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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殺人越貨,可也有所為有所不為,算是綠林中的豪杰?!?/br> 穆楓道:“豪杰?欺辱弱女子的豪杰?” 小五道:“那還不是你逼的!” 把脖子一伸,眼睛一閉:“殺吧,大哥,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你要記住,你的五弟是死在你手上的!” 穆楓手起刀落,小五人頭落地。他卻驀然想起小時候,小五跟在他身后,一邊擦著鼻涕,一邊頤指氣使的指著雪地說:“大哥,你給我堆雪人?!?/br> 殺了小五,穆楓沒打算全身而退,如今小五在北涼軍的地位不可謂不高,據(jù)說是主帥烏努的座上賓,讓穆楓鉆著空子進來,出去卻不會那么容易。 等到出去的時候,穆楓真正明白了小五“我一直等著這一天”的含義,小五確實一直等著這一天,他住的地方幾乎就沒有防衛(wèi),大好頭顱,等著穆楓來取。 穆楓心緒茫然,他想,他是要記他殺了小五一輩子了。 俞九兒得知俞世歸竟通敵叛國的時候,差點兒叫了出來。她曾以為這一切都是俞伯嵐的陰謀,俞世歸身老體弱,幾乎出不得屋,怎么會叛國? 當年她受辱于俞伯嵐,唯一希望便是俞世歸,是以對沈靖提用一個人的命,換另一個人的命,保的那個人便是俞世歸。 怪不得沈靖一直不信任自己,原來養(yǎng)他十八年的義父,竟狼子野心,不但想要獨攬潮7綱,還想江山易主,為此不惜通敵。 俞九兒心痛,卻哭不得,甚至不能表現(xiàn)得出。她現(xiàn)在必須撐起皇城,等沈靖回來。 皇帝回京已經三天,卻一直沒有上朝,對外的解釋是:偶感風寒。 等了三天,安王和俞家都不免有些焦急,漸漸地就有謠言說圣上已死,回來的并不是真正的皇上。 有空xue方能來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沈靖上朝,一切謠言就都解決。可沈靖不在,如今在清涼殿里的是穆楓。 俞九兒咬了咬牙,就一個字:等。 等沈靖回來。 外面的大臣非召不得覲見,后宮的妃子卻是隨時都能到清涼殿探病。 于是徐三娘就拿著沈靖給他的玉佩,站在清涼殿門外,門神一般守著,誰都不讓進。 在打發(fā)了前來探病的麗嬪母子;怒氣沖沖罵了打探消息的淑妃;氣哭了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蘭嬪后,徐三娘正神氣得鼻孔朝天,卻迎來了一位她沒有見過的人物。 近一、二年后宮里,確實很少見到她,倒不是因為她有多神秘,而是因為早已被人遺忘。 失敗者是沒資格被記住的,這是后宮的生存法則。 她穿得極為簡單,素衣羅裙,發(fā)上僅一只銀釵,不施粉黛。不憔悴,卻也不精神,是一種看慣的漠然。 正是慧貴妃。 徐三娘不知道來人是誰,卻是不管是誰都必須攔住,連只蒼蠅都不能飛進去。 慧貴妃自然也沒見過徐三娘,只是她卻知道眼前這個明艷飛揚的女子是誰。 后宮里,最不少的就是女人,和同女人并無實質分別的太監(jiān)。他們的嘴中,歷來少不了后宮中唯一男人皇上的香、艷故事,近來女主角從蘭嬪換成了一個平民女子徐三娘,慧貴妃想不知道都不行。 慧貴妃朝徐三娘微微一笑,緩緩行了個禮。 其實她不用對無任何位份的徐三娘行禮。這個禮,為的是徐三娘手中的玉佩。 徐三娘只覺得她笑得真好看,像一朵幽幽綻放的白梅。 慧貴妃笑道:“姑娘可能不認識我,我是繡清宮的人?!?/br> 徐三娘何等聰明:“你是慧貴妃?” 那人微微頷首:“正是?!?/br> 徐三娘犯了難,她是同情慧貴妃的,也知道沈靖曾經為了拉攏史家而犧牲了她,以及她未出世的孩兒。 有些犯難的道:“慧貴妃,皇上他……” 誰知慧貴妃卻打斷她:“徐姑娘,我不是來見皇上的?!?/br> “那你……” “冷宮之人,雖蒙天恩,準我回秀清宮生活,卻怎么能隨便見天顏。” 她的話中雖是自嘲,更多的卻是無奈。 “我今日來,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徐三娘忙問:“什么事?”若是力所能及,徐三娘愿意幫助她。 慧貴妃有些急切的問道:“陛下他,陛下他是不是沒回來?” 徐三娘無言,只是搖頭:“慧貴妃,這里風大,你回去吧。” 慧貴妃突然大笑,又似哭:“這里風大?哈哈,這里的風再大,哪有冷宮的風大?這里……暖得很呢。” 說著上前攥住徐三娘的雙臂,目光急切:“他沒回來,是不是?他要是回來了怎么不去上朝?你們也在等他是不是?” 她攥得太緊,以至于自己的手都發(fā)抖。 若是別的妃嬪敢這樣對徐三娘,徐三娘早把他們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有多遠滾多遠了。 可面對慧貴妃,她張不開嘴,畢竟是沈靖對不起她。 看著她瘋瘋癲癲的模樣,徐三娘有些心疼,后宮的女子,哪個不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卻落得這般下場,真是可惜。 慧貴妃凄然一笑:“我無父無母無兄弟,娘家一個親人也無。你告訴我,不會對大局有任何影響,卻可以安慰一顆早已枯死的心。徐姑娘,你行行好吧?!?/br> 說著,竟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徐三娘雖對慧貴妃所知不多,卻也知道她是將門虎女,出身不凡,一身傲氣,讓這樣的人下跪,徐三娘實在不敢當。 她連忙把慧貴妃扶起,謹慎的想著措辭:“慧貴妃,你先回繡清宮,等皇上病好,我讓他去看你?!?/br> 慧貴妃眼神凌亂:“他……得幾時能好?” “至少七日,慧貴妃珍重?!?/br> 一道白影扶著朱紅宮墻禹禹獨行,慧貴妃想,七日,不知我這條命,能不能為他拖住七日。 ☆、貴妃大喪 慧貴妃回到了繡清宮,這里荒涼、凄清,蜘蛛網掛滿了房梁,不像一座妃子的宮殿,倒像是一座墳墓,埋葬的是青春、歡樂和笑聲。 慧貴妃在寢宮里艱難的翻出了當年她大婚的喜服,樣式已經是舊的了,散發(fā)著一股在柜子里放久了的潮味,如同這座宮殿的味道:潮濕而又衰朽。 她將大紅喜服換上,對鏡梳妝。 鏡里朱顏不復,涂多少水粉,都蓋不住眼角的皺紋;涂多少胭脂,都摸不紅干枯失色的心。 她把手臂衡于胸前,兀自看著鏡中的手腕,那只從前瑩白的手腕,帶一個鐲子都覺擁擠,現(xiàn)在帶上三個,卻如鎖鏈一般,晃來晃去。 那時候,沈靖喜歡執(zhí)起她的腕子,說:“慧兒,你這腕子真好看?!?/br> 三月春風呼呼的刮,刮動窗欞凄凄作響,慧貴妃輕聲說,如同曾經摸著隆起腹部的呢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