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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快翻完了,臉色忽地微變。“他……和我在一起住過一段時間?!贝蠹s四五年前,他們曾經(jīng)有大半年的時間住在一起,陸海洋此時切切實實感到了疑惑不解,“這里沒有那時的畫?!?/br>陳蕓說:“他對你是不同的?!?/br>陸海洋:“……”當初說好了大家做炮/友,分手的時候不是也很爽快嗎?現(xiàn)在怎么就不一樣了?他怎么就和□□的mama見面了?以及,陸海洋后知后覺,他算哪根蔥,這么大的秘密給他知道真的好嗎?“小舟的心理醫(yī)生也很想知道那年他畫了什么……保存在這里的,基本都是他愿意給我們看的,而他大部分的畫,都已經(jīng)燒了?!?/br>“……所以說?”“我知道他和你的事,他有嚴重的情感障礙,一個母親到了我這種地步,哪怕他生命里能出現(xiàn)一個與他而言地位特殊的人,都足以讓我感謝上帝……我想你們一定是有感情的,你在美國的半年時間,小舟有時會回你們同居過的公寓住。”陸海洋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呆滯,張了張嘴,沒說話,他需要一點時間反應,畢竟他現(xiàn)在腦子里都是漿糊。情感障礙?難道李輕舟對他的實際感情真的遠遠超出了他的認識?為什么?又怎么可能?分明應該是人生中匆匆而過的一個炮/友,結果現(xiàn)在被告知你于他不是短暫的煙火,而是永恒的琥珀,簡直令陸海洋覺得匪夷所思、無言以對。回過神來,他當然可以理解陳蕓的心情,但就現(xiàn)在看到的,他還是有點不相信李輕舟堂堂一個全民男神,人生贏家,會是個精神患者,而且已經(jīng)到了需要他來治療的地步了。“陸導,小舟現(xiàn)在的心理醫(yī)生希望可以和你見一面?!标愂|從皮夾中取出了一張名片,擱在陸海洋面前,“我請求你,幫幫他?!?/br>陸海洋看過去,楚新雪,名字下面是一串電話號碼,地址在北京。就是那位楚醫(yī)生?陸海洋沒有立即回答,很快移開目光,手指下意識地繼續(xù)翻剩下的寥寥幾頁,眼前忽地就跳出一片猩紅,竟是一個丑陋無比的男人在咀嚼著自己的手臂,背景紅艷,像是片流動的血海,碩大的眼珠子像是要瞪出來,硬生生撕裂眼角。日期在一年前。陸海洋被這幅畫猛地嚇了一下,在心里靠了一聲。又翻過一頁,此時他已做好被嚇的準備,眼前出現(xiàn)的卻是一副乍看比較正經(jīng)的風景。只見無數(shù)火球正在從空中墜落,燒得暗紅一片的天空下,一個小孩在星火燎原中扯著風箏奔跑,帶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悲壯之感。日期是半年前,陸海洋靈光一閃,想起那恰是李輕舟接下正在拍攝的電影的時間。再翻,見到的卻只是一副凌亂無比的涂鴉,色彩張狂,沒多少美感。陸海洋一頭霧水,定睛一看,很快在涂鴉中看出了一次次反復疊加上的混亂的叉,日期是兩個月前,那時李輕舟還沒進劇組。“最后幾張是楚醫(yī)生偷拍下的?!碧崞疬@位心理醫(yī)生,陳蕓的聲音柔和了許多,像是得到了一些慰藉和支撐,“她和小舟是許多年的朋友,選擇心理學為研究也是為了有一天能幫到他?!?/br>陸海洋又反復翻看了一遍李輕舟的油畫,想給自己來一支煙,忍住了。垂下那雙總是半睜不閉的眼睛,合上文件夾。現(xiàn)在他相信李輕舟是真的有病,但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是用于治療李輕舟的一副藥。猶豫是有的,但不多。人都找上來了,陸海洋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吧,好歹還混上過十佳優(yōu)秀青年,他清楚,哪怕是最基本道德,他都應該幫忙。然而事關李輕舟,他仍是暫且沉默了下來。“……情感障礙的人內(nèi)心是冷漠的,就像一片冰川?!标愂|忽然喃喃道,手指摩挲著黑色文件夾的硬質外殼,眼睛明亮,盯著陸海洋,“他看上去很正常,其實永遠都只在扮演一個設定好的角色。楚醫(yī)生說,大多數(shù)時候,他只是個世界的漠視者,而幻想癥又在反復折磨著他的神經(jīng)……”陸海洋在心里嘆息。“陸導,你知道這樣的人,如果病情不壓制下去,最后會怎么樣嗎?這個世界,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因為冷漠,所以不在乎,反而要忍受著自我分裂的痛苦。“自殺。”陳蕓痛苦地閉上眼,所說的,一個字一個字砸在陸海洋心頭,“他會選擇自殺……我的孩子,他會死的。”所有的猶豫在這一刻全部消失。李輕舟,原來你是這樣的嗎?李輕舟……會死嗎?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及下文有任何不合專業(yè)知識的地方,請指教~☆、選人半月后,北京。提早了二十分鐘,陸海洋戴一頂棒球帽,旅途的困倦還沒消除,踏進約定的茶館,睡意朦朧的眼睛往靠窗的位置上一掃,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有人正在托腮等待。他走了過去,對方是一位年輕女孩。正想打個招呼,話卻因為對方轉過來的臉而卡在喉間。有些眼熟啊。陸海洋瞇了瞇眼睛,年輕……姓楚,楚新雪。她不算非常美,但的的確確很漂亮,五官偏向甜美,皮膚細膩,似乎沒化妝,披一頭黑色長發(fā),發(fā)尾拉出俏麗的卷兒,清新可愛。穿得也簡單,白色短款呢衣搭配黑色長褲,踩雙耐克鞋,挎的包倒是奢飾品。看得越是清楚,陸海洋的神色越是難以捉摸。對方很快察覺到打量的目光,抬起明亮的雙眸,只一愣,就像任何一個心理醫(yī)生一樣親切可人,微笑著說:“陸先生你好,我是楚新雪。”陸海洋含糊應了一聲,“你認識我?”“誰不認識大名鼎鼎的陸導?”楚新雪笑道。陸海洋拉開椅子坐下,瞇著眼,還在直盯盯地打量楚新雪,不答反問:“楚醫(yī)生……哪里人?”楚新雪抬手,為他倒了杯金銀花,說:“Z省?!?/br>陸海洋哦了一聲,“K市人嗎?”“沒想到陸先生還記得我?!背卵┱Z氣不變,輕松道,“我回國不久,算算,已經(jīng)有七八年沒去過老家了?!?/br>陸海洋冷漠道:“……樓晏知道嗎?”這幾年他很少談樓晏,也盡量不去想。由于朋友圈交集得多,他便常年出國度假,在國內(nèi)時,也有意無意避免與樓晏的接觸。可畢竟是單戀了許多年的白月光,就算現(xiàn)在死心了,也難免會想到就心酸唄。而楚新雪清淺笑笑:“他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陸海洋冷冷笑了一下,呵呵,這他/媽就是樓晏喜歡的人。楚新雪過去不叫楚新雪,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