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生與死
金陵三面環(huán)山,又相鄰西湖。在古代是帝王將相看好的風(fēng)水寶地,多次建都于此。時至今日,這里也是龍爭虎斗暗流涌動。 蕭萬山一驚,把桌上的棋盤一丟看著楊景浩:“你說說?!?/br> 金陵如今就像一潭被攪渾的水,大魚小魚都混跡在水底,所有的動作必須在水清之前完成,讓塵埃落定。不然等到水清大白于天下后,就是烏龜都會被一并打撈上岸。 對于蕭萬山,楊景浩可謂知無不言:“京城那邊有大佬想讓我家老爺子挪窩,王世賢在金陵不過就有那么一畝三分地,他的作用就是把水?dāng)嚋?。這樣大佬們伸手亂抓,抓到什么吃什么,到時候上頭問起來也有個借口??赏跏蕾t棋差一招的就是低估了你家寶貝兒子,蕭讓?!?/br> “噢?”蕭萬山有些驚訝,楊景浩就像說評書的一樣把他給弄緊張了。 “你蕭家那套針法你最清楚。從中.央黨?;貋淼耐醪r在機(jī)場就被下了毒。王世賢的算盤打的不錯,他想讓知道一切,而且有能力拔掉他虎牙王博巖永遠(yuǎn)閉嘴??砂肼窔⒊龅氖捵尳o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幾針下去愣是從閻王老子那借了幾天時間。劉清源也不手軟,這次該辦的不該辦的一個都沒留下!” 對于家族的針法,蕭萬山心中有底。起死回生夸張了,但只要是能力范圍內(nèi)的情況,效果是最好的。也就是蕭萬山不在,如果讓蕭萬山親自給王博巖主針,估計追悼會都不用開了。 “那你的意思是,王家氣數(shù)已盡?” “恰恰相反!”楊景浩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若不是蕭萬山見怪不怪了,恨不得給這老頑童一腳。 “王世賢在金陵的政治保護(hù)傘垮掉了一大半,已經(jīng)沒有太大幾率拿下政府項目那塊大蛋糕。劉清源一個市長,他能解決的政敵不過是他以下的人,他頭頂上還有兩三個人坐著。而且別忘了,王世賢最初發(fā)家,靠的不是政府,而是黑道。” 蕭萬山一驚,他即使不懂政治,可以聽得出楊景浩的言外之意,莫非劉清源頭上有人是王家這一派的? “你的意思……” 楊景浩擺手讓他打住,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出口的好。 “所以我斷定,這段時間金陵不會平靜,王世賢一定會做最后的反撲!” 不管是在哪個朝代還是哪個國家,政治權(quán)利的斗爭是最為殘酷的斗爭,失敗就代表著身敗名裂萬丈懸崖。絕境下的反手,最為致命。 王世賢在金陵只手遮天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或者說就沒有開始過。日漸下滑趨勢讓他感到危機(jī),這一次敗了,他將萬劫不復(fù)。 “何先生,金陵看來要變天了咯?!蓖跫一▓@,兩個儒雅先生正喝著茶。即使泰山快要崩于前,怡然談笑風(fēng)生。 “哈哈,你呀。還沒到最后就這般嘆氣,可不是當(dāng)年那個王世賢的作風(fēng)啊?!?/br> 何先生端起茶杯大笑道:“在底牌沒有亮之前,一切情況都將瞬息萬變?!?/br> 王世賢附和著端起茶杯,眼神復(fù)雜的看向?qū)γ娴暮蜗壬?。這個上頭派來的參謀,除開監(jiān)督,似乎還給他帶來了一把尚方寶劍。 天將黑,多保重。 蕭讓已經(jīng)兩天沒有回別墅,昨天白素素根本沒放在心上,你愛回不回。可今天早上自己老媽親自打過電話,讓他回公司上班。白素素在公司等了一天,這家伙不僅沒有出現(xiàn),就連個電話都沒有。白素素很惱怒,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他就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么? 回到別墅等到十一點,還沒見蕭讓回來。白素素實在忍不住想要打電話過去罵他一頓,電話那頭是響了,不過卻是人工服務(wù),呼叫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 “混蛋!”白素素一臉怒容,這不要臉的家伙不回家就算了,居然連電最新222。0㎡話都關(guān)機(jī)!自己這個未婚妻真的就這么不重要么? 回到房間的白素素很快睡去,她就是這樣的人,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不過她自己都未發(fā)現(xiàn)的是,她對蕭讓的態(tài)度,有了些許改變。 而此時金陵東南部,方山上,蕭讓一個人走著。方山山不高,玄武巖結(jié)構(gòu)的山丘,不過夜晚這點,就是爬樹都困難,更別說爬山。 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硬要對比的話,估計和白素素變臉的時候一樣快。剛剛還蟬聲起伏,不過多久就開始了電閃雷鳴。如果蕭讓手機(jī)還有電,一定會收到雷電紅色預(yù)警的短信。 山頂上的雷聲似乎要比城市里更大一些,蕭讓從云若絮家出來一直就走著,仿佛失了魂魄一般。震天的雷聲都沒有讓他抬頭,機(jī)械的步子沒有一絲停頓。如果雷聲小點,似乎可以聽見他嘴里反復(fù)念叨著師姐兩字,還有他身后不遠(yuǎn)處稀稀疏疏的腳步聲,蕭讓崩潰了。 一個多小時的腳程,蕭讓沒有停歇,如果仔細(xì)觀察他每一步都是一樣的距離,不多不少。 方山山頂,再沒有路可走,前面就是懸崖。蕭讓靜靜的站在山頂上,遠(yuǎn)遠(yuǎn)望著一個方向,眼中淚光閃爍。他就像失去最心愛玩具的小孩,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要,就想哭,就想鬧。他做的一切似乎都變得那么的不重要,那么的不值得,到頭來所有的人都會離他遠(yuǎn)去,他對未來失去了希望,失去了勇氣。 “少爺,要不現(xiàn)在就動手?”偌大的雨點砸落在樹葉上,一支冰冷的槍管從草叢間伸出,目標(biāo)正是失魂的蕭讓。 “蕭讓,你帶給我的,我會加倍還給你,我要讓你下地獄!”撫摸著臉上傷疤的右手狠狠揮下,極其細(xì)微的機(jī)械連動聲,一顆子彈瞬間從槍口飛出。旋轉(zhuǎn)的子彈劃破空氣,穿透幾片樹葉向蕭讓奔去。 武功再好,一槍撂倒。特質(zhì)的穿甲彈旋轉(zhuǎn)極速飛行,蕭讓胸膛瞬間綻開了一朵驚艷的血花,子彈穿透身體,消失在黑夜中,與雨滴融合。 強(qiáng)勁的推動力,蕭讓身子滾落懸崖,滾落的一瞬間,蕭讓右手輕輕打開,眼神盯著子彈射來的方向,一片樹葉無聲無息的飄過。 黑暗中,被稱作少爺?shù)娜伺d奮得一拳打在樹干上,他冒著巨大風(fēng)險搞到這槍,還特地配備了穿甲彈。原本以為在市區(qū)這槍很難用上,可沒想到老天都幫他,子彈一個對穿,又掉下懸崖。幾天后尸體都爛了,沒有人會知道這是誰做的。 此時,他旁邊舉槍的手下雙眼瞪得大大的,一臉驚恐。下一刻,他手里的那把純合金打造的狙擊步槍,就像被切割機(jī)切過一樣,從槍口開裂,像切西瓜一樣,瞬間成了兩半。而他自己,喉嚨處掛著一片樹葉,堪堪插進(jìn)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