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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自己身后。這還不說,他身邊還站著一臉血的父皇、母后,還有大哥朱標等人。“??!”朱椿大叫一聲,冷汗涔涔地從床上坐起身來。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之色,應當還是午夜時分,然而這么一個惡夢之后,朱椿卻沒了一絲睡意,在床上一直呆坐到天明。這個夢境預示著什么?不詳而真實感十足的夢境,一定是與他親近的某個人出事了。會是夏子凌嗎?不不不,不會是他,他年富力強還滿肚子壞水,誰能奈何得了他!然而,想起夏子凌曾在自己面前許下的那些效忠的言論——“誓死追隨”、“鞠躬精粹,死而后已”、“肝腦涂地,在所不惜”……沒有一句不和“死”扯上關(guān)系。朱椿此刻對古人發(fā)明的那些誓死效忠的言論討厭透了,為什么忠于一個人,就非“死”不可呢?無論如何,這個夢境之后,朱椿始終心里七上八下的。第二日一早,他便找來了張守和朱桂。“收拾下東西,我要返京一趟?!?/br>“王爺,不可!”“哥,你瘋了!”張守和朱桂同時開口說到。“朱桂,我們有多久沒收到母妃的來信了?”朱椿這么一問,大大咧咧的朱桂才凝神回憶起來,“好像……挺久了。”“差不多有一個月了。之前每半個月,母妃必定托人捎來書信,這一次,恰逢元旦這樣的節(jié)日,她也不來一封書信,你覺得正常嗎?”他哥的腦子一向很好用,朱椿這么一說,朱桂有些急了,道:“難道母妃出事了?那我和你一起回去?!?/br>“那也可能性不大,也許她是礙于別的事情,才不方便給我們來信。但我昨日做了一個預兆非常不好的夢,我始終放心不下,還是回去看看的好?!?/br>如果是宮中發(fā)生什么大事,他在南京的眼線應該會送消息過來,現(xiàn)下沒有消息,夏子凌遲遲不歸,他又做了那樣的夢,他才擔心出事情的是夏子凌。然而朱椿沒想到,他的人確實已經(jīng)在路上了,“太子薨了”這個消息,他要是多等兩天,便能傳到中都。可惜他現(xiàn)在一分鐘也不能等了,這便應了“關(guān)心則亂”這句話。“王爺,皇上未下詔,您私自回京,恐怕不妥吧?!睆埵乜刹幌裰旃鹨粯訏炷罨蒎麚牡闹皇鞘裢醣旧矶?。“是有些不妥,但是也無大礙。你我著便服出行,進京看一眼情況便回來,朱桂在中都幫忙掩飾一下,不一定會被人發(fā)現(xiàn)?!?/br>就算發(fā)現(xiàn)了,思念父母偷溜回去,也不是什么不可饒恕的大罪。這種事情,晉王、燕王當年閱武的時候就干過,父皇隨便說了兩句也就算了,連罰俸都沒罰。“是,臣這就去準備行李和馬匹。”既然朱椿這么說,張守也就沒什么疑義了。朱椿只帶了兩個貼身護衛(wèi),輕騎便服、日夜兼程,只用了四日,也就是正月十八就到了南京。進京之后,他片刻不停,直奔夏子凌家里。而后,便是如下這一幕——夏子凌正在院子里晾曬屋內(nèi)被褥等物,忽見三個高大男子闖了進來,為首的那人,赫然是蜀王朱椿。“……王爺?!毕淖恿璺磸腿嗔巳嘌劬?,確認自己不是因為相思過度而產(chǎn)生的幻覺。“你……”夏子凌遲遲未歸,朱椿本想訓斥他幾句,早已想好的話到了嘴邊卻咽了進去,尤其是看到他這一身孝服,更是無法說出任何責備的言語。“這是怎么了?”他沒事便好,朱椿發(fā)現(xiàn)自己這幾日懸著的一顆心,在看到夏子凌毫發(fā)無損的樣子時,竟然放下了一大半。“我?guī)煾高^世了?!逼鋵嵥膊皇遣幌虢o朱椿遞個信,不過想著忙完這幾天就回去了,大過年的找個人跑腿也不地道,再加上他在蜀王心里也不算個啥,是以便想著等回去再和朱椿解釋算了。“那……那個,”朱椿憋了半天,道:“節(jié)哀順變?!?/br>“……好?!睅煾付歼^世二十多天了,他該“哀”的也“哀”完了,不過,蜀王能給這么四個字的安慰,也算是不錯了。“有人來了?”沐晟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旋即,朱椿看到了同樣身著孝服的沐晟從里面走了出來。“……”朱椿看到沐晟的裝扮,瞬間黑了臉。夏子凌的師父過世,沐晟為什么身著孝服???莫非……他二人果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朱椿卻是不知,沐晟這孝服乃是為太子所穿。朱椿正要發(fā)作,沐晟一把將他拉到屋檐下,低聲道:“這個時候,你怎么偷溜回京?”沐晟這么一說,夏子凌也從乍見到朱椿的驚喜,呃……震驚中回過神來,趕忙跟過來補充到:“王爺恐怕還不知道,太子殿下初八那天薨了。”“……”大哥過世了?!不好,他未曾想到事情會這么不湊巧??磥砟莻€夢預示的便是這事了,入夢那天是大哥死后的頭七回煞之日,看來是大哥托夢來了。沐晟神色凝重地道:“你進京之后,可曾回過王府?”“不曾,我三人直接就到這里來了?!?/br>沐晟點了點頭,“那還好,你們微服而來,皇上還不一定得到消息,現(xiàn)下快快返回中都,別弄出岔子才好?!?/br>“好,”既然發(fā)生了這等大事,京城確實不宜久留,朱椿轉(zhuǎn)而看向夏子凌,“你……”按照明朝至親離世守孝三年的傳統(tǒng),夏子凌的師父亦師亦父,他若想要為他守孝,自己貌似也不能阻止。但是……三年?“我即刻收拾細軟,與王爺一同返回中都?!毕淖恿璧母纱啵故亲屩齑恍念^的難題迎刃而解。夏子凌剛要返回屋內(nèi),一陣嘈雜之聲卻在門口響了起來——“錦衣衛(wèi)辦事,閑雜人等讓開!蜀王私自返京,藏匿于此,我等奉皇命捉拿歸案。王爺,您聽到的話還請主動就綁吧,莫要為難我等辦事之人。”夏子凌轉(zhuǎn)身與朱椿面面相覷,這蜀王剛踏進他家院落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錦衣衛(wèi)就來捉人了。分明是早有預謀,估計朱椿離開中都的時候便已經(jīng)被人尾隨了吧?或許密報昨前日就已經(jīng)送到了圣前。如此敏感的時候,朱椿說他不是為了太子之死回來的,誰會相信?說實話,連夏子凌自己都難以理解蜀王何以突然返京。不知是何人布下的這個大陰謀,此次看來是兇多吉少了。訪永昌侯朱椿沒有被帶到大宗正院(洪武二十二年改稱“宗人府”),而是直接被錦衣衛(wèi)押入了詔獄,可見此次事情的嚴重性。然而夏子凌卻覺得關(guān)在詔獄反而比去宗人府要好,宗人府宗人令、左宗正、右宗正等官員,均是由藩王兼任,雖然不知道這事的幕后指使,朱椿卻心下覺得定然是某位藩王。因此,與其在宗人府被人陷害,不如關(guān)在直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