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神態(tài)沒有半點不耐。

“你真的沒有私生活？”

慕天言早聽說了他的問題，此時也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只是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我即位才三個月，過去也沒有時間?！?/br>
延小鴦好像很失望地垂下了頭，慕天言讓手下找來了魚竿和魚餌，拉著他往小湖邊走去。

延小鴦過了一會又接著問道：“慕堡主，您過去的生活很枯燥嗎？”

“我過去的生活……”慕天言慢慢地把魚餌掛上，把魚竿遞給延小鴦，溫聲笑道，“也沒大家說的那么難熬，只是每天練武十二個小時，吃飯睡覺都正常?！?/br>
十，十二個小時……延小鴦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人家武功就高，他和哥哥就不行了。又緊追著問：“慕天堡選拔下一任真像大家說得那么殘酷嗎？”

“選拔下一任？”

慕天言看他半天不甩魚竿，而是在這里問這些敏感問題，也沒生氣，而是輕輕地撫平他身上因為激動壓出來的褶皺，慢條斯理道，“慕天堡從不選拔下一任?！?/br>
延小鴦歪了歪頭，似乎是不解，慕天言微笑著看著他，這一笑容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緩聲道：“慕天堡的家主退位的一刻，就是生命的終結(jié)。”

延小鴦的眼睛驟然睜大。

“慕天堡的所有家主都是奪位來的，失敗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去。”

延小鴦這算是聽懂了，默不作聲地把魚竿又遞給了他，似乎是沒了心情。

慕天言莞爾一笑，摸了摸他的頭，溫聲安慰道：“我暫時不會死，因為現(xiàn)在還沒有能奪我位的人?！?/br>
這一句他說了謊。

“對不起?！?/br>
延小鴦眼里這才溢出水光，仿佛內(nèi)疚無比。

慕天言一甩魚竿，落到水里，平靜得湖面濺起了一圈圈的漣漪。他的眼底平靜，似乎毫不在意，又似乎是不經(jīng)意地問了起來，“小鴦不希望我死嗎？”

“當然了！”延小鴦想也沒想地誠懇道，像慕天言這樣對他好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慕天言點了點頭，唇角的笑意更深，凝視著湖面倒映的光芒，似乎充滿了期待，“那我就活著。”

“慕堡主?！毖有▲剳┣械乩囊陆?，“你嘗盡苦難多年才苦盡甘來，一定要珍惜，千萬別輕說放棄。”

慕天言在他握著的地方瞥了一眼，莞爾一笑，“好，我會珍惜。”

延小鴦似乎被帶進了這個話題，又問道：“你后悔生在慕天堡嗎？”

“這件事根本就由不得我后悔還是不后悔?！蹦教煅钥嘈?，輕嘆道，“慕天言的事總有人要來承擔的?！?/br>
延小鴦沉默地看著湖面上浮著的木飄沒再多問了。

慕天言卻突然再次開口道：“不過現(xiàn)在我不后悔。”

剛說完木漂猛地往下墜，有魚上鉤了，慕天言彎彎唇角手竿，還是條挺大的肥魚，他語氣格外輕松，“今晚有好吃的了?！?/br>
延小鴦別過頭去抹了一把眼淚，好像知道了他活下來有多不容易。慕天言裝作沒看見，也沒點破。

小鴦，你是心疼我的對嗎？

延小鴦默不作聲地又握了握他的衣角，似乎是在表態(tài)，慕天言笑了笑，再次拋竿。

延小鴦側(cè)目看著他修剪的整齊的柔軟短發(fā)，他身穿著一件料子很好的淺色襯衣，樣式卻普通。不管怎么樣趁著他優(yōu)雅的氣質(zhì)和干凈好看的臉都有一種貴公子的感覺，和他天上地下。

他卻不是嬌生慣養(yǎng)的小少爺，而是從小被像狼一樣養(yǎng)著，隨時都有可能喪命，踏著同伴的尸體活下來的惡鬼。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讓自己看起來還是這么溫和纖塵不染的？

慕天言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也沒有出言，而是微微揚著唇。

今天真是豐收的一天。

延小鴦難得的憂郁情緒在慕天言烤魚的時候全消失了。

“慕堡主真是好男人！什么都會！”

他的稱贊已經(jīng)由好人變成了好男人，越來越?jīng)]節(jié)cao了。不過延小鴦的節(jié)cao向來都很少，他甚至能在魔教樓清絡(luò)面前跟人家說“來懲罰我吧”這樣的話。

慕天言勾唇看了看他，他哪里什么都會了？明明很多常識都不懂吧。

但也沒點破，而是體貼地把烤好的魚遞給他，還用紙巾包好了拿著的地方，怕他弄臟手?？上а有▲剰膩聿粫⒁獾竭@種小細節(jié)。

“好吃嗎？”

慕天言看他一直在悶頭吃不吭聲，忍不住好奇地問。

“嗯?！?/br>
延小鴦表示，吃著呢，別打擾我。

慕天言笑了，又瞅了瞅還在架子上烤著的魚，為什么他會烤魚呢？還不是因為那一年因為犯了錯事被父親扔進林子里不管死活，被逼學(xué)會的。

延小鴦還問他有沒有后悔，如果可以選，誰愿意送死？

可是現(xiàn)在能看到他，能坐在這里寵他，慕天言卻覺得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延小鴦長得就很可愛，個頭也不高，一看就是很好欺負的模樣。慕天言又情不自禁地抬手又摸了摸他的頭，延小鴦沒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吃魚。

慕天言看他這副專注的樣子，又把心里的話憋了回去。

再等等吧。

**********

“凌河，還是沒有父親的下落嗎？”

慕天言的語氣說不上是在乎，好像已經(jīng)篤定了找不到他了。

凌河的回答也在他預(yù)料之中，又是猶豫了一下道：“堡主，屬下有種不好的預(yù)感，內(nèi)堂總管廉孝失蹤了?！?/br>
慕天言也沉默，臉上依舊是平靜，但聲音已經(jīng)發(fā)冷，“外堂向來聽我號令，廉孝是父親的心腹，如今他失蹤……多半和父親有關(guān)。我這次奪位過于緊急，內(nèi)堂仍然不在我掌控，要是傾權(quán)我也沒有十足把握?！?/br>
“堡主……”

“凌河，你先送他回去吧?！蹦教煅源沽舜寡劬?，語氣堅決，“把那個也給他?！?/br>
“堡主！”

慕天言突然笑了，“你這是叫魂呢？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他到底哪里讓您看上了，他根本就沒心沒肺！”凌河聲音哽塞，“您把那個給他，難道是打算背水一戰(zhàn)了？”

“我把那個給他是因為……”

慕天言說到這又停了下來，搖了搖頭道，“我當然會力保無恙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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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小鴛忿忿地拉扯著身上短到暴露的裙子，面無表情地走在走廊里，話說澹臺家主怎么還沒到？

正這么想著，一時間走了神，和一個人撞到了一起。

“對不起，你沒事吧？”雖然是延小鴛自己不長眼，但是那個人還是好脾氣地先道歉了。

揉著撞疼了的鼻子，延小鴛顯然不如自己弟弟那么好脾氣，加上這幾天憋屈的心情一下子爆發(fā)了出來。

“次奧，你不長眼啊……”

說著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