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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地被攆走了。她朝著陸老太太說道:“原本還想跟您分辯幾句,如今家里有事,我也不多說了,老太太,公道自在人心,您就是再霸道,也不能這么欺負(fù)我jiejie,自古做姻親的,從來沒有攔著不讓媳婦娘家人上門的道理。奉勸老太太還是講講理,免得將來傳出去大家臉上都不好看?!?/br> 陸老太太全然不理,只慢條斯理地吃茶。 程姨媽還想再說兩句解解氣,已聽見外面有人叫:“夫人,夫人您在里頭嗎?您快出來吧,大事不好了,老爺被抓起來了!” 程姨媽聽著聲音像是自家的下人,將信將疑地往外走,到院中一看,被陸家的下人攔在院門口,正急得高聲吵嚷的可不就是素日跟著程宣跑腿的管事么!她心里陡然害怕起來,強(qiáng)撐著說:“慌什么慌,有什么事值得你上躥下跳的?” 那管事一腦門子汗,急急忙忙地說:“夫人,太子殿下的病一直不見好,今兒一大早皇上到太廟祭天,為太子祈福,沒想到剛點(diǎn)上香門前的旗桿就讓風(fēng)吹折了,皇上發(fā)了怒,說是禮部管事的人沒經(jīng)心養(yǎng)護(hù),當(dāng)場就把老爺捆起來,要治老爺?shù)淖?!小的拼死跑回來?bào)信,夫人快回家去吧,不定這會兒官差已經(jīng)上門了!” 程姨媽腦袋里嗡的一聲響,險(xiǎn)些站不住,忙緊緊攥住丫鬟的手,定了定神,斥道:“胡說什么!你老爺是六品官員,哪個(gè)官差敢上門!”她此時(shí)還存著一絲希望,不就是旗桿斷了嗎?這是天災(zāi)呀,關(guān)程宣什么事?皇帝他不可能這么不講理,斷了個(gè)旗桿就要治官員的罪吧! 劉氏湊上來,攥著她的手問道:“妹夫怎么了?要不讓你姐夫去打聽打聽?” 程姨媽雖然心亂如麻,但她一向覺得陸啟捐的只是個(gè)不入流的小官,素日都是在衙門吃茶打盹混日子的,根本不是什么有能耐的人,指望他能打聽出什么來?況且這消息還沒落實(shí),說不定早就沒事了,何苦在劉氏面前丟這個(gè)臉面?于是說道:“不要緊的,我先回去看看,真有事了再找你?!闭f著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劉氏直送出大門,看著她上了車,這才憂心忡忡地回轉(zhuǎn)來,到陸老太太房中時(shí),陸老太太嘆口氣,說:“我雖然不喜歡你妹子,但好歹都是親戚,她家有事咱們也不能不管。你跟二郎說一聲,讓他緊著去打聽打聽怎么回事,要是將來你妹子求到咱們頭上,該幫的還是要幫?!?/br> 劉氏答應(yīng)著走了。 陸微從陸老太太臥室里走出來,沉吟不止。前世程宣確實(shí)丟了官,但那是她嫁入肅寧侯府第二年發(fā)生的事,今世怎么這么快就發(fā)生了?是世事的軌跡已經(jīng)改變?還是說程宣這次只是虛驚一場? 她看著一臉擔(dān)憂的陸老太太,心中不禁感嘆,老太太雖然為人強(qiáng)勢,但其實(shí)是個(gè)心軟的,程姨媽的所作所為原本讓她十分厭棄,但是程宣一出事,老太太還是主動(dòng)要幫她。希望程姨媽知道感恩才好,若是還要攪得陸家不得安寧,就別怪她不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 跟基友學(xué)到了一句話:快收了吧,要是不好看你們來打我,哈哈! ☆、孤男寡女 深夜之中, 王玉寧被趙昱拉著,深一腳淺一腳在街上疾走,不一時(shí)就氣喘吁吁,嬌聲叫道:“表哥,別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了!” 趙昱停了一下, 道:“不行, 馬上要宵禁了, 被巡夜的抓到就麻煩了?!?/br> 王玉寧掏出帕子擦擦額頭的汗, 喘著氣說:“你讓我歇會兒,實(shí)在是走不動(dòng)了?!?/br> 她話還沒說完,只見趙昱忽地俯下身來, 笑笑地挨近了,跟著她身子一輕, 眼前天旋地轉(zhuǎn), 原來已經(jīng)被趙昱扛到了肩頭。 王玉寧驚呼一聲, 耳朵漸漸發(fā)燙起來, 又是害怕又是歡喜,揪住趙昱的衣服,緊張地低呼道:“快別這樣, 讓人看見了……” 趙昱哈哈大笑起來,只覺得一生之中唯有此刻最是暢快,干脆把王于寧的腿一摟,邁開步大跑起來, 顛的王玉寧不停地叫道:“快放我下來!” 歡笑聲中,趙昱找到一家開著門的客棧,在門口把王玉寧放下,含笑看著她說:“你歡喜不歡喜?” 王玉寧心中百感交集。她今天跑出來,原是抱著進(jìn)侯府的打算,只是沒想到如愿以償抓住了趙昱,卻沒能進(jìn)去侯府。但是,只要趙昱肯要她,以王氏對趙昱的溺愛,侯夫人的位置早晚是她的。她含羞看了看趙昱英武的身軀,點(diǎn)頭道:“我很歡喜,阿昱?!?/br> 趙昱意識到她改了稱呼,被她這么軟軟地一叫,心中一陣激蕩。他拉住王玉寧的手,低聲說:“走吧?!?/br> 客棧老板看著這倆穿著不俗的客人,滿心都是疑惑,問道:“客官要住店?” 趙昱道:“住店,上房……”他看看王玉寧,猶豫了一下,說,“兩間?!?/br> “只有一間上房了?!崩习逵执蛄看蛄克麄儯跤駥庍€是姑娘打扮,應(yīng)該不是夫妻,可是兩人拉著手,卻又不是兄妹。老板不由心想,如今可真是世風(fēng)日下,小年輕們都這么膽大包天了! 趙昱又看看王玉寧,遲疑著說:“那就一間……吧?” 王玉寧低著頭不敢看他,臉上的紅暈從耳朵一直蔓延到粉白的脖頸,看的趙昱心中一動(dòng),莫名就口干舌燥起來。 小二打開房門,送上臉盆毛巾后倒退著出去,順手把房門也掩上了。王玉寧松了一口氣,把包袱在床上放下,自己也挨著床欄坐了下來,突然就害怕起來,渾身發(fā)抖簡直沒法坐好,只得緊緊抓住床欄,牙齒咯咯地打著站。 短短幾個(gè)時(shí)辰,竟然已經(jīng)走到了這個(gè)地步!她使勁咬著嘴唇,極力想壓住一個(gè)接一個(gè)的寒戰(zhàn),可惜怎么也控制不住。 趙昱終于覺察到她的異樣,走近了柔聲問道:“你怎么了?” 王玉寧一把抱住他厚實(shí)的腰身,男人暖熱的氣息傳到她手臂上,這才給了她一點(diǎn)安定的信心。 居然就這么跟著他走了?打死了那個(gè)婆子,卷走了歷年積攢的私房,堵上自己的前途名聲,難道就是為了不清不楚地跟著他跑到這個(gè)窮酸的客棧住著嗎?王玉寧把臉埋在趙昱的衣服里,眼淚嘩啦嘩啦流個(gè)不住。 不,她原本沒想這樣的。她只想去侯府找他,趁勢哄著他留她在侯府住下,逼得王氏不得不認(rèn)下這門親事,然后定親,納聘,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進(jìn)去做侯夫人,可為什么突然就變成了沒名沒分的私奔? 私奔,多么可怕!沒有名分,沒有保障,只有左鄰右舍能淹死人的唾沫星子,以后再不能跟那些貴女們湊在一起念書,再不能頂著侯府侄姑娘的名頭參加京中的活動(dòng),再不能由著心意挑揀富貴人家嫁了!最可怕的是,一旦趙昱反悔,她可就全完了! 先前的興奮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