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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恨成那樣,心里也把墨澤給罵了一百八十遍,這一點也是她后來才明白的。那個小男孩,在她的世界相遇的時候,那么小的身子,卻努力踮腳想給她擦眼淚,那么溫柔可愛的人,怎么會做出這等近乎無理取鬧的事? 他們的一生遇到過太多惡人,可現(xiàn)在都忘得差不多了,譚幼靈記不住那些靈魂丑陋骯臟的人,卻記住了墨澤當(dāng)時胖胖的小手擦去自己淚珠的溫暖。 “夫君啊,能到達奈何橋,能遇到墨澤,那是咱們的榮幸?!彼H著傅修遠(yuǎn)的手指,神情認(rèn)真地說?!八罂刹还芪?,大可不必成全我們,只要你去完成你的任務(wù)然后回來復(fù)仇便是,可他沒有。倘若我們做了錯事犯了罪孽,自然應(yīng)當(dāng)受罰,但現(xiàn)在我們做了正確的選擇,我相信他絕不會為難我們。最重要的是,他那樣的存在,也有著人情味兒呢。” 能夠在強大的同時保持溫柔,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呀。 韓清硯輕嘆。“想到故人,只為了榮華富貴,便能置我于死地,若是他們得了權(quán),也不知這天下會如何。” “都會好起來的?!弊T幼靈說?!拔蚁嘈潘懒说墓恚蚕嘈呕钪娜恕!?/br> 平時她是被韓清硯疼著的,現(xiàn)在她卻一副大jiejie的模樣,格外的溫婉懂事?!斑@是夫君愛過并為之戰(zhàn)斗過的人們,他們犯過錯,但我相信,他們也能改過?!闭f著她偷笑,瞬間變得俏皮起來。“夫君都沒注意么?” “嗯?” “那我就不說了,等夫君自己看吧?!彼龑@個國家百姓的信任可不是空xue來風(fēng)。 “對了。”譚幼靈突然道。“方才那色迷迷的中年男人是不是皇帝?” 韓清硯頗為驚訝?!澳阍趺粗溃俊?/br> “我有眼睛呀,你那么生氣,他看起來細(xì)皮嫩rou的,一瞧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日子過慣了,最重要的是,他身邊跟著的那個白臉男子,又娘又白,身上還有香味兒,講話尖細(xì)又翹蘭花指,活脫脫是個太監(jiān)嘛?!?/br> 韓清硯一臉震驚:“看不出我的靈兒如此聰明?!?/br> 這話譚幼靈聽著就不高興了,她很笨么?她多么機智?“照顧你那么多年的溫夫人,幫你把那對狗男女解決掉你卻沒認(rèn)出我的是誰?女扮男裝做了你五年副將你都沒認(rèn)出來的是誰?把你從水牢里救走還把你治好的你沒認(rèn)出來的又是誰?” ……有理有據(jù),韓清硯無話可說,只能轉(zhuǎn)移話題:“你給我用的藥膏和吃的丹藥,哪里來的?” “墨澤給的呀?!弊T幼靈聳聳肩?!八晕艺f他不是壞人,否則第四個世界,你以為那么容易過的?”不然他光是養(yǎng)好傷就得幾十年,到那會兒說不定仇人都死絕了。 韓清硯心中有愧:“是我誤會他了?!?/br> 聽完了全程的墨澤捂住胸口:啊主人你快回來,寶寶一人承受不來。 譚幼靈親親他說:“那等死了跟人家道歉呀,只要這個世界放下仇恨,死后你還是能去奈何橋的?!?/br> 只是,她就去不了了。 她不是有功德之人,也非執(zhí)念深到能到那里去,她能跟他在一起這輩子,就已經(jīng)圓滿。 人不能太貪心的,太貪心,就會失去。 “靈兒?!表n清硯不想見她這樣難過,便跟她說道,“方才我看了皇帝許久,你知道為什么嗎?” 她怎么會知道,于是搖搖頭,韓清硯微微笑道:“我發(fā)現(xiàn),他遠(yuǎn)不是我仇恨的那個人了?!?/br> “……嗯?” “當(dāng)年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胸懷大志,對亂世中的百姓抱以憐憫。可你瞧現(xiàn)在的他,心中對百姓可還有一分真心?他瞧見你貌美,也不管你是否為人婦,便起了yin心。這樣的人……”他輕笑,“便是我不報仇,這江山怕是也坐不穩(wěn)了。” 譚幼靈想到都惡心?!八谷贿€碰到我了?!?/br> “那我親親?!表n清硯說,從她脖子開始親起來?!拔矣H過就不惡心了?!?/br> 譚幼靈被他細(xì)碎的吻弄得有點癢,忍不住笑起來,兩人又耳鬢廝磨了一陣,才出了浴桶。 不過地上都是水,難免有點滑,那當(dāng)然不能讓妻子走這么危險的地,夫君全程效勞。 ☆、第五十六碗湯(八) 第五十六碗湯(八) 令人遺憾的是,當(dāng)?shù)诙煸缟纤麄儨?zhǔn)備啟程的時候,好巧不巧,那群跟丟了他們的俠客也找上門了,更巧的是,皇帝的人也到了。 韓清硯反應(yīng)極快,帶著譚幼靈回到房間將門關(guān)上,她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奇怪地看著他:“夫君?” “麻煩的人又來了?!?/br> 譚幼靈攤手:“那咱們不從正門走也就是了,將銀子留在桌上吧?!?/br> “也好?!背弥鴮Ψ竭€沒發(fā)現(xiàn)他們的馬車,這會兒先溜才是上策。 韓清硯掏出銀子放到桌上,抱起譚幼靈,從窗戶躍了出去,馬兒正在后院吃草,他將車子套好,再把妻子抱進去,突然笑道:“我突然有個感覺?!?/br> “嗯?” “這兩個麻煩遇到一起,興許就不是麻煩了?!?/br> 譚幼靈聽了也笑起來,也不知兩人到底在笑些什么。 暗衛(wèi)們雖然追不上韓清硯,但經(jīng)過排查還是得知了這夫妻二人的下落,便稟明了皇帝?;实垡宦犘南掳迪?,雖說他身邊已有環(huán)肥燕瘦無數(shù)美人,可美人哪有嫌多的呢?別的不說,就他這所謂的“微服私訪”,民間疾苦沒怎么去看,反倒是身邊美人收了不少,一個個扮作男裝跟在身邊,讓他享盡了齊人之福。 進了客棧,太監(jiān)伺候著皇帝坐下,侍衛(wèi)上前一步詢問掌柜:“有一對夫妻,臉上戴著面具可是住在這里?” 掌柜的沒見過這樣殺氣騰騰的人,嚇得腿都軟了,哪里敢隱瞞,連忙指了指樓上,侍衛(wèi)回頭看了皇帝一眼,得到皇帝首肯,便迅速帶著人上去,片刻后奔下樓跪下請罪:“老爺恕罪!那二人不知何時竟已離開了!” “什么?!”皇帝聞言頓時大怒,他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把眾人嚇得嘩啦啦跪了一地。皇帝心下不甘,便自己上樓去看,一進那房間便聞到淡淡幽香,是那女子身上的味道,即使佳人不在,香氣也仍然撲鼻。房間干干凈凈什么痕跡都沒留下,除了那扇被打開的窗戶。 他下樓去問跪在面前的掌柜:“那夫妻二人是何時離開的?” 掌柜的哪里知道?。∷疾恢滥莾晌蛔吡?!“小的不知、小的不知!那二位何時離開的,小的真是完全不知道!他們走的時候也沒到樓下來結(jié)賬?。 痹缰滥莾晌皇沁@么麻煩的人物,他就不讓他們住進來了! 可惜現(xiàn)在后悔已經(jīng)晚了,眼前這位也不知是什么大人物,架子擺的忒大。這幾年來百姓的日子可不好過,皇上聽風(fēng)就是雨的,他們也難熬啊,只求今日能留條性命,其他的也不敢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