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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起了自己的爹,遂不再問他什么,沉默了一會兒只是道:“看你對這里挺熟悉的,經(jīng)常隨你們大汗在這里落腳么?”李不花答道:“小、小的起初就是隨父母落腳到這里,因為擅、擅于養(yǎng)馬被路過的大汗看重,這才隨大、大汗征戰(zhàn)的,娘和小妹都住在這里?!?/br>原來如此,怪不得部落里的人都和他挺熟的樣子。我若有所思道:“那,你知不知道巴音裂谷的盡頭有一處神秘的部落?”“神、神秘的部落?”他重復(fù)著。有點奇怪地看著他恍惚的樣子,我描述道:“是啊,就是一群裝飾奇特的女蠻人……”李不花忽然慘白了臉,連連搖頭道:“不知道!”瞧這答得多么干脆利落,哪有半點結(jié)巴的樣子。不知道就不知道,這么大的反應(yīng)是做什么?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戀戀不舍地摸了摸馬棚里高娃的馬鬃,背著手悠然走了。這時,綴滿云朵的天空有個黑點倏然在眼前放大,很快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敖敦頭上纏著一圈白布條,雙爪緊緊地抓著我的肩,一雙鷹眸直視前方,很悲壯的樣子。我覺得背上有點涼,抬眼便望見仲顏帖木兒正站在他的帳外,向我射出兩道殺人的目光,蜂腰微微顫著,垂在身側(cè)的手也緊緊握成了拳頭。我又開始認(rèn)真地在心里琢磨起逃亡路線來。……雖然發(fā)生那事,仲顏帖木兒還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但是為了重振雄風(fēng)找回面子,用什么手段弄上我一次倒是極有可能的。思及此,我卻放下心來,仰頭朝他做了個無奈又挑釁的表情。有什么招數(shù)只管放馬過來,本尚書能做你第一次,就能做你第二次、第三次,若你覺得本尚書的長相和身段實在合你口味,我也沒辦法。仲顏帖木兒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半晌只是哼了一聲,輕蔑地看我一眼,回頭進了帳,步履果然有些不穩(wěn)。不遠處,白修靜正迎著微風(fēng)朝我走來?!疤緝簩@個邊緣部落不熟,至于那些人有沒有說謊他也不知道。”他的表情很是微妙,“他三日后要繼續(xù)征戰(zhàn)韃靼,找皇上的事只能由我們自己了。”“繼續(xù)征戰(zhàn)韃靼?”我詫異道,“怎么會這么突然……”白修靜道:“帖木兒做的決定向來都是明智的,如今爾答已然被俘,他的兄弟還偶有異動,若不快快收復(fù)那幾個聯(lián)合起來的部落,恐有后患?!?/br>這廝終于要統(tǒng)一草原了。我在慶幸的同時,又有些緊張。他這一走,我是暫時沒什么危險了,可皇上又怎是我們幾個文官和不多的護衛(wèi)就可以冒險尋到的……“他留下的親兵可以任我們調(diào)遣?!卑仔揿o適時地道。我聞言算是徹底定了心,轉(zhuǎn)頭看了看肩頭,又有了一個疑惑。“敖敦這是怎么了?”我指著肩膀上那只悲壯的鳥問道。白修靜淡淡道:“昨天帖木兒發(fā)火的時候,一不留神用牛角杯打到了它的頭?!蔽衣勓陨s了一下,看著敖敦頭纏布條的傷患模樣,不由得有些憐憫。——真是史上最多災(zāi)多難的鷹啊。活到現(xiàn)在不容易,太不容易了。……傍晚的時候塔娜哭哭啼啼地跑了過來,一側(cè)白凈的臉龐上分明蓋著一個碩大的五指印。我瞠目結(jié)舌道:“這是怎么回事?”塔娜一邊哭,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把事情經(jīng)過說了。原來朝碌長老在看到那支花里胡哨的箭時突然大怒,厲聲斥責(zé)塔娜不要多管閑事,塔娜和他爭執(zhí)了一番后就挨了打。“爹爹從來沒有打過我!”她委屈又氣惱地說道。我和白修靜一邊安慰著塔娜,一邊了然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部落,果然向我們隱瞞了一些事情。作者有話要說:☆、68朝碌長老素來是個和藹的老頭,膝下只有塔娜一個獨生女兒,平時將她視為掌上明珠,更是不愿讓她受得半分委屈,今日卻為了這點小事就大動干戈,看來這個秘密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耐人尋味。象征性地遞上帕子給塔娜拭淚,我和白修靜以天色已晚為由,將她送回了朝碌家中。朝碌家算是這個部落里唯一像樣的建筑了。用木板和木樁搭建成的小屋坐落在部落邊緣的小山腳,柵欄邊鑲嵌著從綠洲邊上撿來的河石,屋前拉好的晾繩上掛著各色各樣的風(fēng)干牛羊rou,看起來簡單而古樸,在夕陽下很有家的溫暖氣息。塔娜仍在難過,俏麗的身形走在前面微微發(fā)顫,領(lǐng)著我們繞過柵欄,進了她家那有些古老深幽的大門。有些昏暗的屋內(nèi),朝碌長老盤腿正坐在中央點著燈修剪著一卷羊皮,時不時嗅一下旁邊放著的鼻煙壺,聽到聲響就抬起頭來,看到塔娜紅紅的眼眶后皺了皺灰白的眉毛,又在看到我和白修靜時展開了笑顏,忙放下活計起身相迎。“朝碌長老您慢些!”我知道他這幾年的身子骨不太硬朗,于是趕緊上去攙住他。他添了兩盞燈,又親自給我們端上奶茶,招呼我們兩個坐下來,這才黑著臉對依然站著的塔娜道:“你方才是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塔娜咬著嘴唇不說話,明亮亮的眸子又泛起了水霧。白修靜忙挪挪身子擋住朝碌的視線,溫聲道:“請長老不要責(zé)怪,其實是我的腰帶在騎馬時磨破了角,所以才請塔娜去幫忙縫補了一番,聊的時候又沒注意天色,這才晚了?!?/br>朝碌聞言捊捊胡子,看看白修靜,又看看塔娜,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來。完全被他的視線略在一邊的我嘴角抽了兩下,下意識看看白修靜,心道人家都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了,你這個準(zhǔn)女婿也不意思一下。白修靜對我那嫉妒的表情熟視無睹,只是道:“朝碌長老,不知您這里是否有一支花翎箭?”朝碌一愣,臉色忽然陰沉下來,生硬地道:“沒有,我這里只有羊皮牛皮之類的溫和之物,或是家里小伙子上山狩獵的長弓彎刀,沒有那番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看來塔娜并不莽撞,詢問他的時候也沒有說那支箭是我們得來的,如此一來朝碌的謊言就暴露無遺了。白修靜見狀嘆了口氣,也沒再給朝碌留什么面子,徑直道:“實不相瞞,塔娜讓您看的那支箭是我們在巴音裂谷偶然得來的?!?/br>某長老僵硬了。白修靜打開天窗說亮話,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奶茶便禮貌地開口道:“如今我們國內(nèi)局勢紊亂,朝中人人自危,長老也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那就是找到貴地與韃靼一戰(zhàn)時下落不明的皇上。此事乃重中之重、急中之急,我們使團誰也不想再拖延分毫。本來大汗的人馬已經(jīng)在裂谷那頭探出了人煙,可你們部落卻個個扯謊說從未見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