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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這么些年來,他以前立志追求的一些東西,終有一些已經(jīng)回報,而有的東西是真的不可強求嗎? 許萱見他發(fā)愣,也漸漸收斂了笑意,家中的婢子都穿著喜慶的新衣,門外的孩童陸陸續(xù)續(xù)的跑過,爆竹聲從未停止過,雪也越下越大。 許萱伸手輕輕接住一片,似乎嘆了一口氣,又好像沒有,她柔聲道:“又是一年了?!?/br> 李白聞言,從過往的思緒里走回,望著她手掌里的雪漸漸化成水,伸手攬住身邊人,道:“是啊,又是一年。” 第91章 露從今夜白(四) 這雪下了一天一夜, 仍止不住眾人對迎接新歲的喜悅,整座長安城白雪皚皚,映襯著家家戶戶門前的燈籠愈發(fā)鮮紅, 只是長安城內(nèi)人數(shù)眾多,不過片刻,那雪就已被踩踏的分辨不清原來的顏色了。 高力士親自走上門來,李白領(lǐng)著家中人迎接, 只見高力士滿面春風(fēng),笑呵呵道:“今兒個本是大朝會,圣人卻說年前事情太多,忘記了賞賜眾人臘脂, 這不特地令老奴前來一一補上。那些大臣當(dāng)朝都賞了的,沒有去的便讓老奴一一送來。” 李白忙跪謝接過, 又聽高力士道:“圣人還說, 因之前事情繁多,已經(jīng)許久未見李郎了,故而幾日后的狩獵,也特邀了李郎一同陪駕, 李郎可提前先準備著罷。” 李白再次謝了,見高力士沒有別的事情吩咐,于是問道:“敢問公公,狩獵那日可是諸位大臣都陪同在側(cè)?” 高力士笑容不改:“大臣陪同亦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只是有哪些人......這就不是老奴該知道的了?!?/br> 李白理解的點點頭:“這是當(dāng)然,想來圣人出去狩獵也不可能只帶某一人, 有勞公公跑這一趟了。” “不勞煩,不勞煩。”高力士笑著接過了墨青遞過來的碎銀子,“這是?” 許萱忙道:“過年了,給公公添添喜氣,買點酒喝?!?/br> 高力士便收了起來,拱了拱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送走高力士,李白便要出門,許萱不解道:“今日凡是有地位的都去了朝會,李郎卻又是要尋誰?” 李白回頭道:“賀公,參加朝會的名單里一定沒有他?!?/br> 許萱想了想,忙把自己和李白的大氅都拿上,道:“那我也去罷,正好給賀夫人拜個年?!?/br> 李白點點頭,墨青正欲備馬車,他便阻止道:“不用了,不過幾步路的距離,走著去就是了?!?/br> “好像很久沒有和李郎一起出來走走看看了。”許萱看著四周繁華的景象,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和笑容,仿佛過年是他們最開心的一段日子了。 李白伸手扶住一個跑著歡快的孩童,那身后追來的婦人忙告了謝,又匆匆追過去,他也忍不住彎了嘴角:“是啊,每日入宮便沒有先前那般清閑了,娘子可怪為夫?” 許萱莞爾:“你知道我不會的?!?/br> 李白也笑,旁邊有賣花的,他走過去挑了一支紫色的,戴到許萱頭上,道:“正配上今日娘子的紫衫裙?!?/br> 許萱見周遭許多人望過來,不好意思的拉他離開了,嘴上埋怨著,眼中卻是遮不住的欣喜:“你倒是越來越厚臉皮了?!?/br> 李白笑道:“大家都顧著自己開心呢,誰管別人?” 許萱不理他,入了賀府,她便隨著下人去了內(nèi)院,李白則入了賀知章的書房。 “我就知道你今日會來。”賀知章放下手中的筆,拿起紙吹了吹上面的墨,又從身后拿出一壺酒來,“這個,是特意給你留的。” 李白接過聞了聞,表情有些奇怪:“倒是沒有喝過,賀公從何處得來的?” 賀知章坐到桌前,拿出兩個酒杯,李白為兩人滿上,自己小小的嘗了一口:“入口先苦后甜,還有一點點酸?敢問這酒名字喚何?” 賀知章?lián)u搖頭,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年前幾個學(xué)生給我送來的,一共有兩壺,我自己喝了一壺,覺得還不錯,便特意為你留了一壺?!?/br> “多謝?!崩畎妆悴豢蜌獾暮攘似饋?,酒過三巡,他見賀知章只是拿著酒杯出神,并沒有怎么喝,于是問道,“賀公可是在想今年的朝會?” “嗯?”賀知章回過身來,“啊,不是,李郎多慮了,圣人沒有讓我去是在預(yù)料之內(nèi),畢竟我的位置已經(jīng)不適合在那里了,況且現(xiàn)在圣人看我也不大順眼,我自然也不會去討無趣?!?/br> 李白舉起酒杯,兩人互碰了一下,又聽他繼續(xù)道:“你不是也猜到我沒有去嘛,否則又怎么今日過來。” 李白笑了笑,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問道:“賀公覺得忠王此人如何?” 賀知章認真想了想:“若是單說此人,面容俊朗,豐姿綽約,又有幾分才華,對一些政要也有獨到的見解,在眾位皇子中,算得上比較好的了?!?/br> 李白又問道:“賀公說的好,又是哪種好?” 賀知章見他一定要說清楚,笑著點了點他,道:“其實你自己心里都清楚,非得讓我說出來,此人隱藏的極深,實力究竟如何并不好說,但絕不限于表面上這么簡單,無論是太子還是壽王,都不可與之相比?!?/br> 李白很是認同:“那你覺得他對太子可是真心?鄂王和光王都是自小追隨在太子身邊的,忠心自不必說,壽王和他一母同胞的兄弟盛王感情深厚,偏偏這忠王沒有親兄弟相互依靠,生母又是卑賤的姬妾?!?/br> 賀知章呵呵笑道:“偏偏這樣的人,越不能小瞧了去?!彼疽饫畎捉o自己杯中斟滿酒,“李郎對此應(yīng)是有更深的體會,當(dāng)不會因為這些小小因素而斷定一個人的前程。” 李白莞爾:“愈是如此,那人的內(nèi)心越是強大?!?/br> 賀知章道:“沒想到那日竟被你妻聽到,要知道圣人寵惠妃娘娘,雖然口里說著后宮不得干政,但有些事情也沒少入了惠妃的耳中,像這等事宜,圣人必定是要惠妃陪駕,小公主得寵知道了自然掩不住得意,只是依李郎之見,圣人為何獨獨遺漏了太子殿下呢?” 李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搖頭道:“圣人并非遺漏,而是故意為之。” “哦?愿聞其詳?!?/br> 李白知道賀知章心知肚明,故意不直說:“圣人出游,朝內(nèi)無君批政,留下儲君看管,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br>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