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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只盯著姜羨不動,片刻后他問道:"你要跟我分手的原因是這個?""其實也......不是。"姜羨急得滿頭是汗,他根本解釋不清這種事,又生怕給賈源招麻煩,連忙搖頭,"你聽我說。""我聽你說什么?"柳澤約莫著是愛慘了賈源,他根本毫無理智,一雙手握成拳垂在身側(cè),上頭青筋迸發(fā),壓著嗓子一字一句,“我不在的時候,你就跟我兒子搞在一起了?”“爸?!绷柽h舔了舔牙齒,站起來擋在姜羨面前,“這件事很復(fù)雜?!?/br>“復(fù)雜什么?”柳澤不怒反笑,聲音傳得整間走廊清晰可聞,“我兒子跟我的人在一起了,多簡單一件事?”“爸?!绷柽h無奈道,“你先把門關(guān)上,我們好好說?!?/br>房間隔音效果本就不好,況且又是開著門,門邊陸陸續(xù)續(xù)聚了不少的學(xué)生,不敢過分圍觀,只敢悄悄探出一頭。柳澤壓著脾氣把門甩上,再后來眼睛便直了,伸手去拉姜羨,姜羨退后了幾步,他寸步不讓地跟著。仁康樂也去擋著他,一副護著心上人的模樣。“他又是誰?”柳澤這才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多了一個人,他暴躁起來,“你們又是什么關(guān)系?!?/br>“爸你冷靜一點?!绷柽h伸手去拉他,猝不及防間,柳澤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那一下聚了他七八分的力道,男人手勁本就足,柳予遠只覺得嘴里像是出了血,疼得他耳蝸也嗡嗡叫。但他寸步不讓地把姜羨護在背后:“你別嚇到他,他膽子小?!?/br>“我來解釋吧?!?/br>姜羨想從他身后出來,但柳予遠又復(fù)而將他壓了回去:“我來解釋。”親手打了兒子一巴掌的柳澤還沒回過神,恨恨看了自己手掌片刻,罵道:“你最好跟我好好解釋,不然你媽來了也救不了你?!?/br>他剛從空難中生還不久,又在小島上生活多日,身體還未完全恢復(fù),前段時間姜羨要跟他分手的消息整的他心生煩躁,更未好生修養(yǎng)便跑去國外出差轉(zhuǎn)移注意力,剛回來一落地,就接到柳予遠的電話,說賈源在學(xué)校出事了。他忙得腳不沾地,盛怒之下竟覺頭暈?zāi)X脹,一時竟暈厥過去。姜羨看著倒地的男人,腦海中那道緊繃的弦忽然斷裂,他聽到賈源焦灼喊道:“柳澤!”隨后腦海翻天覆地,劇烈的疼痛一下襲上他的身體。后來姜羨就失去了意識,記憶最后是柳予遠驚恐放大的臉,真的好看,即便方才剛挨了一巴掌,又紅又腫的,但那雙眼仿佛能夠沁出光來,那般認真看著他,又像是會說話。那一瞬間姜羨忽然覺得,這次自己大概是要永遠離開賈源的身體了,不知道會去哪里,不知道歸宿在哪里。也就是說,他要徹徹底底地死了,他不知道靈魂這種東西如何,離開之后或許是灰飛煙滅,從此世界上再無他姜羨這個人,或者還能投胎轉(zhuǎn)世,但那時也沒有了記憶。姜羨覺得挺遺憾,他很喜歡柳予遠,但從來沒有親口說過這一點。柳予遠如果能讀懂唇語的話,大約會知道姜羨在最后時分跟他說了我愛你,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只有唇瓣在不甘心地蠕動,但柳予遠實在太過驚亂,生生錯過了姜羨的告白。——————姜羨面前坐著一個人。其實已經(jīng)不能算是人,靈魂這種東西是沒有實體的,他氣息不穩(wěn),身體幾欲透明,哭紅了一雙眼,趴在自己的體外不愿離去,尸體旁是兩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呆坐著甚至哭不出聲來,看著凄慘可憐。姜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到了這里,只不過是眼一睜又眼一閉的時間,上一秒他還在同柳予遠告白,這一秒便站在了幾個陌生人面前。大部分人還看不到他,風(fēng)稍大一些他就好似要被吹走了,飄了大老遠又自己慢慢跑回來,蹲坐在那個哭得不省人事的少年身邊。“別哭了。”他語重心長,“人死不能復(fù)生?!?/br>“我還不想死?!鄙倌昕粗贿^十六七的年紀,床上擺放的尸身也是整潔干凈,他一抽一頓地問姜羨,“你是過來接我走的嗎?”少年雖然年紀尚小,但此時恨恨看著姜羨,好似他只要說一個是字,他就要上去飲他血食他rou,總歸是不想跟著他走。“那,那你哭吧?!苯w雖然年紀比他大,但膽兒比他小,氣勢一下就弱了下來,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哭累了肩膀借你靠,我也挺難受的,我也死了啊,柳予遠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說……”他一想到這些眼便紅了,帶了些哭音:“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br>兩個少年霎時淚眼汪汪抱頭痛哭。過了一會風(fēng)又大起來,姜羨這回被吹得有些遠,他又不認識這邊的路,摸了好久才摸到少年屋外頭,那尸體還晾在外邊,旁邊少年比他先回來,又是哭哭啼啼不止。姜羨一看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么快變透明了?”他心中咯噔一聲,低頭去看自己四肢,還完好無缺。“有,有嗎?”少年呆愣了片刻,一看果真如此,臉色霎時便白了,唇瓣哆哆嗦嗦道,“我,我要消失了嗎?”“我不知道啊?!苯w一看心疼得不行,“你別哭了你別哭了,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等你去了那邊說不定還能享福呢?!?/br>“我的父母,他們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我是他們的老來子,獨生子,我走了他們怎么辦?”少年拿袖子去摸眼淚,等看到自己更加透明的胳膊,眼淚再也止不住,“我沒有別的愿望,我舍不得他們啊,就算去那邊享福又怎么樣,我不想走啊?!?/br>姜羨同他一起去看那兩個悲愴到無法開口的老人,他心腸一向軟,最看不得的就是這些,沉默地同他一起掉眼淚。但少年逐漸變得透明直到最后消失不見,他都沒有辦法去阻止,就如他自己所說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一條生命就在他面前逝去,姜羨到底還是閱歷少,那一天幾乎都在自我懷疑和擔(dān)驚受怕中度過,唯恐自己也變得和少年一般,但萬幸即便脫離了軀殼,他還是健健康康白白嫩嫩。到晚上時他便孤零一鬼地靠著少年的尸體補覺,天剛亮就被雞叫聲叫醒,粗粗估計才熟睡了幾個小時。姜羨站起身,他變成鬼后身體輕飄飄地挨不著地,這回腳下倒像是踩到了實體,他詫異無比,低頭時卻看到一雙不屬于自己的雙腿。姜羨一下呆愣在原地,片刻后,他的耳邊響起無數(shù)道尖叫聲。喪事一下變成了喜事,那群本來準備抬著少年去下葬的鄰居拉著姜羨舍不得松手,少年的年邁父母喜極而泣,緊緊抱住姜羨。一臉不敢置信的姜羨在兵荒馬亂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