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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辜負她的囑托,趕在宮門下鑰之前把阿吉給她送進了宮里。 ☆、第七百二十章 不敢 阿吉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離太皇太后三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太皇太后暗暗點頭,知道阿吉是個懂規(guī)矩的,就贊揚他道:“是個好孩子。不僅忠心,長得也好!這件事你做得對,是個忠心侍主的孩子,應(yīng)該重重地賞你。之前是因為宮里亂糟糟的,郡主才沒有叫你進宮的。今天大朝會之后,郡主就會給你正名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問你,你想要什么賞賜???”說完,怕阿吉不敢說,笑容和聲音越發(fā)的溫和慈祥了,道,“什么都可以?你想在司禮監(jiān)做個秉筆太監(jiān)?或者是給你家里的兄弟姐妹封個官?或者是追封你的祖父、祖母?都可以!” 阿吉聽著,小心翼翼地看了姜憲一眼。 太皇太后見狀就佯裝生氣地道:“我答應(yīng)了,郡主她不敢說不。你只管和我說真心話。以后可未必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阿吉聽了捧著那托盤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低著頭道:“老祖宗,奴婢從小就被賣給了牙婆,根本不知道父母親人在哪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里來的。奴婢什么也不求,只求老祖宗開恩,將奴婢賞給嘉南郡主,讓奴婢能服侍嘉南郡主?!?/br> 屋里的人聽了俱是一愣。 阿吉因雙手托著托盤,不能行大禮,嘴里不停地念著“請老祖宗開恩”之類的話。 姜憲還挺喜歡這個孩子的,覺得他長相干凈,好像還挺機敏,做事也穩(wěn)妥,可她是郡主不是公主,身邊已經(jīng)悄悄地藏了個劉冬月,再藏個阿吉也太打眼了。 不過,她要是不收留他,他就要跟著他師傅杜勝去給趙翌守皇陵了。 不管是姜憲還是姜鎮(zhèn)元,都不準(zhǔn)備把杜勝和孫德功留在京城。 這兩個人因為趙翌的緣故成為紫禁城里最有身份的太監(jiān),留他們在宮里,會壓得閔州抬不起頭來。 這不是姜憲愿意見到的。 姜憲不免有些猶豫。 太皇太后見了就替她拿了主意:“好!果然是個忠心的。大行皇帝活著的時候,和郡主最要好。如今他去了,你繼續(xù)服侍郡主,也說得過去。那就這樣定了。等大朝會之后,你就到郡主身邊當(dāng)差?!?/br> 阿吉迭聲謝恩。 他小小年紀(jì)就能當(dāng)上杜勝的干兒子,本就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這些日子他雖被李長青軟禁起來了,可他能說能看,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若是想活下來,就只能死死地跟著嘉南郡主,就算是錯了,也只能一錯到底。不然等他回到宮里,跟著杜勝去守皇陵都是小事,大行皇帝的遺詔是他帶給姜憲的,以韓同心的性子,肯定會遷怒于他。到時候韓同心貴為太后,杜勝是被貶的太監(jiān),他就是刀俎下的魚rou,韓同心想把他怎樣就可以怎樣。 姜憲略一思忖就能明白阿吉的心思。 她喜歡這種能看清楚形勢的人。 而且太皇太后已經(jīng)開了口,她也就順勢應(yīng)了下來。 阿吉歡天喜地的給姜憲磕頭,隨著情客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這才露出倦色,輕聲道:“保寧,你可想清楚了?我是不想你去蹚這趟渾水的。你看看曹太后,就知道女人在廟堂上和男人爭長短有多艱難,名聲有多不好了。何況你還有李謙!” 提到李謙,姜憲的心里不由又亂了起來。 他一直沒有給自己回信。 姜憲不由苦笑。 這是她不想趟就能不趟的嗎? 她知道,她只要把遺詔拿出來,就會攪渾這朝堂,攪渾這王朝,引起一陣驚濤駭浪。 趙翌的遺詔,要她監(jiān)國。 汪幾道、熊正佩等人為顧命大臣。 壓根兒沒有韓同心和簡王什么事。 而汪幾道等人若是遵旨,就得讓她監(jiān)國;若是他們反對,簡王就可以推韓同心出來,和汪幾道爭取垂簾聽政之權(quán)。 加上如果趙璽夭折,皇位就得由趙翌一個幾乎出了五服的皇叔繼承…… 這是一個幾乎沒有一個人會滿意的遺詔。 她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姜憲怕外祖母擔(dān)心,自然不會說破。 太皇太后則認為,這么大的事,姜憲肯定商量過姜鎮(zhèn)元了,見姜憲堅持,也就沒有再去多問,這件事就被這樣糊里糊涂過去了。 等到姜憲回到住所,有個陌生的小內(nèi)侍正恭手立在正殿等著她。 候在住所的百結(jié)忙上前幾步向她解釋:“說是國公爺派過來的,讓給您帶幾句話?!?/br> 姜憲點了點頭。 那小內(nèi)侍這才上前,悄聲道:“國公爺說,明天一早讓郡主抱了皇長子上朝,免得群臣們有話要問,皇長子年幼,說不清楚?!?/br> 也就是說,她伯父要和簡王、汪幾道等內(nèi)閣大學(xué)士一爭長短了。 這才是她大伯父! 就算是受制于時局,也不會不戰(zhàn)而退。 姜憲心中一陣激動,她笑道:“知道了!” 小內(nèi)侍松了口氣,行禮之后退了下去。 情客追出去,賞了那小內(nèi)侍雙份的打賞。 西三所的簡王、東陽郡主和韓同心三個人竊竊私語了半晌,等到簡王出宮的時候,已經(jīng)是掌燈時分,宮里早就下了鑰。要不是從宮里出來的是簡王,宮門是肯定不會開的。東陽郡主則在西三所歇下了。 姜憲得到消息之后,沉思了良久,直到聽見三更鼓響,才瞇了會兒眼睛。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她就起了床,眼瞼下不免有些泛青。 她忙吩咐身邊的宮女去叫司妝的人過來給自己化妝。 情客從來沒有看見姜憲這樣的鄭重其事,她不免有些擔(dān)心。 姜憲輕輕地拍了拍情客的手,讓人叫了阿吉進來。 阿吉早已穿好衣衫,只等姜憲召喚。 姜憲問他:“你知道今天該怎么做嗎?” “知道!”阿吉恭敬地道,垂瞼恭手立在一旁,非常規(guī)矩的樣子。 姜憲滿意地點了點頭,按品大妝,出了門。 外面的天空灰藍灰藍的,透出一點點的亮,清晨凜冽的空氣撲面而來,讓在燒著地籠的寢宮里呆了一夜的姜憲不由得精神一振。 她放慢了腳步,徐徐地朝東暖閣去。 當(dāng)初給她送詔書的阿吉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修養(yǎng),已是長得比女孩子還要白嫩。 他緊張地托著放著趙翌遺詔,鋪了黃綾布的托盤,由二十幾個宮女內(nèi)侍簇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