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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好像在安慰她,勸說她,幫她憶起那段不可忘記的過去。 組成我身的,組成你心的。 成蕓忽然轉頭,大步走回屋里。 李云崇平躺在沙發(fā)里,血還沒有止住,他也不想止住,任由粘稠的血流在額上滑下。他聽見聲音,來不及睜眼,忽然感覺自己的頭被捧住了。 兩只手,托著他的后腦。 成蕓俯身吻住他。 雙唇相印,帶著血腥味。 他從來沒有離她這么近過。 松開,她的手還捧著他,而他,早就忘了如何動作。 她有些急促的鼻息落在他的臉上,他專心致志地感受著。 “提防著點曹凱他們。” 李云崇怔然。 她的眼睛里還帶著沒有散盡的血絲。 水眸帶光,黑發(fā)如火。 一如往昔。 “十二年,沒能照顧好你,對不起?!彼吐曊f,“崇哥,再見了?!?/br> 風停的一刻,恩仇俱忘。 起身,離去,這次她沒有再回頭。 兩天之后,成蕓被捕。 往后的半個月時間里,平泰公司被血洗一遍,涉及貪污、受賄、欺詐,侵占國有資產等等罪名,共有十幾名重要涉案人員,震驚全國。 案件足足審了大半年。 即便在最后,所有的案情都已經明了的時候,仍有一個人,至始至終都沒有供出主謀者——就算那個主謀者已經命喪黃泉。 李云崇在成蕓離開的那天,引毒自盡。 據(jù)說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赤條條地躺在床上,身上只蓋著一件黑色的女士風衣。 風衣把他大半身子蓋住,好像親昵,又好像是在保護著什么。 他死在二樓的客房,房間玻璃碎了,警察推門而入時,過堂風吹著窗簾一蕩一蕩。 沒有等到審判結束,劉佳枝已經辭掉了工作。 她覺得自己會無法接受結果。 因為投入的太多,劉佳枝有時甚至會產生“夢里不知身是客”的錯覺,她經常夢見自己坐在凳子上,面對著鐵窗內那個蒼白的女人。 她不懂她為什么不自首,為什么不配合調查??蓧衾?,她又覺得都懂。 感情太烈,窺得一角,已經傷人。 后來,她的爸爸勸慰她,不值得為了別人這樣。 “人想要往前走,就得學會認輸?!彼缡钦f。 于是劉佳枝遠走海外,游山玩水,不去關注這個案子。 可心底一直有一份惦念,牽扯著她,也鼓勵著她。 她在阿爾卑斯山腳下的一個小鎮(zhèn)駐足,在這個只有數(shù)百人的鎮(zhèn)子里,她安心了。 她要寫一本。 打開首頁,看著窗外皚皚雪山,她提筆寫下楔子。 【人想要往前走,就得學會認輸。不肯認的那些,都已隨時光遠去了?!?/br> 只一句話的功夫,劉佳枝熱淚盈眶。 宣判的那一日,千里之外的榕江,一個信號不太好的侗寨里,有個男人在自家門口干活。 他的手機震了,拿出來,低頭看短信。 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對面在門口紡布的老婆婆喊他,才抬起頭。 她用侗語問他。 “阿南,好大歲數(shù)了,出去那么久找老婆了沒?” 手機捏在手里,幾欲碎了。 老婆婆手里轉著紡車,悠閑地問:“啊,有老婆沒?” 阿南站起身,一身黑漆漆的侗族服飾,對襟敞開著。 他沖著老婆婆說:“嗯,已經有人要我了。” 老婆婆點頭,“好啊好啊,有人要好啊?!?/br> 他的手漸漸松了,手機揣回兜里。 老婆婆接著八卦,“你老婆美不美???” “很美的。” 老婆婆抬頭看他一眼,取笑說:“哎呦,看你成天板著臉,想到老婆就會笑了?不過你得多笑,冷不防笑一下,像哭一樣難看。” 阿南虛心接受批評,“噢?!?/br> 山里陽光和煦,萬物靜長,老婆婆轉著車,轉得心里舒暢,唱出一首大歌,與對面小樓下干活的男人相得益彰,蕩漾林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