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提綱挈領(lǐng),弄巧成拙。
三個部門聯(lián)合行動小組退出天達大廈,好事者暗中觀察了這撥人離開時的神情,凱旋談不上,但至少有種如釋重負(fù)的輕松,想來應(yīng)該是完成了任務(wù),即使沒達到預(yù)想目標(biāo),也應(yīng)該向言上使了絆子。 三個部門唯一讓蕭讓警惕嚴(yán)正以待的只有稅務(wù)局拋出來的難題,市建委以及勞務(wù)仲裁委員會的人只是陪同而已,說說滅對方威風(fēng)漲自家氣勢的狠話罷了。特別是仲裁委員會的代表簡直就是過來打醬油刷存在感的,估計是一個季度沒有什么外出記錄,在出勤記錄邊上能光明正大的寫上一筆。在言上公司里,稅務(wù)這一塊一直都是公司的高度機密,全由周小晴負(fù)責(zé)。這是蕭讓對周小晴拋出的一個巨大的誘餌,即便周小晴心術(shù)端正不反咬一口,蕭讓也能想辦法用這東西把周小晴套的更牢。至于萬一蕭讓沒賭對周小晴倒戈,蕭讓也有后手,他早叫蕭洋遠程監(jiān)視著周小晴的一舉一動,就連她每天用手機聽什么音樂都一清二楚。再說了,公司里有蘇定方云嵐兩人無形中牽制著,周小晴翻不起多大浪。 “小讓……” 云若絮一臉?biāo)妓骺粗捵?,在她這么多年的律師生涯中,能擁有神話般的全勝紀(jì)錄,她有一個原則,接的案子不能跨過道德的底線,一些不痛不癢的踩線她可以接受,否則不管多么豐厚的報酬她都拒絕,她又不缺錢。還有一個潛移默化摸索出來的規(guī)則,那就是接的官司最好不要與政府部門掛鉤,說白了,錢這東西在權(quán)利面前是會瞬間冰消瓦解的,即便口若懸河也無濟于事。逃稅可是重罪,而且逮住了就跑不掉。 蕭讓緩緩放下右手,握成拳頭緩緩砸在會議桌上。對方打出了一手連招,王檀這群人都是在體制里混老成精的人物,想要他們自露馬腳基本是不可能,所以矛盾便對準(zhǔn)了剛?cè)缡朗虏痪偷淖约海@是一招一箭雙雕的殺招。 市政府秘書長辦公室,王檀放下電話眉頭緊鎖,停頓半響后再次抓起電話,一連撥出好幾個,得到的消息似乎都不理想。最后一通打給了他現(xiàn)在極不應(yīng)該聯(lián)系的人,至少也得等到一切稍微平息或者蓋棺定論后才碰的電話。電話響了接近四十秒才被接起,想必對方也在猶豫到底接不接。 “老王,你心亂了,不怕紀(jì)委那群人找你麻煩?”徐達略微嘆息的聲音傳來,現(xiàn)在外面亂成什么樣子他再清楚不過,說句不好聽的,他們這群人就如同斗獸場里的牲口,是不是猛獸還不好說,但外面可是有一群拿著槍的人在瞄著他們,稍不注意就會不堪設(shè)想。 王檀右手食指不停敲打著桌面,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也是沒辦法才把電話打給你的,閻王一來,以前成天在我屁股后面討好的人沒一個敢接我電話的,這幫王八犢子!” “那你就好意思過來禍害我!”徐達聽著被氣笑。 “誰叫你跟我熟來著?!?/br> “好好好,該我擔(dān)風(fēng)險??煺f吧,想交代什么?”徐達投降道。 王檀也不客氣,組織語言道:“言上今天遇到麻煩了,我怕那家伙頂不住,動手我不擔(dān)心,就怕經(jīng)不起那群老狐貍的套路。不得不承認(rèn),這次對面走了一步好棋,一招就牽制住了整個局面,讓我們處于完全被動?!?/br> “確實,平常你也不會這時候給我打電話?!?/br> “我想問問,言上的事兒你那邊能不能壓下來?”王檀皺眉問道,敲打著桌面的手指懸在半空。 電話對面徐達陷入了沉思,這可不是逛商場遇見奢侈品店咬咬牙就能干的事兒,這稍微不注意便會把自己弄的一身臭泥。他雖然是長三角經(jīng)濟發(fā)展主席,可身邊的關(guān)系人脈一個比一個狡猾,錦上添花這些事兒做的賊順溜,要說雪中送碳?那得比登天都難。 “老王,你也清楚我是個什么位置的人,處境很尷尬。言上這次的問題不小,我打不了保票,這樣吧,我只能盡力往后拖拖,壓,我實在沒那膽子,也沒嘛本事。”徐達沉吟半響后緩緩說道,為官這么多年他一直秉持著一個原則就是說話不能說的太滿,這樣對自己,對別人都好。 “那行,就這樣。”似乎王檀的期望值就是讓徐達拖延,干脆答應(yīng),如今這節(jié)骨眼時候能有人肯伸出援手就已經(jīng)不錯了,期望太高不實際。 疾風(fēng)知勁草,板蕩識忠臣。朋友不是在平常抽煙打屁就能看出來的,而是在危難時刻看是否當(dāng)白眼狼。 蕭讓很清楚這件事兒的嚴(yán)重性,辦公室門關(guān)的緊緊的,門外云若絮正翻閱著當(dāng)初收購底氣時的合同文件,想要從中找出一絲有利的說證。不過結(jié)果并不樂觀,從她越來越焦急的神情就能看出一二。蘇定方叼著煙坐在辦公桌上,眉頭緊鎖。他不清楚當(dāng)初交易內(nèi)幕,但是看蕭讓這般自閉的模樣就能猜出個七七八八。逃稅這事兒本就尋常,很多明星公眾人物也都有過,大不了賠點錢,然后進去蹲幾天,運作得當(dāng)很快也就出來了。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哪怕是一點的風(fēng)吹草動都會被那群閻王爺察覺,勾命鎖便會無情落下。 蕭雪沒在外面,而是哭著跑回家去了,云嵐見這丫頭情緒激動連忙后面跟上。這丫頭從小就是這樣,受了委屈被誰欺負(fù)就會哭著跑回家,抽泣著小矮子站在哥哥面前訴苦,雖然可能只是別人撞掉了她的冰淇淋又或者是別人踩了她腳沒說對不起,可依然哭的聲嘶力竭傷心透頂。這時候蕭讓便會拉著meimei的手前去報仇,不管對方是否有錯,不道歉到讓meimei笑,那就打,打到蕭雪不哭了才罷手。今年蕭讓二十四,蕭雪二十一,兩人互相攙扶著共度了二十一年。 言上公司的員工傻了,一個個呆若木雞無精打采。整個公司仿佛被一股nongnong的氣氛壓抑著,呼吸困難。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老板不再笑了,而是散發(fā)出一股濃郁的氣勢。有些人就是這般,身上有著其他人羨慕以求的氣勢,這東西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不過遇見了便能清楚感覺道。一向好說話的老板如今辦公室周邊都沒人敢靠近,更別說前去打擾。 “云師姐,找到辦法沒?”蘇定方丟掉最后一支煙頭踩滅,轉(zhuǎn)頭問著云若絮。 云若絮沒回答,翻了幾頁后扶著頭拍在合同上,搖搖頭道:“我看不出來有什么地方有漏洞,我平常都不接這種案子的?!?/br> “那怎么辦?” 云若絮突然抬起頭道:“要不我去請我老師來?他當(dāng)年是我研究生導(dǎo)師,他在政法界里是執(zhí)牛耳者的存在,我去求求他應(yīng)該會有辦法的。” “你確定你老師能行?”蘇定方看了看云若絮問道。 云若絮搖搖頭:“這種事沒人能敢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br> 一下午的時間蕭讓都呆在辦公室里半步不離,辦公桌里有當(dāng)初蘇定方放在里面的一條煙,統(tǒng)一的至尊南京,蕭讓煙癮不大,但是這下午抽的可不少。煙灰缸里堆滿了搖頭,放不下了就只好丟在地上,滿屋子的煙霧彌漫,差點驚起煙霧報警器。云若絮準(zhǔn)備去找她老師幫忙,走之前敲了敲辦公室大門,這事兒得和蕭讓通個氣。 走進辦公室云若絮被滿屋的煙味給驚退半步,用手扇了扇咳嗽著走了進去。她是個有潔癖的女人,對吸二手煙這種事很是反感。辦公室里蕭讓正仰靠在椅子上,所幸的是兩眼并沒有灰沉,云若絮稍微放下心來。 “師姐……”蕭讓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門口的云若絮,擠出一個不怎么好看的笑臉。云若絮明白此刻蕭讓的心思,點頭道:“小讓,我去找找以前學(xué)校的老師,他和我關(guān)系不錯,應(yīng)該能答應(yīng)幫幫忙,不管如何咱們可以試一試?!?/br> 蕭讓看了眼云若絮,搖了搖頭緩緩道:“不用了師姐?!?/br> 云若絮雙手一顫,看向蕭讓焦急道:“什么叫不用了!為什么不用!你破罐子破摔還是怎樣!以前的蕭讓去哪了?你怎么可以說出這種話?你對的起我嗎你!” 蕭讓苦笑搖搖頭:“師姐你別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先坐下,聽我慢慢說?!痹迫粜鯇⑿艑⒁傻亩⒅捵?,拉出椅子坐下。 “師姐,我和你認(rèn)識快七年了,這七年里我別的不說,但你何時見我自暴自棄過?這事兒我已經(jīng)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不用擔(dān)心的?!笔捵尶嘈o奈道。 “你有辦法?什么辦法?”云若絮從凳子上坐起來,她在外面愁思苦想半天沒想出辦法,感情蕭讓早就有結(jié)果了? “等一下就知道了,師姐和我出去一趟?!笔捵屌牧伺纳砩系臒熁移鹕淼馈T迫粜蹉读算?,轉(zhuǎn)身跟著蕭讓走了出去。雖然她還不知道蕭讓是怎么想的,但最新222。0㎡她相信蕭讓,他從來不說大話的。 兩人在市區(qū)里轉(zhuǎn)悠了一陣,最后在一棟大廈的停車場停下。云若絮看了看蕭讓,不知道蕭讓這時候來天華大廈干嘛。 兩人在二十八層走出電梯,云若絮走出電梯一看,博亞企業(yè)?這不是賣蕭讓那塊地的公司合同的甲方么?想到這兒云若絮猛然醒悟,腦袋里靈光一閃,自己居然沒想到這一點。逃稅漏稅,假若能把甲方拉攏到自己一方,或者讓甲方默認(rèn)自己說的東西,那云若絮有絕對的信心打贏這場官司,管他對面是什么來頭。 云若絮內(nèi)心澎湃的跟在蕭讓身后,她現(xiàn)在愈發(fā)的崇拜蕭讓,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男人比自己強,有種被征服的感覺。別的不說,單憑蕭讓臨危不亂鎮(zhèn)定自若的這份沉穩(wěn),已經(jīng)不輸給那些個混跡江湖多年的老狐貍。 蕭讓走進董事長辦公室,看著眼前沖他微笑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當(dāng)初王檀讓楊景浩帶給他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做事兒提綱挈領(lǐng),但切勿弄巧成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