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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子夜才準(zhǔn)備入寢,怕驚醒了已睡下的她,他一直都是輕手輕腳,連叫丫環(huán)打水都怕驚了她,自己悄悄去了廚房打了水洗漱。 可當(dāng)他小心地掀了被子,在她身邊躺好,她就過來靠著他,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叫了他一聲后,他頓時便懊惱地嘆出了一口氣,“唉……” 這下可好,他難得想體貼她一次,不要她起夜伺候他,但還是驚醒了她。 狄禹祥覺得他以前自認(rèn)為有的穩(wěn)重與縝密,這兩樣此刻跟身上長了腳似的,從他身上全跑走了。 他抱著她吐了口氣,在黑夜里完全忍不住心中的沮喪,“怎么辦???” 他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好,以后可怎么辦?。克刹徽J(rèn)為他為她買幾樣不好吃的點心,幾件粗陋的首飾,她就會喜歡他一輩子。 他說完話后,突然察覺胸口有些不對勁,他慌忙把她從懷里扯了出來,卻聽到她“哇”地一下哭出聲來。 這一下,狄禹祥可算是知道了他剛剛覺得她在他胸口默默哭著的感覺不是錯覺,黑夜里,他看到她都哭得抖了起來,狄禹祥這下被驚得心在這刻都停擺了,在腦袋有片刻的空白之后,他忙把剛扯出去的人抱到懷里,摸著她的濕漉漉的臉驚道,“怎么了?珠珠,怎么了?我嚇著你了?剛剛扯疼你了?” 而蕭玉珠剛剛那一聲哭音也哭出了她從此可能要與眼前這個人生疏的驚慌,其實之前她想得再開,但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回來后,那些她自以為是的想得開都不在了,在等著他回來的這一個多時辰里,她其實怕極了他不再喜歡她。 等到哭出后,那些恐懼不再憋在心口,跑了大半出來,這時也聽出了他語氣里的緊張和驚慌,而且其中完全聽不出一點對她的閑隙,只聽出了他對她的在意。 饒是如此,患得患失了小半天的蕭玉珠也還是不能像平時那樣冷靜自持,她帶著哭意問他,“你是不是嫌我太厲害了,不要我了?” 狄禹祥聽到這話仿如晴天霹靂,素來遇事都能面不改色的狄大郎傻了眼,從嘴里擠出話道,“你說的什么胡話?” 這時,那跟喜婆婆桂花在她們屋里睡的長南可能是聽到了娘親剛剛的哭聲,在院子那邊的屋子里發(fā)出了啼哭聲。 蕭玉珠當(dāng)下什么都顧不得想了,就要起身出去看,但被狄禹祥攔了下來。 “你躺著,我過去看看?!钡矣硐榫o緊把她按下,替她蓋好被子,見她還要起,語氣霸道了起來,“聽話!” 蕭玉珠被他重重一兇,那欲要起來的身子往床上一軟,不敢再起了。 狄禹祥搖搖頭,下床點了燈,去了院子里,隔著門問長南怎么了,剛問出話,在屋里頭哄著長南的喜婆啊啊了兩聲,這時桂花也回了話,“回大公子,小公子好像魘著了,喜婆哄了兩聲,現(xiàn)下又要睡了?!?/br> 狄禹祥“嗯”了一聲,等了一會,沒聽到兒子哭了,這才回了屋。 他出來吹了陣?yán)滹L(fēng),那剛在屋里發(fā)熱的頭腦也清醒了過來,等回了屋中,見小妻子偷偷張眼看他,似要回話,他臉色一冷,先說了一句,“沒事了,睡下了?!?/br> 說著他掀被入了窩,沒像之前的每晚那樣上床就要抱她入懷,而是與她隔開了些距離,剛剛在院子里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日聰明才智的狄禹祥在她開口之前率先道,“我什么時候嫌你厲害了?什么時候說不要你了?沒給我說明白就別睡了。” 蕭玉珠被他突然冷冰冰的口氣說得眼睛瞪大,見她還瞪眼,狄禹祥也得生氣地怒視了她一眼,蕭玉珠頓時就他的兇臉嚇得拍著胸口緩了好一會,然后才含含糊糊地說,“是我瞎想,覺得你可能會嫌我太厲害,那,那……” 說至此,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接著說下去了。 狄禹祥聽完這一句是她瞎想的話,良久無聲,然后,他抱了她,當(dāng)蕭玉珠閉著眼睛打算把這事當(dāng)沒發(fā)什么一樣睡過去的時候,他重重地緊了下她的腰,摟醒了她,語氣有些陰惻,“說罷,大兄走的時候讓你送他,你上馬車之后他跟你說了我什么了?” 狄禹祥以為舅兄找妻子單獨說話,是要叮囑她一些小心蕭老太君之類的話,現(xiàn)下后知后覺,才想起事情可能跟他先前想的根本不一樣。 蕭玉珠頓時語塞,完全不敢說出在馬車上她跟父兄所說的,和父兄和她所說的話。 她覺得她若是說出來,這次肯定免不了要挨大罰了。 ☆、第75章 “說,” 蕭玉珠閉著眼睛,當(dāng)作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不知情,只顧著一股腦地往他懷里鉆。 狄禹祥冷笑,拿手擋她,但擋得不巧,那手正好在攔在了她鼓鼓的胸前。 蕭玉珠紅了臉,咬了嘴角看他…… 燈光沒熄,她臉上的嬌羞能讓人瞧得分明,尤其她的桃花眼染了艷色,還是美得讓人心底直發(fā)癢。狄禹祥吞了吞口水,喉結(jié)上下劇烈鼓動了好幾下,在蕭玉珠又朝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朝他靠來的時候,狄禹祥干脆把身上的被子推到了她那邊,隔著被子雙手按住了她的肩,不許她再動,板著臉與她道,“你以為誘*惑我就行了?這樣子沒用,你給我說明白了?!?/br> 蕭玉珠被他的“誘*惑”兩字說得委屈不已,頓時就抽了抽鼻子,用非常小的聲音委屈地道,“今晚我本來還想把長南帶到屋里睡的……” 說著,覺得自己主動還沒討到一點好的人把頭埋進了被子里,極其小聲地抽了抽鼻子,顯得無比可憐兮兮。 狄禹祥一聽,只著單薄里衫的胸脯急速地起伏了兩下,只兩下,他就什么都沒管了,下地迅速吹熄了燈,拉起她身上的被子伏在了她身上,咬著嘴恨恨地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等會還是要給我說明白了大兄跟你說了什么,說不明白,你看我有沒有法子治你!” 他就不信她還能反了天了! 說罷,不等蕭玉珠反應(yīng),就含住了她的嘴。 蕭玉珠哪管得了那么多,逃得了一時便是一時,等緩過這當(dāng)口,他不再那么斤斤計較了,她再挑了不刺耳的話說與他聽就是,反正他想再怪起她來,那萎過的怒氣也比不得剛才了。 可這一次,狄禹祥沒那么好說話了,等蕭玉珠緊緊纏住他的腰,聲音都哼得不成調(diào)子了,他不動了就是不動,哪怕她摟著他的脖子,身子柔軟無骨地往他身上纏,他滿頭大汗都蹭在了緊緊貼著他的她臉上,他也咬緊了牙,撐著身子在她嘴邊重重地咬了下她的嘴,恨恨地說了聲不聽話又問她,“說不說?” “夫君?!焙谝怪校捰裰榇竽懥诵?,見他在這時候還非要問她,她喊他的聲音都帶了哭腔。 “哭也沒用。”狄禹祥甚是冷酷地道,他褪去了這段時間對她似小孩子般的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