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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什么動靜了。頗覺失望地截了個屏,抬頭看電視,正在演一個小品,主演是幾個著名的喜劇明星,滿嘴東北大碴子味兒,要沒字幕南方人聽起來還很吃力。揚(yáng)聲器里全是“你干哈”“咋地”“你瞅啥”,喻遙看著看著,噗地笑出來了,笑完之后抓了下頭發(fā),心頭突然苦澀,嘆了聲氣。手機(jī)上消息跳動。“春晚一年比一年沙雕?!?/br>“老早就不看了,我們仨現(xiàn)在吃飯,你慢慢感受你們本土文化吧?!?/br>“想吃火鍋,想得睡不戳。”“改天給你寄底料?!?/br>“謝謝,兄弟?!?/br>談話徹底結(jié)束,喻遙截圖保存之后繼續(xù)看春晚,一直到午夜跨年直播結(jié)束,依然沒找到比剛才那小品更精彩的節(jié)目。他媽收拾茶幾上茶盤果脯,他爸負(fù)手站在窗口面朝萬千煙花激情賦詩,喻遙拿著手機(jī)轉(zhuǎn)身回了臥室。躺在床上,很多新年祝福刷屏似的不斷跳動,群里也迎來了一波發(fā)紅包的高潮,喻遙找了周煜,打字新年快樂,再發(fā)了個紅包。那邊很快領(lǐng)取紅包發(fā)了條消息:“哎喲臥草,喻老師,怎么是你給我發(fā)紅包呢?使不得使不得?!?/br>“使得使得?!?/br>“貧道還禮了?!彼l(fā)了個紅包回來。喻遙嘆了聲氣:“不是讓你白拿的,我想請問你個事。”“你說,學(xué)生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賀晉平家在哪兒?”“_(:з」∠)_老師,你怎么這樣”他甚至懶得敷衍,“哦,我過年了要去走親戚,有個姑媽在東北,到時候就看看有沒有空吧。”“他不住那邊啊。”“那他住哪兒?”“她媽早升官調(diào)中央了,十來歲就搬家了吧。狡兔三窟,到處都有房,具體住哪兒不太清楚?!?/br>“……”喻遙想了下,“你問問,別說我問的?!?/br>沒幾分鐘,周煜截了張定位圖過來,上面顯示日本東京。“他在表姐家,過幾天才回來。”“幾天呢?”“不幾道。”“……回哪兒呢?”又發(fā)來個地址截圖,一看就是某寶上的收貨地址。喻遙保存了圖片,放下手機(jī)模模糊糊地考慮,橫跨半個中國了,千山萬水千里迢迢,北方又冷,去干嘛呢,去了也沒臉見,見了又不知道說什么好。他討厭我,只能偷偷摸摸看看,偷偷摸摸不一定看得到。何況為什么非要去看呢?就這樣慢慢淡忘不好嗎?得過且過吧,反正沒了他又不是過不下去。感情不都是這樣么,覺得自己要死要活了,其實(shí)精神得很,嚎兩嗓子爬起來就沒事了。喻遙掖了下被子,臉頰guntang,像個少女一樣——但是真的好想跟賀晉平見一面啊。極其想,但沒什么路徑,好似搔不住的癢處。**從機(jī)場出來,喻遙冷得鼻尖清水直流,連吸了幾大口氣,又趕緊用紙把鼻子囫圇擦了擦,才稍微感覺好點(diǎn)。這特么北方太冷了啊……打車到了酒店,喻遙一進(jìn)去,暖氣熱烘烘的,幸福到快要昏古去。擦著鼻子去了早先訂好的房間,站在窗口往四下眺望了一圈。萬千灰敗的城市建筑,積雪皚皚。他坐回沙發(fā)上,拿出周煜發(fā)給他的地址截圖研究了一會兒,搜出幾條路線。放下手機(jī)后去洗了個澡。他本人有點(diǎn)怕生,不太敢單獨(dú)出門,一直以來無論去哪兒都要叫上朋友一起。這還是除了讀大學(xué)第一次單獨(dú)跑這么遠(yuǎn)。走之前跟爸媽商量了一下,說去故宮拍雪景,他爹拍手贊同,被他媽瞪了一眼之后語重心長說大過年的亂跑什么啊,不安全。喻遙快奔三一人了他們也管不住,說走就走,絕不回頭。喻遙就想看看賀晉平。這種要求很低了,不過分吧?喻遙問了下自己,然后回答:不過分。第二天打車去的,路道灰白棕黑交錯,植被斑駁,還有很多鏟雪車在運(yùn)作,喻遙心想這跟家那邊真的不一樣。路上司機(jī)一直跟他吹牛逼,語速快聲音囫圇,他笑了一路,但車駛向林間彎道時他笑不出來了,大門崗位攔車詢問出入原由,喻遙說去看看朋友,這才放行進(jìn)入別墅區(qū)。在里面繞了會兒才找到地方,喻遙下去,迎面而來修剪整齊的植株,落雪里安然華貴的西式別墅,道路蜿蜒通入幽徑,兩旁全是厚重的積雪。喻遙在落雪里站了會兒,將圍巾輕輕攏上下巴,沿著道路走過去。開門的是個衣著樸素身材微胖的婦女,跟喻遙差不多高了,腰間系著圍裙,看到他很明顯吃驚了一瞬。喻遙笑了笑:“你好,我叫喻遙,想找賀晉平?!?/br>她緩慢地搓著手,臉上浮出點(diǎn)紅暈,開口:“不好意思哈,晉平他沒在,跟他mama去日本玩去了,現(xiàn)在還沒回來?!?/br>喻遙愣了下,他昨天聽周煜說人已經(jīng)回來了。心里失望,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他什么時候回來?”“快了吧,是這兩天?!彼櫫讼旅?,抬頭左右打量著他,道:“我替你轉(zhuǎn)告晉平,到時候叫他聯(lián)系你好不好?”“……我在這里呆的時間不長?!庇鬟b自言自語說了句,賀晉平也不會聯(lián)系他。他突然為這次行程的倉促和毫無準(zhǔn)備感到尷尬,稍微鞠躬表示感謝之后打算走了,又被她輕輕拽住了胳膊。喻遙回過頭去,她臉上露出很明亮的微笑:“我應(yīng)該認(rèn)得你,你是晉平他房東是吧?他單獨(dú)在外面住了這么久,承蒙你照顧了?!?/br>“照顧倒沒照顧……”喻遙看了她一會兒,“你是王阿姨嗎?”她笑了笑,受寵若驚似的:“晉平還跟你提起過我啊。”喻遙想起那時賀晉平喝醉了要阿姨抱抱,覺得有點(diǎn)溫馨,跟她稍微聊了會兒天,王阿姨請他進(jìn)去坐坐,喻遙沒進(jìn)去。走的時候王阿姨送了他幾步,正好走到小路盡頭的玫瑰花圃臺階邊,剛轉(zhuǎn)過身,霧蒙蒙的大雪里迎面駛過來一輛黑色寶馬M6,她“哎!”了聲,“這他媽還不是說曹cao曹cao到!”車停在兩米開外,后車門開了,高大挺拔的身影從車?yán)锍鰜?,賀晉平穿著長款連帽黑色風(fēng)衣,鞋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直響,氣質(zhì)寒峻逼人。熱氣噴吐,他抬手理白色圍巾的時候漫不經(jīng)心往前一望,就跟喻遙對上了目光。應(yīng)該是有一瞬間的訝異,不過很快抹了下去。朝喻遙走過來,因為腿長,步子邁得特別大。停在他面前,微微低頭,眼睫毛上挑了片雪絮,目光很深:“你怎么來了?!?/br>喻遙要說話,但只能吐出一口一口的白霧,連聲音都發(f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