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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多少事,欲說還休”出自著名詞人李清照的早期作品。李娘子,趙先生——李娘子做得鳳凰臺上憶吹簫,趙先生的父親曾官至宰相!他們的身份還用說么?不就是李清照與趙明誠這對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文人夫婦么。 李想退后幾步,退回到二道院子,他的頭很疼,見到著名歷史人物的帶來的驚喜絕對趕不上他對即將到來的未來的恐慌。他其實早就隱約的判斷出了自己所在的時空已經(jīng)是北宋末年,有花石綱,北面局勢不穩(wěn),這些很明顯的告訴了他自己所處的時代。但是,于他而言,比起還看不到影兒的國難,迫在眉睫的生計問題才是他能夠解決的問題??墒蔷驮趧偛?,對李娘子趙先生夫婦身份的確認(rèn),卻讓他一下子惶恐了。 李清照之所以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女詞人,絕不僅僅是因為她作為婉約派的代表人物做出了多少纏綿悱惻的愛情詞章,她的偉大,更多地在她顛沛流離的后半生里時時表露出的愛國之情 “愿奉天地靈,愿奉宗廟威。徑持紫泥沼,直入黃龍城”。更不要說她最著名的“生當(dāng)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的詩句。 李清照在文學(xué)史上的地位,可以說,大半因不幸而來!李想想到此處,心如刀絞,這個親切的叫他阿弟,寫的一手好字,卻連基本的撈紙都撈的亂七八糟的大姐,是李清照?而她將在北宋覆滅后度過顛沛流離的下半生?! 開什么玩笑!李想狠狠把拳頭砸在樹上:不,絕對不要!上輩子,他眼睜睜的看著最疼他的人一個個離去,沒有一點的辦法,這輩子,這輩子他絕對不要再這樣輪回。 李想回到自己的房間,穩(wěn)下心神坐了好一會兒,覺得心跳的沒那么厲害了,這才又走到后院兒。這次他一探頭就被李娘子看到了“阿弟過來了?快坐下,螃蟹都涼了。幸好我與你藏了兩只,不然還不得被這些吃材搶光?” 趙先生喝的有點醉了,瞅著李娘子吃吃發(fā)笑“大夏天的,沒膏沒黃,就那兩爪子rou,虧得你還特特的給他留……” 李想道“我還就喜歡吃爪子上的rou呢,謝謝阿姐?!?/br> 李想落座,吳知州便又提起李想的專長問題?!拔衣犇镒诱f你從小就喜歡這些機關(guān)制造的活計,還會造紙……你想不想開個自己的紙坊?” 李想呆了一呆,比起什么工程監(jiān)督,設(shè)計簡單的工具,造紙才是他最熟悉最擅長的。只是這東西需要本錢,他又不擅管理,哪里敢去考慮這個呢? 李娘子拍手道“這是個好主意,瞧我,整天讓阿弟幫我弄這些東西,怎么就沒想起掏錢與你開一個紙坊呢?” 李想搖頭“不,我只會造紙,不會管這些東西,這也太花錢?!?/br> 李娘子豪氣的一擺手“管它花多少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這里有三千貫,你拿去用……” 喝的半醉的趙先生附和道“拿去拿去,這是你jiejie的嫁妝錢,她放著也是放著” 李想一聽更不肯答應(yīng)了,開什么玩笑,這是李清照的嫁妝本兒,他怎么能隨便用去。 “哪里用的了那么多!”吳知州也醉了,趴在桌上嘿嘿的笑道“你們真是姐弟,一樣的榆木腦袋。要這么多錢,你準(zhǔn)備讓你家小郎開多大的紙坊啊?依我說,且不弄那些便宜貨色,只需花個千把貫,精精致致的弄個小院子,雇他一二十個人,專做薛濤箋這類最貴的紙……” 吳知州說著打了個嗝“你要去做那一貫錢十幾刀的紙,別人只當(dāng)你是賣紙的!可你只做一貫錢三五張的玩意,別人想要還得排著隊來討,那你就是個雅致人……” 李想聽得目瞪口呆:誰說古代文人迂腐來著,這吳知州簡直是天生的生意人腦瓜!可不是,宋朝商業(yè)發(fā)達,相比之下商人地位比后面幾個朝代強多了,但依然不算體面事兒??勺瞿承┵I賣卻并不被人視為低賤的,比如高檔的筆墨制作,比如有名的造琴老店,再比如,去造高檔紙……因為這些都是文人,而且是有錢有地位的文人才玩得起的東西,他們很有錢,卻又是最風(fēng)雅的一群人,做這些人的生意,cao作得當(dāng)?shù)脑?,不但不會被?dāng)做生意人,還會被當(dāng)做雅致的造紙圣手。 李想晦暗的心情,忽然一下子亮堂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注1:宋朝和尚賣豬rou不是我杜撰的,大相國寺有個叫做慧明的和尚組織了一群和尚賣豬rou。我覺得這其實挺好,靠勞動賺錢,比只問別人伸手討錢強得多。 ☆、第十五章 開紙坊的事情還需從長計議,但是敏感的李娘子這兩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李想的不妥。她從來都是個直爽的人,便找到李想,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査鞍⒌苓@些天怎么了?我見你心事重重的?!?/br> 李想支吾著不知道說什么是好,李娘子不等他回答,卻接著說道“你看我的眼神不對!過去對我,你有敬重有感激也有欽佩,可你現(xiàn)在看我,那眼神兒卻躲躲閃閃的,竟是不敢直接看我。從那天知州過來,你就開始不對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李想一呆,李娘子的形容十分的貼切。他現(xiàn)在看李娘子,可不就是躲躲閃閃的?尊敬,崇拜,以至于不敢直視,這可是真正活著的偉人??! 李想向來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他更不會騙對自己好的人,何況,他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力量有限,許多事情他就是想做,也不知道從何做起,那還不如干脆就把真相告訴當(dāng)事人的好。 思索了一下,李想緩緩的說“知州那天,唱了阿姐填的一首詞,那首詞,我過去聽過?!?/br> 李娘子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她一下子意識到李想說的“過去”,并不是前幾日,前幾個月聽她或者他的丈夫唱過,而是——他在千年后的過去。 李娘子愣了半晌,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你過去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沒人會告訴你,那么你現(xiàn)在是知道了?” 李想閉上眼睛,又緩緩的睜開,慢慢的說“你的名字,叫做李清照,你的丈夫,叫做趙明誠,你們夫妻二人,耗盡了一生的心血,作了一部,然而你最終青史留名卻不是因為這本書,而是因為你是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女詞人?!?/br> 李娘子聽罷一愣,思忖了片刻,她緩緩的搖頭道“只憑幾首兒女情長的詞句,或許能讓我留下點名氣……可你說的是最有名,李想,我后來,出了什么事兒!” 李想沉默了半天,才慢慢的說“國破家亡?!?/br> 李娘子呆立當(dāng)場,好半天,才艱難的問了一句“良人呢?” 李想眼圈有些紅,輕輕的說“我記不清了,只知道,你一個人,為了完成丈夫的遺愿,帶著多年收集的書籍文物,四處流亡,孤孤零零地度過了后半生……” 李清照呆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