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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是以其堂兄為首的,因巴毅的堂兄多羅隆為副都統(tǒng),與白音也是相熟的,彼此寒暄之后,自然有雙方管事負責(zé)聘禮上的事,白音就拉著多羅隆往前廳吃茶去了。 那廝連看都沒看玉醐一眼,仍舊一副不認識的架勢,玉醐樂得如此,看著將軍府同王府的管事接洽,然后由王府的小子們將聘禮抬入,她就找那王府的管事說明自己今日來此的目的,那管事讓她稍等,說是需要征得漱玉格格的示下。 玉醐就老老實實的等在前頭的院子里,等了半天那王府管事還不返回,卻見白音陪著多羅隆走了過來,遙遙看見玉醐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白音遲疑下,拱手相送多羅隆之后,就走向她。 念這廝兩次救過自己,玉醐屈膝以漢族女子之禮相見。 白音挑起眼皮看看她,不過須臾,卻把頭轉(zhuǎn)向別處去看庭中的景致,庭中只有一簇連翹開得熱鬧,剩下的便是未發(fā)的枯藤和干涸的蓮池,他的目光是迷蒙而冷漠的,淡淡道:“納征禮團已經(jīng)走了,你為何還在這里?” 玉醐如實道:“我們將軍要我來給格格診脈。” 白音猛地把頭轉(zhuǎn)過來,過于突兀,他自己也發(fā)現(xiàn)不妥,迅速恢復(fù)常態(tài),仍舊是誰欠他八百吊錢的倨傲:“漱玉她好好的,不用你來診脈?!?/br> 玉醐雖然現(xiàn)在不是醫(yī)官,但既然答應(yīng)了巴毅,她就道:“是我們將軍要我來的。” 白音突然沒了耐性:“這是王府。” 玉醐感覺他甚是無禮,于是固執(zhí)道:“格格馬上就是將軍夫人,將軍關(guān)心格格的身子是否大好亦是常理,還請王爺行個方便?!?/br> 白音有稍許的沉默,隨后喊過一個王府的管事:“帶她去見漱玉?!?/br> 那管事是個五十開外的老嬤嬤,穿著蒙古長袍,頭上用花布裹著,耳朵上各垂著兩串沉重的耳珰,年深日久,以至于兩個耳朵上各有兩個大窟窿,看上去駭人,她用生硬的漢語對玉醐道:“請跟我來?!?/br> 漱玉格格的閨房在王府這個別苑的最后頭,待到了,那管事讓玉醐先于廊下等著,自己就進去通稟給漱玉格格,不多時迎出幾個盛裝的侍女,皆為蒙人打扮,看著她們頭上沉重的繁復(fù)的首飾,玉醐直覺好累,隨著侍女們進到里面,腳下踩著厚厚的絨毯,走路就悄無聲息,侍女在前頭為她打起了月洞門處的灑金堆花的軟簾,玉醐進入,一眼看見個妙人端坐在高背椅上,只是那妙人臉上蒙著巾帕,難以看見她的模樣,倒是那一雙秀目,遙遙的亦是讓玉醐感覺如臨深淵。 侍女稟報過去:“格格,這位是瓜爾佳將軍派來給格格診脈的?!?/br> 當然,侍女說的是蒙語,玉醐聽不懂,但感覺得出。 那妙人,即是漱玉格格,她點了下頭。 玉醐走了過去,道:“我是奉將軍之命給格格診脈的。” 漱玉格格并不搭言,只左右看看,侍女們領(lǐng)會,即給玉醐搬了把椅子過來。 玉醐坐下,見漱玉格格已經(jīng)將手臂伸了過來,皓腕如玉,懸在半空,玉醐將手指按了上去,感覺脈象有異,于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最后診為氣虛,并無大病,簡單調(diào)理即可。 等松了自己的手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用力按下,漱玉格格的手臂仍舊平穩(wěn)的于半空中懸浮,如此說,這位格格是會功夫的,且是上等功夫。 玉醐道:“還請格格摘下面巾,我要看看格格的苔色?!?/br> 望聞問切,看病的常理,她這樣做也是為了慎重起見,不想誤診,更不想辜負了巴毅所托。 漱玉格格愣了愣,隨后搖搖頭,仍舊不肯開口。 旁邊的侍女代其道:“我們格格說,她身子無恙,不必再診了?!?/br> 玉醐堅持:“是將軍要我來的,并且我感覺格格有些氣虛,還是請格格摘下面巾。” 她剛說完,漱玉格格突然起身離座,繞過云母屏風(fēng)躲進里面再不肯露面。 這一突變讓玉醐不知所措。 侍女忙解釋:“依著規(guī)矩,新娘子是不能在婚前給夫家人看到的,否則不吉利?!?/br> 原來如此,好在沒有什么大病,玉醐就起身告辭。 待出了漱玉格格的閨房,見白音于廊上站著,負手在后,目視前方,而前方,只是灰突突的房屋。 玉醐招呼過去:“格格并無大礙,略有氣虛,等我去前頭給格格開一副調(diào)理的方子,幾天即可痊愈,不耽誤辦婚禮?!?/br> 終于,白音露出一點點溫潤的笑意,等玉醐作禮想告辭,他伸出手欲挽留之勢,最后還是換成一句:“代我向巴毅問候?!?/br> 正文 091章 禍起新房 傍晚時分,天氣更冷。 玉醐裹著棉袍子坐在炕上繡花,瓜爾佳老夫人差人送來的尺頭,要她自己做一件衣裳,巴毅同漱玉格格大婚之日即將來臨,屆時闔府之人皆需要著新,玉醐不能例外。 想是擱置年頭久了,料子底色都暗淡,還有幾處蟲蛀,玉醐掂掇著裁剪成一件夾襖,此時正將那些蟲蛀的地方繡上一朵朵的花,以此覆蓋上那些不雅的窟窿。 “瓔珞,茶?!?/br> 低頭太久,脖子有些酸痛,她用手揉了揉,隨即接過遞來的茶,忽然發(fā)現(xiàn)遞茶的那只手有點大,猛地看去,見是巴毅,她的心就嘭的一下,生澀的一笑:“瞧我忙的昏天黑地,竟不知將軍來了?!?/br> 巴毅道:“再怎么忙,也該點燈,黑咕隆咚的當心累壞眼睛?!?/br> 玉醐丟開手中的料子下了炕,將桌子上那油燈點著了,屋里突然亮了起來,她一雙眼睛卻暗淡下去,道:“將軍在前頭忙著我不好打擾,漱玉格格那病我瞧過了,只是氣虛,適當調(diào)理,不幾日也就好了,將軍不必牽掛,只是格格似乎有些不高興,她的侍女說,新娘子婚前是不能見夫家人的,視為不吉利,我貿(mào)然而去,有些唐突。” 巴毅拱起眉頭:“她是這樣說的?” 玉醐捧著茶暖手,府里早停了取暖,不成想來了場倒春寒,她的手凍得麻木,感覺巴毅似乎在懷疑什么,只能如實道:“是格格的侍女說的,其實格格一個字都未講過,一直都是她的侍女代其開口?!?/br> 巴毅雙眉之間擰成一道溝,作沉思狀,半天不曾說話。 玉醐也不好插嘴,彼此沉默久了,玉醐有些尷尬,小聲喚了句:“將軍。” 巴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