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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他,不屑地扁扁嘴,“簽證靠的還不是孫嘉遇的面子,你有那本事嗎?” 我這才意識到錯把馮京當(dāng)作馬涼,鬧了個烏龍,雖然有點(diǎn)不好意思,還是忍不住笑起來。老錢的臉上閃過兩團(tuán)很淡的紅色,他到底掛不住了,連連搖頭,“維維你這張嘴啊……” 我也替他尷尬,覺得維維有點(diǎn)兒過分,于是向她頻頻使眼色。維維卻根本不看我,一直扭頭望著窗外,臉色很不好看,像在跟什么人賭氣。過一會兒她開口問老錢:“孫嘉遇這小子跑哪兒去了?他竟敢放我鴿子!” “清關(guān)出了問題,小孫還在港口耗著,今兒個晚上是回不來了?!?/br> “哎喲,奧德薩還有他孫嘉遇擺不平的場子?當(dāng)我傻子呢,騙我也找個像樣的理由,別又是被哪個小姑娘給纏上了吧?” “你瞧你,說實(shí)話吧你從來不肯相信?!崩襄X慢騰騰地回答,“我不騙你,這會兒小孫真在港口?!?/br> “他怎么回事兒?得罪人了?” “不干小孫的事兒,是海關(guān)內(nèi)部自己擺不平,分贓不均引起內(nèi)訌,如今城門失火,殃及池魚?!?/br> 第一次進(jìn)這種檔次的餐館,我異常局促,手腳幾乎不知如何擺放才算得體。方才落坐前,習(xí)慣性地自己動手去脫大衣,侍者早已在我身后伸出兩臂等著,一聲輕柔的“女士”,他沒什么,我的臉卻刷地紅了,自覺這樣的情形落在別人的眼里,一定笨拙得可笑。 彭維維和老錢的談話,我似懂非懂,心里莫名其妙有點(diǎn)喘不過氣的郁悶,想起家里桌子上空白的作業(yè)本,非常后悔來這一趟。 分手時老錢遞給彭維維一個盒子,“這是你要的新款諾基亞,剛從國內(nèi)帶來的,小孫讓我交給你?!?/br> 她漫不經(jīng)心地瞟了一眼,順手接在手里,毫無誠意地說:“替我謝謝他?!?/br> 維維是真沒當(dāng)回事我知道,家里至少扔著三部舊手機(jī),加上我手里這部摩托羅拉,都是她玩厭了換下來的。 回去的路上,彭維維陰沉著臉,一句話不說,不停地?fù)艽蛑謾C(jī),揚(yáng)聲器里傳出的,永遠(yuǎn)是那個呆板的女聲。我聽不懂烏克蘭語,但也能猜到,一定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之類的。 第二天一整天的時間,彭維維的脾氣喜怒不定,我小心翼翼地躲著她,竭力避免成為擦槍走火的導(dǎo)火索。直到下午,她接了一個電話,開始還聲色俱厲,那邊不知說些什么,她“噗嗤”笑出聲,臉色終于多云轉(zhuǎn)晴,聲音頓時也明快起來。 晚飯我做了雞蛋炒米和火腿圓白菜湯,維維仿佛忘掉了她的減肥大計,吃了很多,一副如釋重負(fù)的樣子。 吃完她良心發(fā)現(xiàn),捧著我的手指一臉惋惜,“未來鋼琴家的手,糟蹋在廚房里,實(shí)在是暴殄天物,罪過罪過……” 我托著腮幫看著她笑,對那個叫孫嘉遇的人,充滿了好奇。彭維維此刻仍維持著掛名學(xué)生的身份,是學(xué)院內(nèi)的名人,裙下之臣要以打計算,我也有幸目睹過幾場癡情郎君薄情女的鬧劇。如果能讓以涼薄著名的彭維維牽心扯肺惦記著,這人得有多高的段數(shù)? 飯后有電話不停地進(jìn)來找她,我只好暫時充作接線生。她在一邊擠眉弄眼地比劃,我哼哼哈哈地應(yīng)付著電話那頭,“維維啊,她不在……去哪兒了?不知道……” 直到九點(diǎn)以后,電話鈴聲才漸漸消停。我回房去復(fù)習(xí)功課,維維跟進(jìn)來,倒了杯伏特加坐我身邊,半天沒有說話。她剛從浴室出來,一頭濡濕的黑亮長發(fā),直披到腰際,鉛華未施的臉上,有股罕見的稚氣。 我等了半天不見她開口,不禁詫異,“維維,你想說什么?” “親愛的,”她終于說,“哪天我玩得掉了底,記得替我把骨灰?guī)Щ刂袊?。?/br> “維維!”我震驚過度,看著她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 ”嚇著你了?“她把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腮邊兩個酒窩若隱若現(xiàn),又恢復(fù)了一臉燦爛的笑靨,“趙玫,你丫真他媽的純潔,純潔得讓人嫉妒?!?/br> 活這么大感情依然白紙一張,這點(diǎn)一直被她拿來嘲笑,老說我白活了二十二年。 我有點(diǎn)頹喪,低下頭嘀咕:“這能怪我嗎?我喜歡的人一直沒有出現(xiàn)?!?/br> “小白花兒,”維維放下酒杯,“你的心上人是什么樣的,說出來聽聽,我也幫你留意著?!?/br> 我扔開書本,側(cè)頭想了想說:“首先,他要英俊……嗯,然后,他要優(yōu)秀,智商怎么也得超過一百二?!?/br> “嗯,還有呢?”維維咬著嘴唇忍笑。 “哦,他要癡情專一,弱水三千他只愛我這一瓢,整個世界放他眼前,都沒有我重要……” “哎呀……”維維立刻爆笑。 “還有還有,”我一本正經(jīng)再加一條,“他還要有充滿磁性的性感聲音,會用十五種不同語言說‘我愛你’?!?/br> 維維捶著桌子,笑得幾乎說不出話,“真寒……真惡心……” 我不干了,扯著她衣袖問:“彭維維,我都交心了,你呢?你想找個什么樣的人?” “我?”她漸漸收起笑意,低頭撥弄中指上一枚戒指,沉默不語。 那是一枚三色素戒,從我來烏克蘭,就看她一直形影不離地戴在手上。維維說,是卡地亞今年春季的最新款。我對這些沒有研究,只覺得光禿禿的沒什么特別之處,想不通為什么會賣那么高的價錢。 “這個……”我指著她的戒指,小心翼翼地問,“會是你的真命天子嗎?” “他?誰知道呢?”維維把手指伸到眼前,打量著燈光下玫瑰金和鉑金交織出的柔和光芒,嘴角微微挑起,笑意有點(diǎn)嘲諷,“我對他沒什么要求,只要他對我真心,什么時候都不要騙我?!?/br> 我想起她的前男友,不覺惻然,言不由衷地胡亂安慰她:“你長這么漂亮,誰舍得騙你?” “哼!”她冷笑,“你不懂,這和長得漂亮不漂亮沒關(guān)系,只和運(yùn)氣有關(guān)。男人沒什么好東西,每天就會惦記著一件事?!?/br> “什么事?” 她拉長聲音:“做——愛——。” 我登時石化。 維維推門出去,留下我一個人對著滿桌的俄文課本,再也看不進(jìn)一個字。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十月底。 萬圣節(jié)的下午,彭維維帶回兩套女吸血鬼的衣服,除了維多利亞時代風(fēng)格的黑色披風(fēng),還有足能以假亂真的獠牙。 我把兩顆尖利的獠牙套在牙齒上,望著鏡中白森森的齒尖,忍不住哈哈大笑。 彭維維把一頭漆黑的長發(fā)染成金黃,用大卷做出繁復(fù)的波浪。曾是我倆的最愛,她熱愛布拉德皮特,我癡迷湯姆克魯斯。這個造型,一眼就知道是那個暗戀路易斯,永遠(yuǎn)長不大的小女孩克羅迪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