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抗拒和自己在一起，抗拒到要這樣傷害自己，可他真的不懂，祈雅明明也愛他，為何，為何就是不肯給兩人一個機(jī)會。

警戒地盯著柏錫彥，段祈雅緩緩后退至浴室，緊緊鎖上門，這才無力地癱軟在冰冷的地板上，抱頭痛哭。

輕輕撫摸著浴室的門把，門外的柏錫彥緊抿著雙唇，靜靜地聽著祈雅的哭聲，一聲一聲，令人肝腸寸斷。

很想緊緊抱住里面的人……

很想溫柔地拂去他臉上的淚……

很想求他別哭……

可如今的柏錫彥連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只能默默地靠在浴室的另一面，聽著祈雅一聲高過一聲的嗚鳴，以及那意圖洗刷兩人歡愛痕跡的──

水聲……

25我要出去

等了很久，段祈雅終于從浴室中走出來。

渾身沾濕的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走到衣柜前，換了一套干凈衣服，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也不動。

“祈雅……”

小心翼翼地跪在段祈雅面前，柏錫彥仔細(xì)地凝著他的臉，期望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端倪，可回應(yīng)他的卻只有無止境的沉默，以及平靜得嚇人的雙眸。

柏錫彥害怕見到祈雅這樣。

雖然祈雅平日里的話也不多，可像現(xiàn)在這種近乎于死寂的平靜不該屬于他……

一時之間，柏錫彥亂了。

不光為祈雅那對沒有波瀾的眼，也為自己。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沒有想象中那么了解祈雅，尤其在這種時刻，他突然不懂該怎樣面對這樣的祈雅，更加不懂要怎樣讓祈雅對自己敞開心扉，而他能做的，只是用悔恨的聲音吐露著自己對于祈雅的感情。

“祈雅，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在你還沒準(zhǔn)備好的時候就做出那種事，可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只是……我只是太愛你了……”

柏錫彥的聲音很輕，當(dāng)中的小心翼翼段祈雅又怎會聽不出來，只是他依舊低著頭，靜靜地盯著自己的鞋尖，讓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祈雅你別這樣……”

忍不住握住祈雅的雙手，柏錫彥是真的感到不安。

掌心的指尖是那么的冰涼，祈雅又是這副模樣，讓他不禁懷疑，自己當(dāng)初的選擇是否正確，其實他不知道，生在異國的祈雅只是因為無處可逃，

只是沒有除了沉默以外的選擇……

兩人就這么靜靜的呆在那里，誰也不動一下，直到下午三點，柏錫彥終于有些受不了的開了口。

“祈雅……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你這樣不吃東西，胃會壞的?！?/br>
“我想出去。”回應(yīng)他的是平靜無波的聲音。

“可你的身體……”

早上看他的時候，他明明連站都站不穩(wěn)。

“我要出去。”

抬起頭，段祈雅以著平靜而又執(zhí)著的目光看著柏錫彥，讓柏錫彥一時間噤了聲。

沉默了許久，柏錫彥妥協(xié)了。

“我陪你?！?/br>
這次段祈雅沒有拒絕，而是緩緩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褲，往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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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的街道上人很多，密密麻麻地簇?fù)碓陟披惷匀说幕ㄜ嚺?，而段祈雅的手則被柏錫彥緊緊牽著，穿梭在人群之中，體驗著這難得的異國風(fēng)情。

因為怕祈雅無法適應(yīng)這么擁擠的人潮，柏錫彥在整個游行時分都表現(xiàn)的十分小心翼翼，用他寬厚的身軀替祈雅擋住了大量的人群，可惜段祈雅還是表現(xiàn)得極不舒服，在街上晃了兩下更是軟了腿，一把跌坐在地上。

“祈雅，你沒事吧？”

抱起癱軟在地上的段祈雅，柏錫彥被他嚇得不輕，立馬將他打橫抱起，飛快地移到一旁的矮凳上坐下。

看著矮凳上的段祈雅，柏錫彥的眉頭緊鎖，只想快點將他帶離這個人頭涌動的地方。

“祈雅，還能走么？”

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柏錫彥替他拉緊了衣領(lǐng)。

巴黎的冬天出了名的冷，尤其祈雅現(xiàn)在又是這種情況，讓他更加擔(dān)心他的身體狀況，好在游行的地方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yuǎn)，只要帶著祈雅徒步走過兩條街就可以回到他們下榻的酒店。

“啊啾！”點點頭，段祈雅吸了吸鼻子，看得柏錫彥眉頭皺得更緊，二話不說的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祈雅身上。

“小彥……”吸吸鼻子，段祈雅抬起頭。

“嗯？”

“你能不能替我去買杯咖啡？我冷……”

不放心地看了眼段祈雅，柏錫彥站起身，對著四周環(huán)視了一圈。

“那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很快回來。”

目送柏錫彥躋身鉆入街對面的咖啡店，段祈雅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肩頭，迅速走到矮凳旁的小報亭，用著熟練的法語請求賣報大叔替他傳話給柏錫彥，而他自己則朝著與酒店相反的方向走去。

段祈雅承認(rèn)自己很膽小，也很自私，為了逃離小彥，他不惜裝病，可他天性就是如此，尤其在發(fā)生了昨天的那件事以后，他除了逃避以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余地。

他知道小彥喜歡自己，而自己也很愛他，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感到痛苦。

被他抱在懷里，捧在手心的感覺很好，可是小彥長得真的很像他的師父師母，以至于每當(dāng)他每次看到小彥的那張臉，便會想起十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想到自己的滿身罪孽。

走著走著，段祈雅來到一間畫廊門口。

說是畫廊，其實也不過是一間破舊的小店，陳舊的櫥窗前擺著幾幅年代久遠(yuǎn)的油畫，卻讓段祈雅心中一動，走了進(jìn)去。

“歡迎光臨?！?/br>
迎接自己的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婆婆。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深沈的痕跡，只是那笑容依然可掬，看在段祈雅心中只覺得暖洋洋的，就好像年少時期外婆那溫柔而又慈愛的笑容。

“您好?！倍Y貌性的對老婆婆點點頭，段祈雅環(huán)視了小店一周，最后停在一幅描繪二戰(zhàn)景象的畫前。

“現(xiàn)在很少有人對這種題材的畫感興趣了呢?！?/br>
老婆婆邁著遲緩的步伐走到段祈雅身旁。

“嗯?！陛p輕應(yīng)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