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esp.37

Esp.37

蔣征推了病房的門進(jìn)來，里面還是嬉笑聲一片，護(hù)士過來好幾次要阻止，但是被歐東樊揮揮手招呼下去了。

胡鵬他們反而鬧得更厲害了些似的。

眾人看到蔣征推門進(jìn)來，都是一愣，房間瞬時才安靜下來。

每個人的眼睛都黏在他身上，仿佛能從蔣征身上看出什么端倪來一樣。

但是沒有。一點(diǎn)也沒有。

蔣征連照面都不給這群弟子打，就走到歐東樊身邊去問，“簡洛說他想回去了，你看怎么辦？”

這話意思很明白了，簡洛不愿意這時候和自己見面，縱然剛才自己腦門發(fā)熱救了他一命，但是他也是不念這個情。甚至是連面都不愿意見一見的。

歐東樊心里有點(diǎn)堵得慌，從未有過的失望和失落交錯，但面上還是維持著輕松邪氣的笑意，“哦？他想回去好啊，你派幾個人跟著，送他回去就成?！?/br>
這時候歐東樊也沒向?yàn)殡y簡洛，非要他進(jìn)門來磕頭謝恩，謝了自己的救命之恩。

這種事情放以前他立刻就會叫人押了人進(jìn)門來跪下，況且，放以前，他也不會干這種舍生忘死的事。

這是怎么了，沒人說得清楚。

蔣征見他依然衣服悠哉輕浮的態(tài)度，心里有些堵，想說什么但是終究沒說，只是道，“那我送他回去就好。一會回來看你?！?/br>
歐東樊“嗯”了一聲。

似不甚在意。

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濃重的陰影，蔣征甚至還沒讓房間里的其他人回過神來兩個人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樣的對話，然后他就推門出去，帶上保鏢送簡洛回去了。

只是在他離開之后里面又突然有了嘈雜的笑聲和說話聲，蔣征知道歐東樊現(xiàn)在需要這些。

他最想要的東西頭一次失望了，找不到可以替代的，能找點(diǎn)打發(fā)的東西也是好的。

蔣征送簡洛上車。

告訴司機(jī)回住的地方。

兩個人一輛車。

后面一輛是保鏢車跟著。

都是歐東樊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大意了。今晚才會鬧得這樣人心惶惶的。

但是簡洛一路上就側(cè)開了臉，并非想要和蔣征說話的樣子。

蔣征端詳他，透著外面流螢一般的霓虹燈，打在他的面龐上，可以讓人感覺出淡淡的哀傷。

蔣征開口問他，“簡洛，你跟我說句實(shí)話，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跟著歐東樊之后的生活？”

簡洛第一次，也仿佛是頭一次仔細(xì)思考起來這個問題。

他愣了一下，才用手柔柔的撫摸著全真皮的沙發(fā)坐墊說，“之后的生活？能有什么生活，不過是等到他厭倦我，就讓我離開罷了。”

語氣之間無限蒼涼和釋然，讓蔣征聽了，眼睛竟然有些發(fā)漲。

“你難道到現(xiàn)在還認(rèn)為東樊對你不是真心的嗎？”

他忍不住不問，雖然知道問了難堪的不僅僅是歐東樊，更是整個局面。

但是簡洛也不在乎這一切了。

只是看得很淡的一樣，說，“真心，到底什么是真心呢？我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不知道真心這種東西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但是你認(rèn)為他強(qiáng)迫我之前的那些事情僅僅因?yàn)榻裉焱砩暇任乙幻?，我就?yīng)該感恩戴德，那是不是這種真心太廉價了呢，也許我的感情也來的太假了一些?！?/br>
之后他又緩緩地說，“我并未說過歐東樊待我不好，他只是床上狠些，其他得時候，我覺得他也對我夠照拂了。但是我對他沒有情啊，怎么會有感情呢。從最開始我就不該住到歐家去，后來稀里糊涂跟他發(fā)生了關(guān)系，我也并未感到很絕望。只是讓我絕望的是，他不把我當(dāng)人看，也沒有想過和我在一起，我到底還是不是個人，或則只是個謝雨的工具？

“你都不知道，他體力很好，一晚上會要我五六次，我都完全身寸不出來了，他還能繼續(xù)，我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知道他怎樣回答我？他說我是同性戀，就是欠//2039//cao的。你說這樣的他，又什么時候有過真心呢？”

簡洛陳述事情的語氣很緩慢，有很平和，仿佛那些血雨腥風(fēng)過去了，就已經(jīng)過去了，像是南遷的大雁不小心中途落下來的羽毛一樣輕盈。

輕輕被風(fēng)一吹，悲傷就不見了。

但是蔣征聽著，卻只是有想哭的沖動。

簡洛繼續(xù)說，“文竹告訴過我，他母親過世很早，而且他一直以為母親的去世，是和自己有關(guān)的，所以他有問題，只是拒絕治療罷了。我當(dāng)時知道也是一臉茫然和愣住，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子的。但是仔細(xì)想想，我和他在一起算什么呢，不過是兩個都?xì)埲钡娜耍嗷フ勰チT了。這里面有愛嗎？當(dāng)然沒有，有情嗎？也不算有。有的只是兩個人相互病態(tài)的人相互折磨而已罷了。但是我對歐東樊也是不同情的。個人有個人的命。我的命合該這時候遇到他，是劫數(shù)，他遇到我，要把我當(dāng)做救贖或則懲罰也好，但是我們都不會有結(jié)果的。你來替他問我這些，無非是想知道我會不會以后跟著他，不是嗎？我不會的，等他厭倦了我，我就離開，我已經(jīng)早就想好了。”

簡洛異常冷靜甚至可以說異常平和地說完了這些話。

目光至始至終都是放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沒有看過蔣征一眼，也沒有看過車內(nèi)的其他東西。

只是柔柔地，像是撫摸什么心愛溫柔之物一樣撫摸著坐墊上的珍貴小牛皮。

眼睫垂下來，有種異樣的柔順和溫柔。

蔣征忽然想起高中時期大家傳笑話說簡洛為人的懦弱。如今他看真切了他，方才是知道，他不是懦弱，只是性格柔，生命之中有太多陰影覆蓋了吧。

車到了歐東樊的高級公寓。

司機(jī)開門讓兩個人下來。

蔣征走下車來看了看時間，語氣頗為復(fù)雜地說，“那我不送你上去，你一個人保重。”

簡洛頭也側(cè)在一邊并不愿意和他目光接觸，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一聲，就在保鏢的層層包圍下走了上樓。

蔣征一直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電梯里，才常常呼出一口氣，仿佛當(dāng)著簡洛的面，他是不敢，也不曾想過要這樣深深得呼吸一次的。

他有些失神地坐車回醫(yī)院去看望歐東樊，路上一直呆滯著一張臉，司機(jī)從后視鏡里面看了他，也覺得好奇，不曾見過蔣家少爺這幅表情。

究竟是為何，讓人如此失魂落魄，想想也不過是情愛兩字了。

蔣征回到病房內(nèi)，胡鵬他們一堆人已經(jīng)走了。

歐東樊看見他回來，還笑著打招呼，閑閑問好，“怎么樣了？”

蔣征感覺心里就跟裝了鉛塊一樣，整個人都背負(fù)著沉重走到病床跟前，道，“人，送到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