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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最熟悉的人不過是埃里斯、管家維克多、畫家巴斯爾。埃里斯無奈搖頭:“歸期不定,即使我找出了原因,卻沒辦法醫(yī)治,也找不到醫(yī)治的人……我已經和養(yǎng)父說過了,明天就出發(fā),我現(xiàn)在是特地找你告別的?!?/br>道林·格雷聞言,也是失落地垂眸,不過他也是從鄉(xiāng)下回來的,想到紐約的繁華,心生不舍,然而他又厭惡繁華下的墮落與腐朽……埃里斯說不出讓道林·格雷放棄現(xiàn)在的生活去鄉(xiāng)下,畢竟他們只不過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不是嗎?見識過紐約繁華的人,有多少能夠舍棄眼前的繁華呢?埃里斯看著沉默的道林·格雷,與他道了聲“再見”,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回到自己的房屋內,埃里斯注視著面前形容枯槁的男人,只有從五官能夠辨別他之前的帥氣。真是難以置信,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會變成這副纏綿于病榻的模樣。埃里斯將自己的拳頭捏得緊緊地,如果讓他知道到底是誰……!“埃里斯,和朋友道別了嗎?”里查特虛弱的聲音傳來,埃里斯擠出了一個看上去還算輕松的笑容。“已經道別了?!?/br>“哎……”床上躺著的里查特深深地嘆了口氣,“是叔叔連累你了,你還是個孩子,怎么能去鄉(xiāng)下照顧叔叔呢……”埃里斯坐在窗邊,握住里查特的手,那雙寬厚的、溫暖的手掌此時卻像是一塊冰冷的石頭,他企圖將自己手上的溫度傳遞給對方:“沒關系的,我和養(yǎng)父說過了,他會幫著我們照看房子?!?/br>“你的養(yǎng)父還是格雷家的管家呢……平時一定很忙,我們這么麻煩他,想想真是不好意思啊!”里查特為自己的身體狀況感到無力。“怎么會打擾呢,你是埃里斯的叔叔,我是他的父親,我們怎么說都是一家人。”正在此時,維克多進入了房間。維克多是埃里斯父親的好友,當然也是里查特的好友,最近幾天,維克多就連格雷家的家務都沒那么勤快了,原因自然是擔心里查特的安危。“這并不麻煩,好朋友就是要在對方有麻煩的時候施與幫助,再說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維克多將黑帽子摘下,在里查特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埃里斯的性格你總得放心,平時你這個大人不都是被一個孩子照顧著嗎?”里查特禁不住一笑,嘴角剛咧開,發(fā)出的確實嘶啞的咳嗽聲:“咳咳……”維克多連忙見床柜上的水遞過去,待里查特緩過勁,就說:“總之我們是老朋友了,有幫忙的千萬別見外,你就安心地呆在鄉(xiāng)下養(yǎng)病,回來后我們好好喝酒慶祝一番?!?/br>“好!好!喝酒慶祝。”沒聊多久,里查特便累了,靠在枕頭上睡了過去。兩人悄悄地走出房間,把門闔上。“埃里斯,你確定在鄉(xiāng)下能夠治好里查特的病嗎?”埃里斯點點頭,略微側首,讓維克多看不到他眼中的冷意:“紐約城里的醫(yī)生都說治不好了,藥什么的也都用了,可是叔叔還是一天天地衰弱下去。而且叔叔咳嗽嚴重,鄉(xiāng)下的空氣總比紐約好,而且平時飲食起居我也都會親自照料……父親,鄉(xiāng)下的房子已經收拾一番了嗎?”里查特興許也是不喜歡紐約的墮落,他花了一大筆錢,在鄉(xiāng)下買了一座農場,可是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搬去長住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好了,派人在短時間內修整了一番,現(xiàn)在已經干凈了。”“多謝父親了。”埃里斯溫和一笑,將維克多送走后,便開始整理行李。日常用品、服裝、財物……說起來其實并不多,但埃里斯還是足足整理了兩箱子。次日。埃里斯站在火車站,身后是略帶陰霾的紐約天空,埃里斯沉沉地呼出一口氣。“紐約,或許再也不見?!?/br>攙扶著里查特,埃里斯的一只腳已經邁上了火車,維克多和巴斯爾夫婦站在一塊為他們送行。埃里斯略有些失望,終究還是沒有看到道林·格雷。但就在埃里斯整個人邁進車廂以后,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大喊著傳進了他的耳朵里。“嘿!等等我!”竟然是道林·格雷提著一個看起來就很重的大行李箱跑了過來,看起來滿頭大汗。火車馬上就要開了,道林·格雷沖進了車廂里,迅速站定。“維克多,格雷家就拜托你了!”道林·格雷揮了揮手,笑得開朗又沒心沒肺,依稀還是那個自卑怯懦的少年,但當年的美少年在找回了自信之后,變得更加璀璨奪目。埃里斯沉默半晌,道林·格雷不禁在他的面前揮了揮手:“我們得去座位坐著了,列車就快開了?!?/br>埃里斯翕動著嘴唇:“……你怎么過來了?”“沒什么,我只是覺得城里太復雜,還是鄉(xiāng)下更加適合我?”道林·格雷聳聳肩,“你看,我連巴斯爾給我畫的肖像都帶來了,我是打算長住?!?/br>“你怎么就確定我們是不回去了?”埃里斯反問。“看你的反應就猜到了,我比你想的聰明。”道林·格雷笑道,“你不知道,剛開始或許我享受被人用火熱的目光看著,那樣使我覺得,自己就是世界唯一的光……但是漸漸的,我察覺到那些人眼中的不懷好意……那種想要將我的衣服全部扒掉,渾身赤/裸地暴露的感覺,真的使我……厭惡?所以我索性越來越少外出?!?/br>火車要開動了,埃里斯扶著里查特到了臥鋪,讓病弱的叔叔在上面歇息,然后就發(fā)現(xiàn)道林·格雷的座位離他們也就兩個車廂,并不遠。列車員檢查完票據(jù)后,埃里斯就和道林·格雷站在了自己訂的臥鋪的門前。“真是難以置信,你是打算在椅子上坐到明天下午嗎?”埃里斯忍不住吸了口氣,“我覺得你會腰酸背痛得一天下不了床?!?/br>“沒辦法,訂車票已經來不及了。”道林·格雷說,“我從管家那里打聽到你要去的地方,就馬上趕過來了?!?/br>“為什么?確定要長住了?”埃里斯皺著眉說。“是啊?!钡懒帧じ窭滋故幍卣f,“紐約那里偶爾去旅行就好了,其實我并不喜歡我現(xiàn)在住的地方,那會讓我想起以前糟糕的回憶……”“我的母親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我的外公認為那是我的錯,在我小的時候,經常被關在小閣樓上……我身上的傷痕就是在那個時候產生的……”聽完道林·格雷的話,埃里斯不禁輕“咦”了一下:“可是我記得你身上并沒有什么傷痕?是的,我確定我沒有看錯。”道林·格雷不敢置信地道:“不可能的,一定是你看錯了,那些交錯的疤痕陪伴了我長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