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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來。 黎陽也跟著站起來。 “你似乎還沒搞清楚,我并不是來和你們商量分家,只是通知罷了。給你們一個(gè)月的時(shí)間,從我的府邸搬出去。不然,我只能派啟吾衛(wèi)來替你們搬家,到時(shí)候可別怪我不給你們面子。” 老王妃被宸王迫人的視線攝住,氣勢頓時(shí)矮了下來。 事到如此,在座幾人都知道,無論他們同意不同意,分家之事,勢在必行。宸王下定決心要辦的事情,哪里輪得到他們來阻攔。 四郎和四夫人對視一眼,主動(dòng)說道:“我們四房同意分家。不過,大兄,父親當(dāng)年留下的田產(chǎn)店鋪,該如何分配?” 見有人出頭,三夫人也跟著說道:“我一個(gè)寡婦,也沒什么要說的。既然王爺王妃要分家,我們孤兒寡母自然遵從?!?/br> 三房和四房相繼倒戈,五夫人急了,她生怕說得晚,好東西都被別人分走了,她也連忙加入戰(zhàn)局。 二夫人疲憊地閉上眼睛,心下荒涼無比。再?zèng)]有人比她清楚,宸王府這個(gè)牌子代表什么了。只要宸王府一日不分家,大娘和六娘就是宸王府的嫡出娘子,如果二房自立門戶,誰能知道,她們倆的父親是誰呢? 六娘還沒有說親,沒有宸王頂在前面,六娘要怎樣找到好人家?而且大娘剛和平南侯嫡長子訂婚,立刻就鬧出宸王府分家的事情,趙家和皇后要怎樣想她們二房?大娘還未入門,就先得罪了婆婆和姑嫂,她未來在婆家的日子,可要怎么過啊! 可惜二夫人的心聲無人得知,這些人還在熱切爭奪老宸王留下的地產(chǎn),絲毫不顧前不久才被賜婚的大娘。 宸王和黎陽都不太在乎老宸王留下的財(cái)物,從宸王繼位的那一天起,王府名下的田產(chǎn)地產(chǎn)就劃歸宸王所有了,再加上這么多年宮中流水一樣的賞賜,老宸王的那些私產(chǎn),宸王和黎陽還真不放在眼中。 四夫人問出一個(gè)極重要的問題:“王爺,如果分家,母親該住在何處?” 這個(gè)問題黎陽早就想提了,她掃了二夫人一眼,問道:“二弟妹,你說呢?” 二郎憤怒地站起身來:“我自己的母親,自然有我來贍養(yǎng)。留在你們這里,我還不放心呢。” 解決了心頭大患,黎陽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起來:“既然如此,父親留下的私產(chǎn)我們就不摻和了,待你們四人討論出章程,知會我一聲就夠了。這一個(gè)月,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可來嘉樂院找我?!?/br> 其他幾人這才得知,若是他們不將老王妃接走,恐怕宸王都不會將剩下的財(cái)物分給他們。幾人暗罵宸王和黎陽陰險(xiǎn),但還是少不了要陪著笑臉。 爭論中,沒有人發(fā)現(xiàn),老王妃的氣息越來越弱,她口中不住喃喃著“不許分家”,然而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狀。最后,老王妃頭一歪,暈倒在榻上了。 “老夫人,您怎么了?” . 宸王和黎陽從榮安堂回來時(shí),容思勰兄妹幾人都已經(jīng)等在嘉樂院了。 聽到下人的通報(bào)聲,容思勰幾人連忙迎上去。 “阿父,阿娘,怎么樣了?” 黎陽臉上帶著快意的笑容,用力地揉了揉容思勰的腦袋:“成了,一個(gè)月之后,你再也不用去榮安堂請安了。”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容思勰愣了一下,才不可置信地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 黎陽但笑不語,她才是那個(gè)做夢的人。從入門到長子議親,快二十多年,那個(gè)惡毒的女人一直壓在她的頭上?,F(xiàn)在,這個(gè)毒瘤,終于要徹底從她的世界中離開了。 黎陽長舒一口氣,積壓了二十年的郁氣,今朝終于排遣了出來。 容顥宗兄弟幾人的臉上也都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神色。宸王今日車馬勞頓,又是趕路又是面圣又是分家,容思勰幾人都不欲耽誤父親休息,得到了分家的準(zhǔn)話后,就紛紛告辭。 容思勰出門時(shí),突然聽到黎陽和容顥宗說話。 “大郎,現(xiàn)在你父親已經(jīng)回來,改日,我們?nèi)ブ矣潞罡嵊H罷?!?/br> 容思勰的腳步一下子頓住了。 片刻沉寂后,容顥宗的聲音悠悠傳來。 “母親,不必這樣著急?!?/br> 這些天容顥宗一直再想一個(gè)事情,他究竟是容顥宗還是王府世子。他的名字中帶著“宗”字,從一出生就注定要承載宗族的責(zé)任和希望。這么多年他也是這樣做的,他所學(xu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王府,可是拋開王府,他又是誰? 容顥南和容思勰語焉不詳?shù)貋韯袼?,他雖然明白她們的好意,但真正困擾容顥宗的并不是感情。捫心自問,他只見了高梓萱三四面,他羨慕高梓萱無憂無慮、隨心而至的性情,很想將這份自在放到自己身邊,可如果說他多喜歡這個(gè)人,倒也不見得。 容顥宗愿意為家族犧牲興趣和自由,但是婚姻大事,他總覺得不該如此草率。楚漪也是一個(gè)被家族量身定做出來的嫡長女,容顥宗幾乎可以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正是如此,容顥宗才不愿意這么快定下,在他沒找到責(zé)任和自我的平衡點(diǎn)前,他最好不要耽誤另一個(gè)女子的終生。 然而容顥宗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知道。所有人只看到他第三次推拒婚事,黎陽的聲音中帶上逼迫:“為何?” 容思勰想到端午看到的那一幕,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似乎過了許久,也可能只是一瞬,容顥宗的回話聲響起。 “兒子未曾做好成家的準(zhǔn)備。待我想清楚之后,再談成家之事也不晚?!?/br> 再后來的,容思勰就聽不到了。 她抬起頭,和同樣停在門邊的容顥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憂慮。 . 宸王府分家之事,在宸王的安排下,迅速傳遍長安。 滿京轟動(dòng),于是所有人都知道,宸王并不站在皇后這邊?;屎笄澳_賜婚,為了和皇后家拉開距離,宸王后腳就分家。 皇后和平南侯府鬧了好大一個(gè)沒臉。 許多人幸災(zāi)樂禍地看趙家的熱鬧,趙家人妄圖趁宸王不在,用賜婚懿旨綁住宸王府。結(jié)果宸王做的更絕,一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把趙家從身上扒開。 平南侯府在惱怒宸王府二房出爾反爾的同時(shí),也對行事決絕的宸王憤恨不已。平南侯府和宸王府,徹底結(jié)下梁子。 皇后在宮中的處境愈發(fā)窘迫,許多宮妃明里暗里地拿此時(shí)擠兌皇后,趙皇后干脆閉宮不出。宮外平南侯府的處境也算不上好,趙家人無論走到哪里,都避不開眾人調(diào)侃的目光。 而促成這一切的趙恪,也被平南侯夫人和趙淑嫻好一通埋怨。 趙恪被嘮叨得頭疼,他費(fèi)勁口舌解釋,然而趙淑嫻和平南侯夫人壓根聽不進(jìn)去。趙恪對這短視的母女倆絕望了,可無論如何,這都是他血脈上的親人。他只能耐著性子,等待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