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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綠墻邊的少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0

分卷閱讀90

    品。

    溫韌一身筆挺新軍裝,笑容干凈明朗:“這一生我們是共和國法律認可的夫妻,阿雁,下輩子吧也一定是!”

    少年和姑娘的日子甜蜜清苦,直到戰(zhàn)火——

    燒到了祖國的邊境線上。

    隨著家屬大院里的高音喇叭,社論宣言響徹,人們的面色日漸凝重。

    終于,那一天到來了。

    綠色卡車廂后整裝待發(fā),擠滿了士兵們年輕的臉龐。

    懷了身孕的蔣雁一眼就認出了她的丈夫,留蘇歸國的攝影師有一張最亮的眼睛,和最意氣風發(fā)的笑。

    保家衛(wèi)國是軍人天職,時代大勢所趨,她未曾多想。

    在星期一的早上,蔣雁一路遠遠追隨,哼唱著蘇聯(lián)名歌喀秋莎,送走了她的愛人。

    誰知一別,竟是永恒。

    前方消息傳來,他們說,溫韌消失在了邊境線上。

    蔣雁痛徹肝腸之余,也丟了在百貨商店做營業(yè)員的工作。

    物資匱乏的年代,營業(yè)員是軍.屬才能享受到的“特優(yōu)”職業(yè),能貼補不少家用。

    溫韌沒能被評為烈士,無碑無墳,成了一縷孤魂。

    看著遺腹子溫銳,再難再苦,她也要支撐著活下去。

    在最艱苦的時候,是秦轅偷偷接濟了她。

    秦轅是人民小學的代課老師,靠著做舅舅的校長當上的。他幼年得過小兒麻痹癥,色盲還微跛。

    從前在鎮(zhèn)上,連孩子們都討厭他,只有溫韌夫妻總是笑著同他說話。

    寡婦門前是非多,一來二去,小地方流言四起,傳的很難聽。

    可令蔣雁傷心的是,受盡流言蜚語的溫銳有一天沖回家里,質(zhì)問她為什么不能安分點。

    蔣雁搖了搖頭告訴他,我無私無畏,因為你爸爸都在天上看的呀。

    她的兒子抿了抿唇?jīng)]說話,只是日復一日,借著月光看書的身形越坐越晚。

    恢復高考的第二年,溫銳便金榜題名,考入了共和國最頂尖的學府。

    第一年暑假回家,溫銳發(fā)現(xiàn),他的mama和秦轅同居了。

    蔣雁對他說:“小銳,做人要講良心。從前我們難的時候,多靠你秦叔叔扶持。現(xiàn)在你念上大學,學費都是你秦叔叔湊的,他身體垮了,我沒有坐視的道理?!?/br>
    學費是mama“姘頭”湊的事實,灼傷了少年脆弱的自尊。

    后來,溫銳真的賺到了很多錢,大把大把,示威一樣捧到了mama身前。

    可蔣雁呢,依舊如常,照料著拖著殘軀病體的秦轅。

    于是,引來了母子二人長期的冷戰(zhàn)和爭吵。

    只要秦轅在,即便女兒在家,溫銳也不愿回來看一眼。

    秦轅去世后,溫銳漸漸也主動低了頭,同mama緩和關(guān)系。

    可當年之事,他依然只字未曾提過,更別提道歉和認錯了。

    直到今日,溫銳在視線模糊的時候,想起了許多往事。

    十三四歲時,他比同齡人都要秀氣聰明,但也比他們文弱。

    公社里掙工分,豬草他割不了,板車他拖不動,蔣雁二話不說,一人默默就干完了兩個人的活兒。

    諸如此類的事,不勝枚舉。

    mama,mama啊。

    溫銳滿面狼藉,再也沒了商場上叱咤風云的模樣。

    丁麗珊比他更為落魄,苦笑著說:“溫銳,你給你的的女兒通通安排好了,小朔呢?”

    溫凝在心底冷笑,病房外談分財產(chǎn),還真是符合她野心家父親的作風啊。

    溫銳看向她,淡淡道:“麗珊,我還沒準備好死,但也不忌諱死,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br>
    “我的所得,兒女各得一半,我知道家庭情況復雜,遺囑都立好了?!?/br>
    別說丁麗珊,就連溫凝也悚然一驚。

    “那……我呢,”丁麗珊猛然抬頭,愴然道:“溫銳,我是你的妻子啊。”

    “我欠梁冰的,只能還給溫凝了?!?/br>
    ##

    從九月到十二月,溫凝每天的時光,幾乎全打發(fā)在康復醫(yī)院里。

    她等來了心儀的倫敦商學院offer ,等到了奶奶在細心看顧和復健下,可以自如行走。

    但失語癥仍然未愈。

    言語治療師想了很多辦法讓她重新開口,磕磕絆絆,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可她還是沒喊出溫凝的名字,就連看著床頭溫朔的照片,喉嚨里含混不清,發(fā)不出音。

    溫凝躲在徐挺懷里,悄悄抹了好幾次眼淚。

    一場長輩重病,讓兩顆年輕的心變的更溫柔。

    徐挺吻了吻她的臉,聲音低柔:“你啊,還名校畢業(yè)呢,怎么不相信科學了都。”

    “醫(yī)生不是說了么,失語癥詞匯缺失有多種多樣。奶奶這樣,是動詞形容詞相對完好,名詞表達不了的?!?/br>
    “你的名字就和芒果草莓一樣,是個名詞——”

    “我才不是芒果草莓呢,”溫凝張牙舞爪地打斷他:“你又拿食物比我。”

    “好好,”他緩緩收緊了手臂,笑著說:“溫凝,你是名詞里最美的那一個?!?/br>
    新年前的周末午后,徐晉夫婦執(zhí)意要讓徐挺領(lǐng)他們來,探望探望未來的親家。

    徐挺拗不過他們,只好自己開車帶兩位老人過來,誰也沒敢通知招呼。

    一進康復醫(yī)院,護士們就望見了徐挺,笑盈盈招呼:“徐先生又來啦,今天你女朋友又請我們喝奶茶,還真舍不得她了呢。”

    “但還是希望蔣奶奶能趕緊康復出院哪?!?/br>
    徐挺點點頭,連道辛苦了。

    護士長揮手催她們?nèi)ゲ榉?,問候了聲徐挺身后的爺爺奶奶:“小徐,你又帶小溫長輩過來啦。”

    “不是不是——”

    自詡可愛老頭兒的徐晉搶先,笑瞇瞇道:“我們是徐挺的爺爺奶奶,來探望未來親家的。”

    “那還真要恭喜您了,”護士長滿臉堆笑:“小溫人漂亮不說,醫(yī)生護士誰不背后夸她,對她奶奶孝順到?jīng)]話說了。”

    徐晉夫婦上了年紀,就愛聽這個,當下樂的見牙不見眼的。

    護士長趁機扯過徐挺,神秘兮兮道:“小徐,我跟你說,今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