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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你出去,可是山門緊閉,我偷不來鑰匙,也沒法守門的弟子通融。這里有條暗道,出去就是山腳下,只是……” “是水路,是么?” “對?!鄙倥恢檬裁慈彳浀牟剂蠈⒄咳唤壴诹俗约荷砩?,然后躍入潭中。湛然不識水性,少女知道時間不多,必須盡快浮出水面,否則這人可白救了。 她低估了湛然的意志力,為了活下去,他能忍受無數(shù)常人無法忍受的折磨。就如此刻,水底時間過長幾乎教他窒息,可他硬是撐著,直到少女帶著他浮出水面,艱難地游到岸邊,然后把他推了上去。 湛然想將少女就此滅口,可是一來渾身無力,而來這丫頭既然能扛得動他還帶他游出水潭,必然不是個好對付的。如今形式?jīng)]人強(qiáng),還是要小心行事。 少女趴在岸邊喘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她困難地爬出來,第一件事是過去給湛然將衣服上的水?dāng)Q去,然后才顧得上自己。“你還好么?” “死不了?!?/br> “山腳下,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間屋子給你療傷,放心吧,他們不會找到的?!弊焐线@么說著,她又將湛然背了起來。從這里到茅草屋還需要一會兒,靠湛然的體力跟此刻的狀態(tài),很明顯是到不了的。 湛然覺得被個女人背實(shí)在是對他尊嚴(yán)的侮辱,可眼下除了這個也沒了其他方法。他問:“你是什么人,為何要救我?” “……這你就別問了,總之,我不會害你。”少女喘著氣說,看得出來她雖然力氣大,可背著湛然這么個大男人,也還是累的,就聽見她不住地喘氣,基本上是走一會兒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好不容易到了山腳下的茅草屋,屋里早收拾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雖然簡陋些東西少些,可是與恒山派的地牢比起來,這里簡直就是天堂了。 湛然被少女放到床上,他仍然沒有力氣,只能任人擺布,少女將他放好后很快就出去了,就在湛然以為她走了,想要奮力起身的時候,鈴鐺聲又清清脆脆的響起來。 “你別動呀?!鄙倥秃??!安灰玻俊?/br> 她的語氣一直都是客氣而疏離的,此刻卻有幾分交集與怒氣,也不知是不是湛然的錯覺。 他又被放倒,隨后感覺自己的衣衫被褪下來:“你做什么!” “你身上到處都是傷,總得處理一下吧,我這里有上好的藥,能續(xù)筋接骨,你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四肢,只要好好休養(yǎng),好好聽我的話,會好起來的?!?/br> 湛然被她這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弄得不怒反笑:“聽你的話?你算什么東西?” “……”少女覺得他的脾氣真是壞透了,可是想想他受到的折磨,嘆了口氣,“我不與你計(jì)較,我現(xiàn)在要把你脫光了,用水給你擦一下傷口,然后上藥。你要是不想死呢,就不要說話了,反正你這嘴也說不出什么好聽話來?!?/br> 接著湛然就感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屈辱。他活了這么久了,還是頭一次成了個廢人躺在床上讓個女人給自己擦身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每一寸皮膚都被摸遍。少女的動作很輕柔,生怕弄疼了他,可即便這樣,他也恨不得將這女人碎尸萬段?!按轿液昧?,你最好跑得快一些?!?/br> 他被迫接受這種照料,可心底的怒火卻沒少半分。 少女聽他撂狠話,輕輕嘆了口氣:“那早著呢,你這身子,沒個半年一年,想好可難?!?/br> 湛然不再理會她。 少女去換了盆水,第一次只是擦掉了他傷口中的泥沙與異物,第二盆水里不知加了什么草藥,湛然慢慢的覺得昏昏欲睡,他的神智不再清楚,不知何時竟陷入了夢鄉(xiāng)。 少女安靜地給他清理傷口,然后掏出一只瓷瓶,從里面倒出透明無味的藥膏,一點(diǎn)點(diǎn)抹在湛然傷口上。說來也是十分神奇,這藥膏抹上后,有些還在龜裂流血的傷口立馬止血開始愈合,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則自動褪色,藥效好的驚人! “果然沒錯,他沒有騙我?!鄙倥卣f,又細(xì)心地把湛然斷掉的四肢處抹上藥膏。 他睡著了,臉色仍然十分蒼白,本來應(yīng)該有一雙黑眸的地方只有兩個黑漆漆的洞,那該有多疼呀,少女無法想象。她安安靜靜地看著床上的湛然,起身后退了幾步,離他而去來。 從這天開始,湛然不得不在這個茅草屋住下來。恒山派不能讓武林中人知道湛然在自己手里,找人也都得偷偷摸摸的找。少女找的這個茅草屋雖說是在山下,可湛然卻不這么覺得。若真是在山腳下,這么顯眼,周圍連戶人家都沒有,怕早被找出來了。 有少女的照料,湛然每天什么都不用做,他只要躺著就有人給自己擦身子,換衣服,抹藥,按摩手腳。他不止一次問過少女的身份,她雖然經(jīng)常與他說話,可一旦他問到名字與來歷,便一言不發(fā)。 她給他的感覺有些熟悉,可更多的是陌生,湛然在腦海中想不出任何有關(guān)這名女子與宿主關(guān)系的記憶,若少女是跟宿主認(rèn)識,他不可能不記得。 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本來的宿主可是在恒山派地牢里被殺了,秘籍從此不見天日,魔教教主神秘失蹤,成了后世解不開的謎。 “吃飯啦。” 鈴鐺聲一傳來,湛然就知道是少女來了。她每天也不知去那里弄來些吃的,條件還都挺好。 慢慢地,湛然便習(xí)慣了有鈴鐺聲的日子,哪天哪個時辰少女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記得清清楚楚。 他看不清這個人的臉,卻能記住她的聲音與味道。 但湛然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少女為何要救自己。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再一次問了這個問題。少女笑了一下:“何必知道這么多呢,我看你順眼,不可以么?” 湛然面無表情:“你覺得我會信?” 兩人在一起也有一個多月了,他現(xiàn)在對少女也不再是惡言相向,有時候還能心平氣和的聊上兩句。 少女晚上睡在搖床上,她笑了笑:“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對你沒有惡意,而且我是真心想幫你的?!彪m然他的脾氣很臭很不討人喜歡,但是沒關(guān)系,她不嫌棄呀。 “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知道的呀?!彼诖采匣沃∧_?!澳Ы探讨?,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br> “那你還救我?!?/br> 他的聲音那么好聽,她還想再聽一會兒。 雖然看不見,但湛然能感覺得到,她在看他。那眼神太過溫柔繾綣,有著說不出的意味?!班拧?yàn)槟憧雌饋砗芟裎倚r候養(yǎng)的那條小狗?!?/br> “……” 什么?! 少女認(rèn)真點(diǎn)頭跟他說:“真的,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像了,烏漆麻黑的,又臟兮兮的,被人欺負(fù),我呢,就是看不慣,所以救了你呀,而且我身上帶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