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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 “宮里怎么樣了?” “探子回報,圣人剛剛暈倒了,現(xiàn)在太醫(yī)正在救治?!?/br> “怎么會暈倒?”大皇子直覺不對勁,追問道,“最后一個見到圣人的人是誰?” “是和光郡主。” 大皇子眉頭立刻擰起來:“怎么會是她?她人呢!” 負責(zé)宮廷的幾個幕僚相互看了看,都露出驚愕的神色:“殿下,不好,和光她沒有出來!我們的人沖進紫宸殿時,圣人已經(jīng)暈了,并沒有見到和光郡主!” “不對勁,她絕對有問題?!贝蠡首訑S地有聲地說道,“立刻派人去抓她,宮里宮外都加派人手,見著人不必抓活的,當(dāng)場格殺!” “是!”旁邊人高聲應(yīng)道。 “馮弈城,你帶人去宮外堵她,祁校尉,你帶上銀梟衛(wèi)的人手,去宮里找她,暗道和明路都不要放過,我要讓她插翅難逃?!?/br> 馮弈城興奮地抱拳領(lǐng)命,當(dāng)年容思勰一箭射穿他的馬腿,導(dǎo)致他去牢里遭了許多罪,到現(xiàn)在他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現(xiàn)在長安城里,這份仇,馮弈城早就想和容思勰討回來了。 沒想到,容思勰也有落回他手里的時候,他一定要親手抓住容思勰,以報當(dāng)年之辱! 大皇子還在囑托一些細節(jié),蕭謹言帶著面具,不言不語地站在大皇子身側(cè)。 他突然發(fā)難,一柄小巧細長的袖刀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以rou眼不及的速度刺向大皇子。 大皇子見機極快,迅速格擋,但蕭謹言的攻勢也緊跟著變幻,反手一挑刺向大皇子的左腹。 大皇子左腹被劃傷,鮮血立刻滲出,他捂住傷口,陰沉沉地看向蕭謹言:“他不是祁英,抓住他!” 這一番變故發(fā)生在轉(zhuǎn)瞬間,馮弈城都來不及反應(yīng),大皇子就被刺傷了。被大皇子這樣一喝,馮弈城也回過神來,反手抽出刀就朝蕭謹言看來:“原來你就是內(nèi)jian!” 蕭謹言一擊得手,并不戀戰(zhàn),他快速朝馮弈城甩出幾個暗器,阻攔住馮弈城追擊的腳步后,立刻就轉(zhuǎn)身朝外走。 其他潛伏的人看到蕭謹言得手,也紛紛現(xiàn)身前來接應(yīng),掩護蕭謹言逃走。瑞王府的人一方面要追蕭謹言等人,一方面還要去查看大皇子的狀況,頓時變得人聲鼎沸,雜亂無章。 . 容思勰穿著一身粗布衣服,出現(xiàn)在皇城墻下的一處小門外。 一個黑衣人左右看了看,確定四周無人后,才摘下容思勰眼睛上的布條,抱拳對容思勰說道:“郡主,我們只能送你到這里。接下來的路,你自己保重!” 終于重獲光明,容思勰以手遮住眼睛,讓眼睛慢慢適應(yīng)外部的光線。她沒有轉(zhuǎn)身,誠懇地對對方說道:“多謝。” 等容思勰終于能視物后,她的身邊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 容思勰求助于大統(tǒng)領(lǐng),一路被蒙著眼睛帶出皇宮,她從頭至尾都沒有見過密道,也沒有見過護送她出宮的人。容思勰知道這樣對雙方都好,她將大統(tǒng)領(lǐng)的這份情誼記在心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外走去。 走出小巷后,市井氣息撲面而來。容思勰沒有想到,這條直通紫宸殿的密道,出口竟然設(shè)在人來人往的西城。城西多居住著平民百姓,做生意的、討生活的人往來不絕,容思勰怔了一下,才適應(yīng)了這種強烈的市井氛圍。 大隱隱于市,誠然不假,容思勰低著頭,混在人群中往南走。她換下原來精美的長裙,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再尋常不過的粗布衣服,容思勰的臉也做了偽裝,被用灰塵涂暗,只要她低著頭快走,不要被叫住細看,沒人會把現(xiàn)在的她和曾經(jīng)光芒萬丈的和光郡主聯(lián)系到一起。 容思勰從出生以來,無論做什么身邊都有侍女陪同,這是她第一次獨身行動。沒想到第一次就上手困難模式,她穿梭在魚龍混雜的城西,警惕地避讓人群,掩護著袖中足以改變整個朝堂局勢的詔書。 容思勰緊張的手心都是汗,她還在不停思索接下來要怎么辦。 大皇子肯定不會放過她,她要想辦法聯(lián)系到宸王府或者蕭家的人,護送她到城外。 馬上就要到年末,街上都是出來采購年貨的百姓,容思勰垂著頭,快步在人群中穿梭。她以為自己很不打眼,可是事實上,她身形高挑修長,走路時脊背挺直,姿態(tài)雅致,即使穿著粗布衣服,也足以讓她和周圍的人群分隔出來。 趙恪預(yù)感到出事就在這幾天,他強撐著身體,帶人到街上巡視。 他最近時常會恍惚,有時覺得自己是趙恪,有時又覺得自己是江成皋。 和前世相比,這一世已經(jīng)改變了太多。到了后期,他的記憶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每一件大事的發(fā)生本就是許多細小改變的集成,每改變一件事情,其他人也會跟著調(diào)整,到最后,就是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就如今生的奪嫡,已經(jīng)被改變的面目全非。趙恪和容思青兩位重生之人想提前占據(jù)先機,沒想到反受其害。容思青為了扳倒容思勰而投靠襄平公主,促成了和親等好幾樁大事,這無疑催化了容思勰和襄平的斗爭,也讓襄平逼宮提前了許多年,后續(xù)的事情也連環(huán)改變,到最后,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最后一戰(zhàn)也大大提前了。奪嫡被提前,導(dǎo)致前世另一個奪嫡勁敵六皇子因為年幼而提早出局,趙恪愈發(fā)感到天機難測,他為了六皇子做了許多,沒想到這些努力最后反倒成了六皇子奪位的阻礙。 趙恪苦笑,他就知道,平白多出來的一生,怎么會不付出代價。前世的遺憾前世就應(yīng)該彌補,一旦帶到下輩子,可以重活一世的同時,也要和前塵往事一刀兩斷,未報的仇未解的怨,都失去了計較的機會。 趙恪時常會出現(xiàn)幻覺,總會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桐城侯府,回到了他和容思勰剛剛大婚的時候。他腦子中已經(jīng)描摹出容思勰當(dāng)時的模樣,恍惚中,他似乎真的看到了容思勰從他眼前一閃而過。 趙恪騎在馬上,愣了一愣,猛然回頭。 他看到一個高挑修長的背影在人群中穿梭,街上來來往往那樣多人,趙恪卻一眼就能認出她。 不是幻覺,那真的是容思勰。 趙恪立刻下馬,朝容思勰追去。 容思勰正思索著如何和宸王府的人接頭,突然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心中一咯噔,以為追兵已至,她悄悄將手移到匕首上,打算和對方?jīng)Q一死戰(zhàn)。 趙恪追了兩步,許是跑急了,喉口又涌上血腥味。他低頭咳嗽了幾聲,掩著唇喚道:“阿勰。” 隱約聽到熟悉的聲音,容思勰微怔,她手里握著匕首,緩緩轉(zhuǎn)身。 “是你?” 趙恪臉色蒼白,漆黑的眼珠子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看到容思勰回頭,趙恪露出些許笑意來。笑完,他又皺起眉:“你怎么出來了?這里太危險,我送你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