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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元嘉的出現(xiàn),他也就是個被困死在地窖里的命。樊浩軒啃完了石榴,眼眶都已經(jīng)紅了,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對著沒有蘇醒跡象的元嘉抹了抹眼角,擦掉被石榴折騰出來的濕潤。這地窖看著很普通,像是一般的農戶用來儲存食物的。但這地方可是他狡兔三窟之一,不僅地窖的位置很難發(fā)現(xiàn),就是被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鎖扣扣上了,也很難打開。所以,他是被人從外面鎖上的……元嘉摔下來的地方,就是地窖的蓋子。那蓋子上有機括,外面開進去很容易,里面的人想要出來,卻基本沒可能。樊浩軒想到自己被鎖在地窖里的原因,簡直心口能嘔出血來。明明是他自己的手筆,卻完全沒料到有一天竟然能差點要了他的命。茅草屋一點都不顯眼。周邊的人家能逃難的,全都逃走了,就是他死在里面都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城里的消息比別處靈通。更何況,如今的大定國根本就不復原本的輝煌。一個濟州城內,守城的軍隊不足正常時候的一成,這還得包括里面大量吃空餉的,進來混日子的。大定國偌大的版圖上,早已經(jīng)千瘡百孔。濟州城這么一座不算小的城池,人們猶如驚弓之鳥,一支山賊組成的烏合之眾,就能讓百姓們棄家而逃……不,這樣說,倒是不太對。山賊是其次,主要的還是地方官員的盤剝。無論大定國原本有過怎么樣的輝煌,也已經(jīng)過去了。就算太子再怎么宏圖大志,也無法改變什么。樊浩軒拉出脖子上的細繩,上面系著一個石珠。石珠不過指節(jié)大小,材料就像隨處可見的石塊。他在太子跟前多年,自然知道,這不起眼的石珠是太子的貼身之物。若是沒有一點特殊,怎么可能讓太子時時刻刻不離身?就連……樊浩軒摩搓了一下石珠,發(fā)現(xiàn)石珠的手感似乎光滑了一些,在漆黑的地窖里發(fā)出微弱的光。樊浩軒眨了一下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是光線漸漸明顯起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元嘉,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外面忽然天光大亮!不對,那不是天光,而是火光!他趕緊收起石珠,外面的熱度已經(jīng)能夠傳到地窖里。透過被元嘉砸開的洞口縫隙,他能很清晰地看到熊熊烈火。剛才聽著動靜就不對,沒想到一支烏合之眾,竟然能夠破城,還開始放火。濟州城外的這支山賊,早就已經(jīng)盤亙數(shù)日。樊浩軒總還以為濟州城不容易被攻破,完全沒想到竟像是紙糊的一般,基本都沒聽到任何抵抗的聲音。樊浩軒的眉頭皺了皺,小心聽著周圍的動靜,挑著沒人的時候,將摔進地窖里的元嘉往背上一甩,竄了出去。沒了那地窖蓋子的阻擋,一些掉落的土塊對他完全構不成阻礙。剛一落地,膝蓋差點軟了下來。元嘉再怎么瘦弱,好歹也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人。樊浩軒又多日未曾進食,幾顆酸石榴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樊浩軒咬了咬牙,跟著遠遠的人聲走。茅草屋距離城門是近,但是現(xiàn)在城門肯定被山賊把守,指望著從城門出去,還不如自己撞死來個痛快。其它能夠出去的路,城里面的百姓,知道的比他可要清楚得多。果然,他走了沒一會兒,就看到五六個百姓正悉悉索索地走街串巷,東一拐西一繞很是熟悉。樊浩軒悄然尾隨著這些人,很快就到了河邊。這條河半大不小,是濟州城的母親河,叫濟渠,還是大定開國時期,一位能臣拓寬的,這才奠定了濟州城的百年繁榮。濟渠穿城而過,兩邊的城墻處,是有水城門的?,F(xiàn)在大門走不通,這水城門倒是可以期待一下。山賊畢竟是山賊,就算一時攻進了城里面,也無法做到完全約束手下,能守住四個城門就不錯了,水城門就算有布置,想必也不會太嚴密。等到了河邊的時候,百姓的數(shù)量已經(jīng)不是最初的五六個,而是二三十個。甚至周圍還有不少類似的動靜,顯然總人數(shù)還要翻上幾翻。濟渠在靠近貧民區(qū)這一塊,向來缺乏管理,岸邊蘆葦叢生。一條條藏在河邊蘆葦叢里的各式小船被推進了河里,沒有船的,甚至連木桶之類的都用上了。沒有人說話,只有偶爾漏出來的一聲啜泣。但即便如此,那么多人行動依舊造成了不小的響動。“什么人!”隨著一聲厲喝,七八個火把迅速向河邊靠近。原本準備悄悄混入百姓群中的樊浩軒聽著來人的腳步聲,眉頭一皺。這步伐的聲音整齊劃一,明顯是cao練過的??磥砟芄テ茲莩?,靠得并不僅僅是一群烏合之眾,顯然里面或許還有軍方的參與。樊浩軒的眉頭擰得死緊,偏頭看了看趴在他肩頭睡得人事不知的人,胸口的石珠微微發(fā)燙,讓他無法扔下人不管。最起碼這石珠在太子身上的時候,從來沒有什么異象。樊浩軒的武藝高強,只是看了兩眼就能大致判斷出,這一隊士兵的水準——個人武藝中等偏上,配合嚴謹,進退有度,身上配置得也齊全,無疑是精兵。這可比一兩個各自為政的高手要難對付得多。幾乎不需要考慮,他就悄悄地退后,趁著士兵們被百姓吸引住注意力,從岸邊找到了一條無人的小船,悄悄撐了出去。河邊時不時傳來百姓被弓箭射中的慘叫聲。樊浩軒顧不得其它,長長的撐桿一點,小船如離弦之箭一般,迅速混入其它舟船之中。在一片混亂之中,誰也沒空去注意到這艘小船的特別。濟渠很長,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樊浩軒不僅已經(jīng)出了濟州城,周圍已經(jīng)荒無人煙,一同出來的小船也不見蹤影。那一小隊精兵人數(shù)有限,并不能將所有人都留下。城中又一片混亂,他們找不到幫手,只能看著大量難民撐船離去悻悻作罷。等到了水城墻附近,百姓們才意識到,這地方就算守衛(wèi)寬松,也是有人守著的。那時候城中已經(jīng)火光漫天,將整個天空都映得通紅。守衛(wèi)在墻頭上連火把都不用點,拉著弓箭對著河面上一通射擊,幾乎沒有不中的。以樊浩軒的身手,為了護著元嘉,身上的衣服都被擦破了兩道。至于這小船,已經(jīng)被扎成了刺猬,就連撐桿上也有好幾根搖搖晃晃的箭矢。樊浩軒連人帶船地拖到岸上,幾根箭矢一拔,小船就碎裂開來。他沒理會破碎的小船,選了兩根箭矢跳下了河,半天才扎到一條小魚。柳葉小刀很鋒利,照著魚鱗下去,唰地一下,一層魚rou就連皮帶魚鱗地片了下來。樊浩軒對著魚想了想,照著魚肚子劃了下去,然后看著魚腹發(fā)呆。這里面到底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魚那么小一條,扔掉哪里都挺可惜的。兩個餓了許久的男人,這條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