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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指著身后的高樓,然后沖他勾了勾指頭,聲音粗礪難聽,道:“你,過來?!?/br>沈闕摸到懷里的一把袖珍匕首,向他的方向走了一步,不知道是興奮還是害怕,他的聲音都在打顫,“他在幾樓?”塞壬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黑霧凹陷,緩緩顯出十六。沈闕眼睛一亮,他知道食靈獸肯定不會撒謊,但他依舊謹(jǐn)慎地談條件,又邁出三步,道:“我把錢給你,你讓我進(jìn)去?!?/br>塞壬點(diǎn)頭,對著他側(cè)身,露出身后的高樓入口。沈闕三步作兩步,猛地把背包砸向塞壬,然后狂奔向大樓里去。他毫無阻攔地進(jìn)入了樓內(nèi),電梯停在33樓,他眼睛黏在跳動的數(shù)字上,祈禱著快些,再快些。☆、第十章柳不眠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沈闕瘋跑的背影,視線又轉(zhuǎn)回到塞壬身上,低聲罵了一句“蠢貨”。塞壬向著他這邊走來,每多一步他的身體便清晰一分,停在他面前的時候,已然化出了身形。長臉大耳,寬鼻厚唇,面上滿布黑斑,偏偏生了一雙桃花眼。怪異到讓人惡心,不論放在哪里,都能稱得上奇丑無比。柳不眠仿佛視而不見,道:“做什么惡心我?”塞壬一愣,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開口,是一把讓人意外舒服的清澈少年音。“對不起,好久沒有來新殼子,我有點(diǎn)高興,所以忘了……”他好像有一些害羞,低頭小聲請求,“介意讓我去換一下嗎?不會很久的……”柳不眠:“我不是你的族人?!?/br>他的臉色變了,像是想起什么往事來,睫毛顫動,勉強(qiáng)扯了一下嘴角,想做個笑模樣,卻更難看了,他說:“是哦,上君又不是那些劣奴?!?/br>柳不眠冷冷掃了他一眼,他毫無知覺一般,繼續(xù)自說自話。“您看我是不是變好看了一些?!彼窠?jīng)質(zhì)般撫過自己略微上挑的桃花眼,“我每天最喜歡的事兒,就是照鏡子看我的眼睛,多漂亮啊你說是不是。如果,讓他們看見我的眼睛,他們一定會嫉妒死我的!”“眼睛裝好了,接下來是鼻子、嘴巴……再過一段時間,我會變得更加漂亮,那么就再不會有誰說我難看了,對,不會了……誰要是敢說!我就殺了他!就像殺了言杞一樣……”柳不眠沒理他,轉(zhuǎn)身向后走了幾步,把陳驚照給平放在地上,動作輕柔,生怕把他給磕壞了一樣。起身看見塞壬還在那兒自言自語,他抬頭望到三十三樓的落地窗戶上映出個人影,眨眼又消失了。他眼睛里閃過一絲嘲諷,意念一動。電光火石之間,銀魚兒現(xiàn)形,鞭尾化作利刺,猛然貫穿了塞壬的心臟。他面目猙獰,臉上還扯著扭曲的笑容,像是不可置信般,他低頭怔怔看著自己空洞洞的胸口。下一秒,銀魚兒順勢而出,鞭尾勾帶出一團(tuán)黑霧。柳不眠笑了,溫聲道:“其實(shí)我也很不想殺你,但如果你不死,我就沒辦法和他交代?!?/br>-電梯門打開,正對沈闕的是一條狹長走廊,只在盡頭有一扇虛掩著的門,透出暖暖的燈光來。他有一種蹲下后猛然站起的眩暈感,心臟鼓動胸腔,腎上腺素飆升,激動到雙腿發(fā)麻。步子越跨越大,臨近的時候腳下一滑,他直愣愣摔下去,雙手抻直正好推開房門。暖光傾瀉一地,他看見正端坐在書桌前的林釉鈞,雖然只是一個背影。房間空曠,有一片巨大的落地窗,還有占據(jù)一整面墻的書架,是一間漂亮的書房。和沈闕家的書房一模一樣。林釉鈞顯然聽到了動靜,鋼筆放在書桌上發(fā)出清脆的磕碰聲。他站起來,緩緩轉(zhuǎn)身看向沈闕。尖下巴,唇色淺淡,睫毛纖長不濃不密,淺棕色的瞳孔里一片淡然。他莞爾:“你好,沈先生?!?/br>沈闕嘴唇顫動,熱氣往頭頂涌,沖得他眼前朦朧一片,然后,他的表情逐漸僵硬,眼里的亮光也逐漸熄滅。他撐著墻壁站起來,眉頭擰緊,“哥……哥?”林釉鈞走到會客的沙發(fā)坐下,拎起白玉茶壺,再撿了兩個茶杯出來,倒上熱氣騰騰的淺褐色茶水,對他道:“過來坐?!?/br>沈闕臉色蒼白,微微晃了晃,步履稍有些踉蹌,他捧著茶杯坐立不安,不停抬眸看林釉鈞。林釉鈞一直抿著淺淺的笑,他說:“我想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沈闕手里的茶杯磕在茶幾上,熱水灑了滿手,他慌亂道:“哥哥,我,我來帶你走,你愿意回家咱們就回家。你要是不愿意,等你安定下來,我就離開?!?/br>林釉鈞搖了搖頭,輕聲說:“我不是你的哥哥,或者說,現(xiàn)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哥哥。”頓了頓,“我叫白呈,很高興能見到你?!?/br>☆、第十一章沈闕瞳孔驟縮,僵硬側(cè)頭,死死盯著他,然后扯出一個難看到哭的表情,“哥哥,你說什么呢?咱們,咱們還是,先回家好不好?”林釉鈞,哦不,應(yīng)該說是白呈。白呈倚靠在真皮沙發(fā)里,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淡淡地看著他,“沈先生,很感謝您給的那筆錢,家父的情況已經(jīng)好轉(zhuǎn)很多了?!?/br>沈闕的表情僵在臉上,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發(fā)出急促的呼吸聲,他手肘支在腿上,手指插進(jìn)頭發(fā)里,雙目從眼尾開始泛紅,額角青筋蹦起老高。他渾身都在顫抖,然后,如同繃滿的弦陡然放手,他猛然躍起撲到白呈身上,一手卡住他脖子,另一手拿著先前藏著的那把匕首。刀身亮白,刀刃鋒利。他把匕首抵在白呈左胸口,白呈只穿了一件棉質(zhì)襯衫,很輕松就被刺破了。他的手一直在抖,甚至于劃傷了皮rou,洇出一小團(tuán)血跡。白呈還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上挑的眼尾帶了一點(diǎn)譏諷,刀尖刺破皮rou也只是稍稍皺了皺眉。沈闕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異樣,低頭一看,直接用手掌緊握住刀身后半截,攥著,刀尖不抖了。他抬眸盯著白呈的耳垂,顫聲道:“你能不能把哥哥還給我?”白呈輕笑,“如果我說不呢?”他看見沈闕變了臉色,接著道,“你要?dú)⒘宋覇???/br>沈闕咬牙,不停地眨眼,然后他問道:“你為什么還活著?”白呈偏頭想了想,“你先告訴我你的答案?!?/br>沈闕:“不會?!?/br>白呈:“為什么?你為什么不殺了我?”沈闕:“……”白呈:“哦……我一睜眼就在這里了,我以靈體的方式存在了三個月。我想,你的哥哥應(yīng)該也不會那么快消失?!鼻疤崾怯腥藶樗麛炕?。沈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