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丫頭,你很可愛。
蘇雯來公司上班看來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耍拖癞敵跏捬┠涿畋徽羞M來一樣,出乎蕭讓預料。既來之則安之,只好面對現(xiàn)實。男人與女人這場持久戰(zhàn)已經(jīng)有幾千年歷史了,蕭讓沒自大到可以完結這場戰(zhàn)役,他只能盡力,在他小范圍的遭遇戰(zhàn)中獲取勝利,雖然,是一個對好幾個。 好久不見蘇雯,她還是那副妝容,偏中性化的打扮,卻又不失女人味。一身簡約的服裝干練大氣,就如同佛家里的地藏王菩薩,不知道是男是女。 蕭讓清楚自己理虧,在女人面前男人永遠都是沒理的一方,深知這一點的蕭讓也沒打算和蘇雯講道理。伸出手示意坐下說話,蘇雯把蘇定方給支出去,那肯定是有話對他說了。 蘇雯也不客氣,拉開凳子四仰八叉坐下,模樣像極了七八十年代茶館里的老學究。 “蘇雯,你什么時候來的公司?應該提前打個電話的?!笔捵尩沽吮旁谔K雯面前,臉上說不出開心還是難過,極為淡然。 蘇雯端起水喝了一口,眨了眨大眼睛看向蕭讓。女人就是這樣,當男人給她好臉色看時,就喜歡蹬鼻子上臉,當男人沒好臉色時,心中就會暗自猜測原因,十有*會歸結到自己身上,態(tài)度,將會是另一種風格。 “你現(xiàn)在挺忙的吧?”蘇雯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以往大大咧咧見誰不爽就一通臭罵的火爆性格似乎對蕭讓例外,來之前心里有特多的委屈,溝壑難填,可看見蕭讓這樣她卻說不出什么來。 蕭讓抬起頭嗯了一聲,隨即搖搖頭道:“還行吧,有些小事兒?!?/br> 蘇雯想了想問道:“我剛剛聽見你和我哥說起了王哲?又有什么事兒么?” 當初在學校里蘇雯就對王哲這號人物有點印象,不過隨后蕭讓與王家撕裂,便再沒聽說過他,現(xiàn)在突然聽蕭讓提起,總感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在蘇雯猜測的同時,蕭讓也在奇怪,蘇雯這丫頭脾氣啥時候變這么好了?說了這么久居然還沒炸開?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蕭讓自然不可能和蘇雯說實話,王哲這茬兒本來就是為了應付她而扯的皮,最新222。0㎡越保持神秘感越好。蕭讓的口才雖然不好,但是好歹是學法律出生的,說個慌還不簡單,邏輯縝密,毫無漏洞可言。蘇雯聽的眉頭時皺時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聽完后看了眼蕭讓,說了句你小心點。那一刻蕭讓蒙b了,嘴里的謊言卡在了喉嚨,千方百計圓的慌,被那四個字瞬間擊破,消失殆盡。 蕭讓低著頭不說話,心里不是滋味。蘇雯卻以為是事情有些嚴重,讓蕭讓頭疼,在邊上干著急。她很想問問蕭讓到底怎么了,她能幫上什么忙,可就是開不出口。不是因為不好意思,而是因為從小的家庭環(huán)境。蘇家雖說不是什么豪門大家,可也是在杭州城扎根幾十年的家族,從小到大她受的教育就是男人的事兒女人少問,她爺爺那輩是這樣,父親那輩也是這樣,所以她覺得蕭讓,應該用不著她的幫忙。 兩人猶如次約會的小情侶,時常陷入尷尬境地。蘇雯是蕭讓所有女人中接觸和生活時間最少的一個,之前兩人見面似乎除了爭吵就沒別的了,突然理性相對,都有著別扭??呻m然兩人話不多,但默契還是有的,彼此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動作就能猜出對方的意圖。 沉默了半響,蘇雯打破了沉寂,看著蕭讓說出了一個兩人都不想提及的話題:“我想羽琦了?!?/br> 蕭讓身子猛的一顫,頭埋的更低了。 “我去年十一月分去過英國,陪了羽琦一個月,我以為你會來的。其實今天我見到你之前想的是見到你后臭罵你一頓,讓你長長記性,別忘了躺在英國的羽琦??刹恢罏槭裁匆姷侥愫笥行┰捳f不出來了,我就在想,如果羽琦在的話,她肯定不想讓我罵你,然后拉著我不讓我在留在公司里?!闭f到這兒蘇雯停下來苦笑一聲:“她就是這樣,什么事兒都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就連走,都走的靜悄悄的?!?/br> 在蘇雯心中,她一直把羽琦當成最好最好的姐妹對待,生怕這朵純白的百合被多彩的社會染上色。她為了羽琦,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次,選擇離開蕭讓,可她就是受不了羽琦離開她,而這一走,就是永遠。事后雖然劉市長說了羽琦的病很早以前就有了,可蘇雯還是很愧疚,感覺羽琦的離開,她有很大的責任。 坐在辦公桌前的蕭讓低著頭,紅潤著眼,牙根緊咬。如果這個世上最有資格指責他的,蘇雯排,然后才是其他人。羽琦是他心頭永遠的一根刺,拔不掉,他也不想拔掉。 “你這么久都去干嘛了?羽琦她怪你不去看她的……”蘇雯哽咽的看著蕭讓,她想象不出單純的語氣埋怨人是什么樣子,可能只會憋在心里難過吧。 辦公室門被推開,一臉火急火燎的蘇定方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剛剛辦好的入職手續(xù),邀功請賞來了。不過一進辦公室就覺得氣氛不對,自己meimei哭紅了雙眼,蕭讓低著頭坐在辦公桌前看不出表情。蘇定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手上的資料被丟在一邊。他這人沒什么別的好,就是護犢子,不管是自己親人還是兄弟,哪一方出了事兒他拼了命也要上。不過這次他犯愁了,一邊是meimei,一邊是兄弟,幫誰都不行。 蘇雯看見自己哥哥進來了,從小到大她之所以能處處踩蘇定方一腳,那不是蘇定方計較不贏,而是他不想計較,因為那是自己meimei。蘇雯顯然深知這一點,兩人關系保持微妙的平衡,卻又堅不可摧。但有一點,只要蘇定方一正經(jīng)起來,蘇雯是無條件服從的。 蘇定方長這么大,受過不少白眼,但他自然我行我事。就算自己meimei跟著蕭讓這個有好幾個女朋友的男人,他也反對,因為他認定蕭讓這人就足夠了。但他清楚,蕭讓對女人的耐心一向很好,而且雯雯還是自己meimei,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如何也不可能欺負雯雯。倒是自己這個大大咧咧的meimei,有時說話不經(jīng)腦袋,別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雯雯,這是怎么了?跟哥說說。”蘇定方?jīng)]好去問蕭讓,男人一般有這種表情心里肯定憋著太多不快。 蘇雯兩眼瞪著蕭讓,眼淚不斷的往下掉,不看蘇定方,但也不敢在這時候觸自己哥哥眉頭,哽咽道:“他喜歡玩消失,消失一次就幾個月,真有那么忙嗎?真有那么多事兒嘛!” “住嘴!”蘇定方猛的吼道,哭泣的蘇雯被嚇了個冷顫,眼淚連了線一般往下掉。 蘇定方眉頭緊皺,看來自己猜對了,果然是自己meimei挑起的事端。在他印象里,蕭讓一紅消失過兩次,一次是去了英國,整整一年時間,第二次便是昨年那事兒。 “你個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女人懂個屁!還有臉抱怨!”蘇定方火大的罵道,三兩步走到蕭讓辦公桌前,在蘇雯木訥震驚的眼神中把蕭讓拉了起來,一把扯開他胸前的衣服。映入眼簾的是滿身的刀疤槍眼,蘇雯看傻了,手不禁捂在嘴上,眼淚吧嗒吧嗒往地上滴。 “你看看,這就是為什么消失幾個月的原因,你是不是覺得現(xiàn)在自己特傻?特搞笑?”蘇定方次對蘇雯發(fā)火,他不覺得話說的有多重,換其他人他早罵開了。 “你干什么?”蕭讓把衣服拉上,沉著臉走出辦公室。他現(xiàn)在生氣并不是因為蘇雯責怪他,而是責怪自己,羽琦,羽琦,如若不是蘇雯今天提起,他真的怕是忘記了要去看望羽琦了。 辦公室里蘇雯趴在辦公桌上嚎啕大哭起來,哭得肆無忌憚,像個孩子。蘇定方在旁看著,火氣退了就開始后悔,看著蘇雯哭成這個樣子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妹,雯雯,別哭了,哥錯了,不該說你……你……你先別哭了好不好,哥,哥真的錯了……”蘇定方這輩子不是個好兒子,但他是個好兄弟,好哥哥。 蕭讓出了辦公室一路往外走,面色陰冷,路過前臺的時候被蕭雪看見,蕭雪臉色跟著一沉叫著蕭讓,蕭讓沒聽見還是不想說話,直接走進電梯。 蕭雪沒追上,著急使勁兒的摁了兩下電梯,沒反應。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蕭雪想了想后一咬牙轉身走進了公司。蕭雪,一個讓蕭讓和姜夢雪都讓著三分的妮子,她發(fā)起火來,可不是誰都能招架得住的。 一路無阻,擋路的被蠻橫的推開,看見來人是老板meimei后一個個生氣的臉也瞬間變成笑臉,點頭哈腰目送蕭雪離開。 來到辦公室門口,蕭雪抬腿就是一腳,二話不說先踹開,走進去后使勁兒帶上門,里面的蘇定方蘇雯被嚇了一跳,感情這丫頭又是怎么了? “小雪,你,你這是怎么了?”蘇定方神色緊張,感覺有點不對勁。 “你起開!”蕭雪可不管那么多,六親不認都做過,還別說一個蘇定方了,三兩步走到蘇雯邊上,雙手插著腰,不過想了想覺得這樣沒什么氣勢,換成單手叉腰,右手指著蘇雯,嚴厲道:“蘇雯,別說我們之前關系怎么樣,但是今天你對我哥到底做了什么?他平常不會這樣的!你到底說了什么!” “小雪,小雪,別這樣,誤會,誤會……別這樣,都是誤會……”蘇定方趕緊跑上去拉住蕭雪,用身體擋在兩人中間,他怕這兩年輕氣盛的丫頭一言不合萬一開打起來怎么辦。 “我管你什么誤會不誤會!走開你!”蕭雪不是普通人,她的火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滅下的。 蘇定方見蕭雪沒辦法,只能轉頭拍拍蘇雯:“雯雯,要不你先回家去?這邊有哥在,別擔心,過后我給你打電話。” 愣了半響,蘇雯抬起頭,看了看蕭雪,擦了擦眼淚緩緩起身。 “別想走!話給我說清楚!”蕭雪立馬炸開鍋,不依不饒吼道。護犢子護的可不是一點兩點,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幫蕭讓出頭了。 蘇定方趕緊拉住暴走的蕭雪,一邊的蘇雯猶豫一陣后轉身走出辦公室。 蕭讓從公司出來并沒有下樓,而是按了往上的電梯。蕭讓他們這層本就是頂樓,在往上一層就是天臺了,寫字樓的天臺一般都是白領們最愛來的地方,無聊的時候上來望望遠方,煩心的時候同樣上來望望遠方。不管什么事兒,好像什么事兒上來看看遠方就能釋懷。辦公室人稱這是天臺效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次也一樣,蕭讓一出電梯便看見不遠處圍站了一堆人,看樣子都應該是這棟樓里的員工,手里拿著咖啡和各種飲料。 蕭讓看了兩眼,選了個人少的角落走了過去。 四十層的高樓,放眼望去是一片的空曠無際,蕭讓真覺得心情好了很多。在這個古老的大都市里,每個人體內都流著一股nongnong的中國血脈,每個人為了生存而不斷奮斗,就如同上了發(fā)條的機器人,齒輪與齒輪之間聯(lián)動著,容不得哪一個地方出現(xiàn)紕漏。蕭讓,他自己不過也是這生存者大軍中的渺小一員罷了,就算再能蹦跶,也不過是翻出幾個好看的浪花罷了,終究擺脫不了命運的束縛。就像魚缸里的金魚,它再怎么暢游翻滾,終究是在限定的魚缸里罷了。 羽琦走了,她去了另一個世界,在那里,她會用甜甜的笑臉一直看著他,看著她的蕭大哥。這個就算三十歲依然單純的像個處女的女人,活著的時候像只一層不染的百合,死去了,也一定躺在純潔的土地里。 活著,就是對羽琦最大的懷念,就像每次羽琦叫他蕭大哥一般,是那樣的真誠,那樣的讓人想抱著她說一句,丫頭,你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