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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守財想是看明白了孫祿山目光里的意思,就朝巴毅再施禮:“將軍,是這么件事……” 沒等他說明白呢,突然玉醐一聲喊:“哎呀老張!” 嚇得張守財一哆嗦,駭然望向她這里。 巴毅蹙眉回頭:“怎么回事?” 玉醐指著外頭道:“我忘記把老張拴住了,待我去看一看?!?/br> 一個天意的巧合,她是想借口出去找關(guān)禹,不料卻嚇壞了張守財,除了巴毅身邊的人,沒誰知道玉醐口中的老張是何方神圣,張守財還以為玉醐驚呼是為了阻止他開口呢,是以嚇得一屁股坐了下去,再不敢言語。 巴毅看似不經(jīng)意的掃了眼張守財,隨之吩咐玉醐:“速去速回?!?/br> 玉醐應(yīng)聲是,離開酒席宴前,在外面抓了個孫府的仆役詢問關(guān)禹在哪里,那仆役道:“這時辰,關(guān)禹四處巡邏呢?!?/br> 玉醐非常客氣:“麻煩你叫他過來一下,我是他的同鄉(xiāng),來看看他。” 那仆役搖頭:“我可不敢,一旦給管家知道呢?!?/br> 求人難上天難,玉醐有心使幾個小錢打通他,可是又舍不得,這些銀子都是自己留著救父親的,眼珠一轉(zhuǎn)道:“我是巴毅將軍的貼身侍從,我的話就是將軍的話,將軍的話就是軍令,你敢違抗軍令,杖責(zé)一百,打你個皮開rou綻?!?/br> 那仆役用心的捋順下她的話意,嚇得扭頭跑了去找關(guān)禹。 竟然管用,玉醐樂不可支。 不多時關(guān)禹噔噔的跑來,手里提著的西瓜燈搖來晃去,遠(yuǎn)遠(yuǎn)見是她便高興的大喊:“你怎么來看俺呢?” 玉醐左右瞧瞧,雖是大雪紛飛院里并無多余的人,可今晚有酒宴,孫家的男用女仆往來廚房和酒席宴前,需防偷聽,她就問關(guān)禹:“哪里方便,說幾句話。” 關(guān)禹略微想了想:“跟我來。” 他率先而行,穿過庭院來到旁邊的跨院,這里是護(hù)院的班房,天冷,一個時辰就換班一次,交了差的護(hù)院或來這里小睡或是取暖,玉醐隨關(guān)禹到來時,燈火通明的正房內(nèi)一干護(hù)院玩牌九呢,贏的輸?shù)模奥曣囮?,非常嘈雜,隔著門窗都能聽見,關(guān)禹指了指旁邊的另外一間雜物房,這門平時也不上鎖,推開二人走了進(jìn)去。 刺鼻的氣味,玉醐用袖子掩住口鼻。 說是雜物房,果然不假,屋里亂糟糟的放著很多東西,靠東邊的墻上掛著一塊塊用草繩捆綁的醬塊子,靠北墻卻掛著一串串黃煙葉子,滿族人謂之淡巴菰,靠西邊的墻上卻是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魚干,而玉醐腳下是風(fēng)干了的各種獸皮。 各種味道混合,玉醐有點惡心,為了節(jié)省時間,她開門見山:“那天我在成衣鋪子看見你和七姨太了?!?/br> 關(guān)禹沒聽出她話里的隱藏意思,還咧嘴笑道:“真的?你為何不叫我呢?” 玉醐試著把話再挑明些:“七姨太年輕,而你又少壯,瓜田李下的,別給人說三道四?!?/br> 關(guān)禹不以為然的擺擺手:“不會,七姨太是覺著我功夫好辦事妥當(dāng),才讓我經(jīng)常陪她出去的,你不知道,那些兄弟們多羨慕我。” 這個榆木腦袋,玉醐都不知如何勸他了,剛好此時一聲鳥叫劃破夜空,玉醐聽說此地有一種神鳥名為趕山王,據(jù)說但凡這種鳥出現(xiàn)之地便有人參,一般還都是大貨,而眼下是臘月,參是沒有,也或許有其他寶貝,聽說蒙江人擅長憋寶,玉醐忙問:“是什么叫?” 想著關(guān)禹是本地人,應(yīng)該知道這神秘的鳥叫是什么。 不料關(guān)禹道:“是鳥叫。” 玉醐又問:“是什么鳥?” 關(guān)禹非常淡定:“一只鳥?!?/br> 玉醐這一刻很想撞墻,氣得胸口憋悶,覺著這呆頭呆腦的家伙若是不吃點虧,大概是不會幡然醒悟的,想著巴毅或許會使喚自己,于是同關(guān)禹告別,臨走忍不住道:“七姨太是女人,你是個大男人,孤男寡女,容易出風(fēng)言風(fēng)語,你小心點?!?/br> 關(guān)禹呵呵一笑:“你我剛剛也是孤男寡女,你不怕出風(fēng)言風(fēng)語嗎?!?/br> 這家伙一般說話都能把你噎個半死,玉醐氣道:“這不一樣,七姨太花容月貌的。” 關(guān)禹卻道:“你比她長的好看?!?/br> 玉醐有種秀才遇到兵的尷尬,扭頭就走:“懶得管你了。” 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一事,回頭問:“你是本地人,可聽說過有個叫李青若的女人?” 關(guān)禹點頭:“李大當(dāng)家的威名赫赫誰不知道,她是本地木幫老大。” 木幫老大?玉醐訝然,她還以為李青若是哪個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呢。 正文 022章 人胄再現(xiàn) 酒宴散,已子時。 半醉的巴毅拒絕孫祿山的挽留,帶著玉醐漏夜趕回蒙江客棧,門口早有李伍帶著十幾個戈什哈迎候著,擁巴毅進(jìn)了客棧,一邊往樓梯上走,李伍一邊就把他身上的大披風(fēng)給解了下來,朝后頭一甩,玉醐差點給他打到,也曉得他是在打擊報復(fù)。 李伍卻壞笑道:“不好意思,沒看見你?!?/br> 玉醐無所謂的笑笑,倒讓李伍頗為掃興,沒有看到期待的她生氣發(fā)火。 上了樓,行至天字一號房,巴毅頭也不回道:“進(jìn)來?!?/br> 玉醐曉得是在命令她,于是在門口復(fù)又撣了撣身上的風(fēng)雪痕跡,之后恭恭敬敬的進(jìn)了天字一號房。 店里的伙計也沒敢早睡,此時燒水煮茶忙前忙后,不多時把煮好的茶端了進(jìn)來放在巴毅面前的八仙桌上,隨后便退了出去。 巴毅閉著眼,手指按了按太陽xue,淡淡一聲吩咐:“倒茶?!?/br> 玉醐左右看看,房里只有他們兩個,只好上前提起茶壺,guntang的茶水拂拂而來一種怪怪的味道,她怔了下。 巴毅也不睜眼,疲憊道:“是刺五加茶?!?/br> 玉醐忙把手中的茶壺放下,道:“刺五加茶說是茶,其實是藥,吃這種茶需忌食辛辣油膩,今晚將軍喝了這么多酒,宴席上的菜蔬無一不是油膩,再喝此茶,非但無用,還會適得其反?!?/br> 巴毅松開按著太陽xue的手,挑眉看了看她,輕笑:“我是不是該升你做軍醫(yī)呢。” 若能成為軍醫(yī),至少可以不去那腥臊惡臭的馬廄,玉醐忙神似的打了個千:“謝將軍。” 巴毅卻冷哼一聲:“等你何時改掉急躁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