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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這么做的勇氣。小花很會做菜,這不是恭維,說是色香味俱全毫不夸張,無論從味道還是賣相上看都是無可挑剔。像極了如今的他給人的感受,冷峻高雅不留弱點。飯桌上一陣沉默。我們都吃的心不在焉,漫不經(jīng)心。小花站了起來,走到酒架臺上“嘖...我送給你的酒還有呢?!?/br>他拿了兩瓶紅酒,從柜子拿了兩個酒杯,滿上,一股淡淡的酒香纏繞著小花身上的香氣飄入鼻腔。“小花...我...”他抬手打斷了我的話,繼續(xù)倒酒“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但現(xiàn)在我不想聽...”我第一次見小花喝紅酒喝的這么急,我對紅酒一向不關(guān)心,他給我的酒大都價格不菲,于是經(jīng)常被小花大罵浪費,但他照舊那么一箱箱地送。我們兩人沉悶地灌下一瓶之后,小花終于開口了。“美國七年,知道我為什么不時常跟你打電話么?因為每次跟你打電話,都讓我對你的思念變得無以復加,恨不得下一秒就放棄現(xiàn)有的一切,飛到你的身邊去,但是我終究還是忍住了...”他也不顧我,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我的杯子,仰頭便飲,一絲猩紅從他的嘴邊溢出,順著他細長的脖子蜿蜒而下...浸濕了衣領(lǐng),全然沒有平時清逸瀟灑模樣。“我以為那是我最難熬的時候,然而并不是...”他冷笑地擦了擦嘴角。“最難熬的現(xiàn)在,就像是此時此刻!”他的聲音因為突然提高的響度,變得有些嘶啞“是我一直站在你身后,你卻始終沒有回頭看我一眼?!?/br>“我不曾說過,我這生中最珍貴最幸福的時光,是跟你吳邪在一起度過的每分每秒,留學時期陪我熬過最痛苦時間,也是跟你一段又一段的記憶?!?/br>因為紅酒,他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胭色。“小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幸運,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喜歡是什么東西,但是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直到...”他繼續(xù)倒酒,鳳目暗芒閃爍“直到我們都從幻境中醒來,其實那段時間,我也很知足,你還是我的哥哥,你照顧我,我保護你,就算是被你拒絕,我也沒有絕望過,就算你沒有接受我,但是你起碼沒有接受他們?nèi)魏我粋€不是么?”我沒有辦法去阻止,也不想阻止,因為我知道,如果不發(fā)泄出來,我覺得他會瘋掉。他的背負的太多,解家中道沒落,解家有如今的地位,雖說吳家也有功勞,但實際上大都是靠小花獨自一人挑起的擔子。“是我自己抱有妄想,說服自己,你沒有接受我也許只是因為你沒有意識到,遲早,你心里的位置還是屬于我的,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證明,是我錯的太離譜...”他的眼淚從狹長的鳳眸落下...“這場賭局,黑瞎子用盡了自己所有的籌碼去換你的心,而我得了全世界,卻還是輸了你...”那雙慵懶邪魅以至于有些盛氣凌人的眼眸,此刻卻變得難過,懊悔,不甘,埋怨,甚至是憤怒,盲目地熾燃了一切。他這么驕傲的一個人,是不會允許把自己的脆弱的地方給別人看到的,他小時候偷偷出去玩不練功,被師傅狠狠責罰都沒有哭過,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時候沒有哭過...看他那個樣子,我從來沒感到這么無力過,心揪成了一團,像是有個鉛塊堵在嗓子眼里。“是我哪里錯了?我現(xiàn)在改還來得及么...小邪,你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他緊緊地抓著我的肩膀,淚痕還掛在臉上,痛徹心扉的無助,苦苦掙扎“小花...”“你到底懂不懂啊,我愛你啊,吳邪!”“小花...我懂?!?/br>他聲嘶力竭吼了出來,有些哽咽“不,你不懂,你一直不懂...我們不可能是兄弟!也不是朋友!以前不是,現(xiàn)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會是!”身體像是被骨頭刺穿了皮膚,一種劇烈的疼痛,從骨髓深處從皮膚低下鋪天蓋地侵襲過來。我告訴自己必須狠下心來,把小花推開,就算是給我,也算是給他一個解脫的機會。“小花...對不起..."我深吸了一口氣,鼓起最后一絲勇氣"你一直在我身邊,一直把危險都替我擋下來,小心不讓我去接觸,我從來沒來得及說聲謝謝,謝謝,也對不起,小花,你放手吧...”我已經(jīng)傷了他,我不能繼續(xù)傷害另一個人。呼吸像是被鐵鏈束縛了一般,每一次,肺部都像要撕裂了一般,胸中那股抑郁的氣流四處亂竄,卻找不到突破口。他的眼神驟然變得空洞,手從我的肩膀滑落。他幾乎是踉蹌地站起來,還差點撞到了柜子上,他一把抓著衣服的時候,我兀然發(fā)覺,他的肩膀消瘦了很多。他背對著我,在我看不到的角度,摸了一把臉,猶如嘆息一般的聲音“我會一直等你...”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一如高三那年,似倔強堅定地宛如磐石,也猶一觸即潰地令人心碎。我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四周沒有一點聲音,點燃了一根煙,或明或暗。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壓抑的情緒終于承受不住,臉龐爬滿淚水。我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問自己,我要怎么說才能讓小花死心,要怎么做才能讓他放棄,重新尋找更值得他托付一生的幸福?然而這樣的問題沒有答案,也沒有人會給我答案。“你要在外面待多久,進來吧...先別開燈?!蔽覜_著靜默的空氣輕喚。他從黑暗中走了進來,腳步聲離我越來越近。“你哭了?”是黑眼鏡的聲音。我胡亂地搓了一把臉,差點忘了這個人夜能視物,看到他帶著墨鏡,我也就站起來,找開燈的遙控器把燈按開。柔和的光線一下子填充了整間屋子。“你吃飯了么?”我收拾著餐桌上的狼藉,一邊把已經(jīng)涼透的菜拿到廚房熱一熱。黑眼鏡停駐在客廳的中間,手握成拳頭,邁開步子向往外面走去。“站住?!?/br>黑眼鏡停了下來。“你要干嘛去?”他背對著我,沒有說話,靜靜地望著門外。“你要是敢去找小花麻煩,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他身形頓了一下。我緩了緩自己的語氣“回來。”他轉(zhuǎn)頭的時候似乎瞪了我一眼,然后像故意跟我賭氣一般把自己摔在沙發(fā)上。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等熱好了菜,招呼黑眼鏡過來吃飯。他倒是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了,只是嘴里不滿地朝我嘀咕“吃飯就吃飯,你就不能不抽煙,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