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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這些鐮刀在內的農具,都是莊子上新采購的,算是借給莊戶們用,用完了得還。至于莊戶們自己手上原本那些舊的,隨便他們自己怎么整。這些東西全都是元嘉的主意。易雪峰頭痛無比。他不是說元嘉的主意有什么不好,但是他心里面總是不踏實,總覺得元嘉在背著他打著小算盤。莊子距離云州城實在太近,盯著的人又太多,元嘉又成天搞這些出格的事情,哪怕元嘉的后臺夠硬,易雪峰還是覺得有些承受不來。元嘉想得其實挺簡單。他想把莊子上的莊戶們,變成公司里的職工。在他看來其實都差不多,同樣是給他工作,他發(fā)工資,提供員工福利,統(tǒng)一管理。成本未必見得上升多少,但是卻能消滅大部分的潛在危險,譬如說傳染病之類的。像以前莊戶們那種生存狀況,根本就沒有那方面的意識。如今莊子上反反復復宣傳各種清潔衛(wèi)生知識,還直接畫成淺顯易懂的四格漫畫。老人和成年人一時積習難改,但是小孩子們已經(jīng)漸漸有了改變。最起碼,那一雙雙烏起碼黑爪子,已經(jīng)看不太到了。夏睿誠來坐鎮(zhèn)之余,也四處走走看看,回頭就將這些細節(jié)記下。他手下的資源多,直接就找了匠人,做了雕版,將這些小漫畫貼在街頭巷尾。不僅是衛(wèi)生知識,還包括流民的安置程序等等。別說,這么一弄還真省了不少事情。夏睿誠人還在莊子上住著,看到元嘉的時候突然有些心虛。他用這些東西,好像沒提前跟元嘉說過?元嘉倒是不知道這事,他現(xiàn)在宅得要命,除了在莊子上逛一逛,也就是晚上回曲陽城睡。就算他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會說什么。這在他那個時代都是被玩剩下的,根本算不上創(chuàng)意。現(xiàn)實也沒有給夏睿誠多糾結的時間,如今一切準備就緒。舉辦元宵燈會的平地上,夏睿誠主持了簡單隆重的儀式。元嘉耷拉著眼皮,聽著莊戶們像打了雞血一樣地嗷嗷叫著沖向麥田,有點想請事假,不然病假也行。最討厭形式主義了,割個麥子還要沐浴齋戒什么的,煩不煩?已經(jīng)有了一次經(jīng)驗,這一次的收割比起上次來更加程序化。元嘉覺得完全沒自己什么事情,成天睡得懶洋洋的。夏睿誠倒是比他這個主人還上心,看著元嘉這幅樣子,就有點看不過眼:“元弟,你不盯著?”元嘉莫名其妙:“我盯著干嘛?”夏睿誠在問之前是千言萬語在口中,結果等到想說了,卻發(fā)現(xiàn)好像還真沒元嘉什么事情。“收地的、撿麥穗的、脫粒的、送茶的、煮飯的、帶孩子的……解乏的藥湯也備下了。”元嘉掰著手指頭一樣樣數(shù)著,數(shù)完了抬頭看夏睿誠,“都安排好了啊?!?/br>夏睿誠還真沒怎么接觸過這方面的內容,王府里面的庶務一般都是夏王妃和世子妃打理的。世子妃在元宵剛過的時候就回去了,她得去準備自家的收割事宜。夏睿誠聽著元嘉一樣樣數(shù),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事情還不少,見元嘉還這么無所事事,不禁問道:“你不去看著,就不怕他們偷jian?;俊本褪窃谕醺镆?guī)矩那么嚴,里面的貓膩也不少。一些個采辦之類的職位都是肥缺。元嘉奇怪地看了夏睿誠一眼:“東西都是有數(shù)的,再說總共就這么點東西,眼皮子不至于那么淺吧?”夏睿誠的嘴角抽了抽。聽這位說話,還真看不出來是流民出身。和元嘉接觸越多,他就越看不明白。要說元嘉出身好吧?元嘉直到現(xiàn)在連字都還沒怎么認全。要說元嘉出身不好吧?那更是胡扯,這位平時的表現(xiàn)更像是個養(yǎng)在深閨不知世事的姑娘家。拋開那一身神鬼莫測的術法,元嘉這人的見識也不少。很多事情跟他談一談,就有豁然開朗之感。夏睿誠就跟元嘉開始上課:“永遠不要高估別人的底線。這一次沒事,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你要是再這么放任自流,是會出問題的?!?/br>元嘉雖然有幾年工作經(jīng)驗,但是工作方面到底還是和數(shù)字打交道的多,和人打交道的少;所謂的一點管理經(jīng)驗,也就是手上有根雞毛令箭的水準。他現(xiàn)在也就是仗著手底下的人樸實,仗著氣運珠給標記的綠色自己陣營。難得有機會聽一位有實權的世子給講述管理經(jīng)驗,元嘉立刻就正襟危坐,拿出聽導師上課的精神來。夏睿誠滿意元嘉的態(tài)度,講得就細致了一些。他的生長環(huán)境如此,又是從小被作為接班人培養(yǎng),單單是耳濡目染的那些就足夠甩開元嘉八條街。但是元嘉也不是沒有問題的。哪怕是理論知識,他也知道不少管理類的。他當下就拿著那些理論知識來提問。夏睿誠也得到了一些啟發(fā),覺得元嘉靈性非常,也就更加樂意教了。一直到了下人來叫他們用飯,這才停了下來。等元嘉回曲陽城的時候,樊浩軒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了。“等很久了?”樊浩軒拉著元嘉輕輕抱了抱才放開:“沒。我也剛回來?!鼻f子上的種什么都比別人家要早上幾天。莊子上已經(jīng)開始收割了,曲陽城這邊才剛開始準備。不過這種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地里面的莊稼就快能收起來了,眼睛綠了一冬的流寇們或者其它勢力們也要開始有動作了。西南三州,就目前來看,任誰都得掂量掂量。去年的旱情影響范圍極廣,眼看著曲陽城就變成了西南三州拋出來的肥rou了。兩個人窩在一起說著兩邊的情況,元嘉不懂打仗,難免憂心:“那曲陽城不是危險了?”樊浩軒并不介意:“危險不至于。城防已經(jīng)差不多建完了。按照那些人的習慣,多半會讓流寇們先來試探試探,我們這邊也剛好練練兵?!庇捎跉膺\珠的陣營標識,現(xiàn)在城里面連個細作都沒有。幾個主持的管事們還在擔心會有細作混進來,給他們的防御工事來點陰招什么的。元嘉瞬間就想通了:“也是,我們有錢有人有糧,還怕他們嗎?”打仗最怕的就是補給跟不上,他們的后勤可以直接走水路。而且他們本土作戰(zhàn),紡線堅固,又有天塹阻擋,只要不腦子發(fā)昏,怎么樣也不至于輸。元嘉暗自決定,等莊子上收割完了,種糧分一分,他就準備常駐在曲陽城。至少有敵襲的話,氣運珠肯定會警報。在這方面,氣運珠倒是從來沒有延遲過。在元嘉的擔心中,莊子這邊的事情順利完畢。元嘉送走了夏睿誠之后,就直接回了曲陽城。接下來離春耕還有段日子。一連過了幾天安靜日子,然后一天剛吃完晚飯,氣運珠就說道:三大波流寇正在靠近中。雖說一樣是流寇,但是規(guī)模顯然和元嘉那會兒逃難的時候遭遇的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面。光看肩頭就要粗很多。打仗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