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兒子，趙立夏的爹當(dāng)初也是個實誠憨厚的，這樣的人幫起來也有勁兒不是。

    目送里正走出老遠(yuǎn)，趙立夏這才嘆了口氣，揉揉有些僵硬的臉頰，正要轉(zhuǎn)身，卻聽到身后傳來方怡的聲音：“里正跟你嘀咕什么呢？”

    方怡就知道里正在屋里話沒說完，故意等著他走了才來嚇唬趙立夏，果然就把他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也，也沒什么，叔說辰辰將來是個有出息的，讓我平時對他好點(diǎn)兒，別讓他干活兒。”

    這話說得中聽，方怡微微翹了翹嘴角，隨即又壓了下去：“就這個？說這么久？”

    趙立夏苦著臉：“還問了些春播的事兒，我說我請了人來幫忙，他讓我錢省著點(diǎn)兒花。”

    方怡盯著趙立夏看了會兒，直看得他紅了臉，才淡淡丟下一句：“還不快來收拾東西?！?/br>
    趙立夏吶吶地應(yīng)了，回屋把門都栓好了，才從后門兒過去把東西又拖了回來，看到麂子的時候，家里幾個小的看得兩眼發(fā)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一副立刻就要撲過去生啃了麂子一樣，方怡連忙舀水洗了一把枇杷讓他們先解解饞。

    小家伙們聽到晚飯有rou吃，那股子高興勁兒甭提了，想要?dú)g呼卻被方怡警告不能讓人知道，只得拿爪子捂著嘴，一個勁兒點(diǎn)頭，那一雙雙黑亮的眼睛笑得彎彎的。

    本來去小溪邊處理尸體最好不過，可是太不安全，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反正這麂子也死了一陣子了，沒多少血，處理起來方便，趙立夏就在院子角落清了塊地方弄，趙立秋和趙立冬給他打下手。方怡被趕到前院兒陪三個小的玩兒去了，她撇了撇嘴角，暗想不就是殺只動物么，她在菜場看多了，才不會被嚇到，心里卻有股子淡淡的暖意，這種被人關(guān)心護(hù)著的感覺，真不錯。

    方怡也沒閑著，把山里采回來的蘑菇拿出一個小的，琢磨著抓只雞試試有毒沒毒。

    后院兒，趙立夏挽著袖子，勁頭十足，趙立秋聽著前院兒雞飛狗跳的動靜兒，忍不住拿手肘碰了碰趙立冬：“立冬，你去瞧瞧怎么了?！?/br>
    “沒事兒，別去，拿個盆過來。”

    “哦。”

    趙立夏跟在趙爹身邊多年，手藝早就學(xué)到家了，先剝皮再開膛破腹，最后卸rou，動作麻利的很，趙立秋也有模有樣地幫忙，趙立冬就徹底是個端盆子跑腿遞工具的。

    處理完麂子后，趙立夏把后院兒染了血的那一片兒土鏟到一起，拉到屋后面挖了個深坑埋了進(jìn)去，踏平土，回屋又從井里打了兩大桶水，把麂子rou都浸在水里。

    正忙著，就見趙立秋憋著笑跑過來：“大哥，方怡姐剛在抓雞呢?！?/br>
    趙立夏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那抓到了嗎？”

    趙立秋笑瞇了眼，搖頭：“還沒呢，方怡姐怒了，說回頭抓著了一定要宰了吃！幾個小的給她打氣兒呢?！?/br>
    “呵，吃就吃吧，雞蛋攢的差不多了，回頭讓楊嬸兒幫我們瞅瞅，再孵些小雞來?！?/br>
    “哎喲，有哥這句話就夠了，我這就去幫方怡姐！”趙立秋說著，人已經(jīng)躥出老遠(yuǎn)。

    趙立夏笑著搖搖頭，又打了桶水開始洗內(nèi)臟。

    “立夏哥，我?guī)湍??！狈匠讲恢螘r來到了后院兒，這會兒正卷著袖子呢。

    趙立夏看了眼乖巧地方辰，笑了笑：“那好，你幫我舀水?！?/br>
    “好！”方辰跑到水缸旁邊，拿了個舀子過來，一勺一勺的往趙立夏面前的木盆里舀水，小臉兒可嚴(yán)肅了。

    等趙立夏說停，方辰這才停了，站在一邊看趙立夏忙活，好奇地問：“立夏哥，這rou為什么要泡在水里？”

    “麂子死的時間長了，沒放血，得用水泡泡，不然有腥味。”

    “哦，那要泡多久啊，晚上能吃么？”

    趙立夏笑著點(diǎn)頭：“能！”

    方辰這才抿著嘴笑了，兩個小酒窩嵌在嘴邊，小模樣可愛極了：“立夏哥，你真好！你跟jiejie是最好的人了！”

    準(zhǔn)備春播了

    “喲，就立夏哥跟你jiejie是最好的人了，我就不好了？那我抓的這只雞回頭你可別吃！”趙立秋抓著咯咯叫個不停的老母雞，躥到后院兒想找個籠子關(guān)起來，剛巧就聽到方辰這話了。

    方辰立刻跑到趙立秋身旁，瞅了眼老母雞，又仰起小臉兒看趙立秋，一本正經(jīng)地拍馬屁：“立秋哥也最好了！”

    “這還差不多！”趙立秋也就是逗小家伙玩兒，當(dāng)即沖著院子角落里的雞籠子努了努嘴：“去把雞籠子拿來，你姐還等著呢?！?/br>
    方辰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也顧不得雞籠子臟兮兮的，拖著就跑回來，還殷勤地把口子也打開了。趙立秋把老母雞塞進(jìn)去，那母雞一進(jìn)籠子就老實了，也不怎么叫了。不多時，方怡就端了個小碗過來，把雞籠子拎到一邊兒，把碗里頭的小蘑菇塊兒喂給它。

    “jiejie，這是什么？”方辰湊過去問。

    方怡：“這是蘑菇，不知道有沒有毒，先讓老母雞吃吃看，如果沒毒，明天咱們就吃蘑菇燉雞?！?/br>
    方辰皺起小眉毛，小臉兒有些糾結(jié)：“要是有毒，老母雞不就要被毒死了么？那不是不能吃了？”

    方怡失笑，這小家伙還能知道被毒死的老母雞不能吃，不錯，不錯。

    趙立秋拍了拍方辰的小腦袋：“你急什么，老母雞不能吃不還有麂子么？走走，趁著天還早，哥帶你再摸點(diǎn)兒魚蝦去。”

    方辰應(yīng)了聲，依依不舍地看了好幾眼籠里吃的歡騰的老母雞，真想讓它少吃點(diǎn)兒??！這小模樣逗得其他三人失笑不已。方怡突然想起一件事：“立秋，有空再挖點(diǎn)兒蚯蚓回來?！?/br>
    趙立秋忍不住問：“要那做什么？”

    “你先去抓，回頭再告訴你，要活的，越多越好?！?/br>
    “哦，好?！壁w立秋應(yīng)了聲，又從院子里拿了兩個巴掌長的竹筒罐子，這是他們兄弟幾個以前沒事兒裝蛐蛐兒玩的，拿來裝蚯蚓正好。

    一直在旁邊沒吭聲的趙立夏眼看趙立秋就要走了，這才出聲叮囑了一句：“小心點(diǎn)兒，除了你和立冬，誰都不許下水。”

    “知道了，我讓他們挖泥鰍去?！壁w立秋歡快地去了前院兒，振臂一呼，一屋子小的全樂顛顛地跟了他去。

    寬敞的院子里擺滿了大盆小盆，里頭或多或少都泡著rou，方怡起初還沒弄明白，隨后才想到是為了去腥，這一想，今晚的rou豈不是吃不成？這去腥最少要拿水泡上一晚上才行的。那就先吃內(nèi)臟吧，心肝肺腸子什么的頓一頓，在眼下這種條件下，那也是鮮美無比的。

    一面想著，一面把那小半碗的蘑菇都喂進(jìn)了籠子里，方怡洗了個手，看到趙立夏那邊內(nèi)臟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她也就沒往那頭湊，轉(zhuǎn)而收拾起那兩筐子野菜來，把連根拔起的開了花兒的挑出來單獨(dú)放著，嫩的也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