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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寒氣給公子?仔細(xì)公子染了風(fēng)寒,身子怎么受得住?!?/br>阮靈奚看了眼歪在床頭的秋月白。他眼上覆著藥紗,長發(fā)不便束起,就只得散著,聽見動靜慢吞吞地翻了個身,應(yīng)和道:“就是?!?/br>“就是個屁。”阮靈奚挨著床邊坐下,拍了拍秋月白示意他騰個空出來,又對綠腰道:“你究竟是我的丫頭還是他的?胳膊肘往哪里拐?”綠腰給阮靈奚倒了杯熱茶,笑道:“谷主說的哪里話,江公子哪里是外人了?”阮靈奚長嘆一聲,嘬了口茶,含糊不清道:“女大不中留……”綠腰瞪了眼阮靈奚,把藥箱備好,溫了一碗清酒,放輕了聲音道:“公子昨夜又沒睡好,谷主看看是不是少點藥量,公子現(xiàn)在不比之前,月份大了使不得再折騰。”阮靈奚收斂了嬉鬧模樣,扶著秋月白坐起來,雙手繞到他腦后解開藥紗,問道:“這幾天眼睛疼了?我曉得你雙生身子不好過,藥使得也輕,若還是難受就先停一停,等你肚里那倆小崽子蹦跶出來了,再合計眼睛的事?!?/br>秋月白搖了搖頭道:“無妨,這點疼能忍得住?!彼估锼缓玫挂膊恢皇茄劬μ?,多半還是肚里孩子給鬧的。說來這些日子待在谷里養(yǎng)的好,再之又是雙生子肚子顯得倒快,腰上也就吃力了許多。綠腰拿了帕子擦去秋月白眼上的殘藥,有些心疼道:“公子別硬撐著,我瞧著公子肚子一天大過一天,人卻清減了許多,一張臉上沒點血色。”秋月白依言用力搓了搓臉,悶笑道:“沒事,早點治好眼睛,也好早些看看小綠腰長大了是什么模樣?!?/br>綠腰手上一頓,登時雙頰緋紅,咬了咬菱唇,羞地端了盆子出門去了。阮靈奚咂舌道:“阿昕你可省省吧,少作孽了?!?/br>秋月白伸了個懶腰,指尖閑閑搭在隆起的腰腹上,道:“我是說真的,也想看看你,看看天,看看杏林谷的桃花林、梨花坡。我想看的太多了,瞎的滋味真是不太好。”“阿昕,再給我半年?!比铎`奚撫過藥包,九根三寸銀針已經(jīng)夾在指尖……窗邊銅花瓶里插著三枝早梅,熏在藥香里倒也開的艷。時間一點點過去,秋月白眼上重新蒙了藥紗,臉色倒是比藥紗更白,整個人有些懨懨蜷著,清瘦地脊背抵住墻,試圖忍過眼上新上藥的痛癢。屋漏偏逢連夜雨,肚子里倆剛能伸胳膊伸腿的小東西跟著湊熱鬧,惹得秋月白忍不住悶哼出聲,身子蜷得更緊了些。阮靈奚拂開秋月白按在腰側(cè)的手,替他緩緩揉著,狀似閑談道:“最近江湖上倒出了個不小的事,你要不要聽聽?”秋月白聞言愣住,心頭一緊。阮靈奚給自己倒了杯茶,吹散眼前熱霧,道:“三個月前江湖上出現(xiàn)一少年,無人知道這神秘少年的來歷,師承哪里。少年在短短三個月里連挑三個門派四大世家,一路從南至北,走到何處戰(zhàn)書便下到何處。你說奇不奇?”秋月白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年少輕狂。”阮靈奚笑著道:“可不,跟你當(dāng)年一個德性。你七歲學(xué)劍,十四歲那年出門游歷也是四處跟人比斗。不過這少年如此招搖,卻不只為成名,倒像是再找人。倘若對方敗在他手里,便定答應(yīng)要為他尋一人下落?!?/br>秋月白徹底不說話了。阮靈奚撓了撓下巴,嘆道:“起初并沒有人把這少年當(dāng)回事,畢竟無名無姓無來歷的,便是接到戰(zhàn)書也只是讓自家小輩迎戰(zhàn),結(jié)果一一慘敗。各家高門眼見輸?shù)臎]了臉面,又不好跟一個后輩計較只得捏著鼻子認(rèn)了,只是后邊誰家誰派再接到戰(zhàn)書便不敢小覷了,上個月臨安賀家可是賀丁寧親自應(yīng)戰(zhàn)的?!?/br>“誰?賀丁寧?”秋月白挺直了身子,方才懶洋洋的模樣全無,提高了音,道:“那老東西多大年紀(jì)了?也好意思跟小輩動手,臉都不要了嗎?”阮靈奚看了眼秋月白,見他一副怒氣沖沖恨不得馬上爬起來打爆賀家老東西狗頭的模樣,無奈道:“你倒是聽我說完,賀家這位老爺子可謂顏面盡掃,少年前后只出了九刀,便讓對方無還手之力,再度一戰(zhàn)成名?!?/br>秋月白挑了挑眉梢,想說什么,到底給忍住了。阮靈奚狀似無意道:“你徒弟真厲害。”“廢話?!鼻镌掳纂S口應(yīng)道。阮靈奚:……秋月白輕咳兩聲,含糊道:“說這些做什么,他到底年輕,初入江湖隨他折騰去?!?/br>阮靈奚沉默下來,良久才嘆息一聲,開口道:“如此天縱奇才,又無師承門第,哪家不打他的主意?只是就在前些日子有人出面邀他往烏陵去了?!?/br>秋月白覆了白紗的臉微微轉(zhuǎn)向阮靈奚,道:“烏陵?江行之。”阮靈奚聽不出秋月白語氣中的情緒如此,斟酌道:“是他,江湖上說他贈了少年雙刀,并且答應(yīng)他為他查探出所尋之人的下落。江行之成為武林盟主已有近十年之久,若想要尋人,自然不費力。”“雙刀……”秋月白指尖微顫,無意識的攥皺了袖口。阮靈奚輕輕拍了拍他手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秋月白有些脫力地倚著墻歇了會兒,就在阮靈奚以為他要困乏到睡著的時候,才聽到他開口道:“那雙刀,是鷓鴣天和浪淘沙?也好……”鷓鴣天、浪淘沙本是一對雙刀,它們之前屬于一個紅衣箭袖的女子。江家擅鑄劍,而上一任江家家主卻窮極一生心血鍛造了兩把絕世名刀,送給了愛妻,也就是江昕的娘。阮靈奚咬了咬牙,橫了心,問道:“他既然是你徒弟,你為何不教他劍法?”秋月白皺了皺眉頭,腹中孩子好像被他情緒所影響,有些不安地動著。他伸手揉了揉腹底,道:“他要學(xué)刀,我便教給他刀。當(dāng)年我第一次教他刀法時,他就看出是吳家的刀,而且他身上啟蒙鍛體是吳家慣用的路數(shù),我雖沒問過他的來歷,但并非沒有想過……”阮靈奚臉色一變,一把攥住秋月白的手,道:“他是吳家的人?可當(dāng)年吳家……”吳家十年前已近沒落,而且后來經(jīng)歷了一場……“當(dāng)年是我下令滅的吳家滿門?!?/br>秋月白的臉被藥爐里裊裊白煙熏的模糊不清,他說這話的當(dāng)口,肚里不曉得那個小家伙卯足了勁兒踹了一記,猝不及防一下,惹得他悶哼一聲,身子一斜蜷成一團要倒下。阮靈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倒是不動了。半晌,秋月白聽見阮靈奚輕飄飄地嘆息,“這都是些什么事啊?!?/br>第十六章夜半,月缺,無人。巡山鷹的鳴聲長徹,夜中更寂。眼覆白紗的人獨行夜色里,除了手中一柄長劍,肩頭一個行囊外再無其他。他走的并不快,這樣的夜色山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