝趙璽望去。 趙璽畢竟年幼,還不知道所謂的皇帝代表著什么。 他天還沒有亮就被叫起來,被閔州反復叮囑快一個時辰的“今天我們要出去,出去之后你一定要聽你姑母的話”,情緒本就頗為緊張,又經(jīng)歷了遼王被殺,他被眾人簇擁著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繼位儀式,被抱到齋宮來祭拜趙翌……早已是又餓又累,忍不住小聲地問閔州“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我要去太皇太后那里”。 到了太皇太后那里就有好吃的,有香軟軟的被子,就不用餓著累著了。 他不敢跟一直板著臉的姜憲說,只好去吵鬧閔州。 閔州早被姜憲嚇破了膽,姜憲沒有發(fā)話,他哪里敢主動向姜憲說起這些,也就只好不停地輕聲哄著趙璽,拍著趙璽的背把他給哄睡著了。 睡著了,就不會吵了,也不會喊餓了。 汪幾道就只看到了一個趴在太監(jiān)肩頭睡著了的小孩子。 他在心里輕嘆著搖了搖頭。 以姜憲的心性,這孩子能不能長大還兩說。 而且大行皇帝還有一份遺詔在她的手里,寫的是什么她應(yīng)該很清楚。但趙璽繼位之后,她立刻就把那份遺詔封存,當著大殿上眾臣的面放在了金鑾殿那個“正大光明”的匾額上,只說若是趙璽夭折,才可以打開這份遺詔。 尋常人理解,姜憲這么做肯定是在威脅那些對趙璽不懷好意的人,若是像遼王那樣的謀逆,就算是趙璽死了,有趙翌的別一道繼位遺詔在,也不可能做皇帝。 但姜憲這個女子從來不是尋常的人,她這么做,汪幾道只感覺到膽戰(zhàn)心驚,覺得她這是在早埋伏筆,在為以后做打算。 偏偏他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