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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繼續(xù)帶兵前行。經(jīng)過這一番誓師,隊伍的行進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半個時辰之后,隊伍終于到達了白石江畔。看到漫天大霧籠罩江上,三米內(nèi)的事物均不能辨別,更別說看到對岸的情況,隊中軍士俱是歡欣鼓舞,對沐晟所說的上天庇佑一說深信不疑。而夏子凌與沐晟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終于把懸著的半顆心放了下來。接了這么個任務(wù),手下的士兵心中不安是正常的,為了穩(wěn)定軍心,沐晟肯定也會動員一番,但是說出這上天庇佑,天降大霧的話卻是夏子凌向沐晟建言的。古代人大都很迷信,尤其是沒有讀過書的士兵,閃電、雷雨,乃至大風這樣的自然現(xiàn)象都會被解釋為上天的預(yù)示,夏子凌正是巧妙地運用了這一點。冬日的云南,晝夜溫差很大,在晴朗的天氣里,夜間低溫,清晨突然日出,一寒一暖交匯間便會生出大霧,尤其是在濕潤的水邊。進入曲靖地界多日都是晴天,但凡路過小溪、池塘,夏子凌都見清晨籠罩晨霧,而白石江這樣的大江邊自然霧會更大些。昨晚夏子凌見月朗星稀,夜空無一絲云彩,料定今天也是個晴天,便提前向沐晟建言,用天神降大霧庇佑的說法來安定軍心。此話雖然有九分把握,關(guān)鍵時刻,夏子凌還是有些心虛,幸好到了白石江邊,真有大霧籠罩,這便坐實了沐晟的天神庇佑之論。既然有天神相助,那么此行不僅不是送死,反而是奪取戰(zhàn)功的絕好機會了。此刻隊中軍士紛紛一改之前頹廢的摸樣,跟打了雞血一樣,興高采烈地準備泅水過河。“僉事,快脫衣服過河??!”王四的語氣中夾雜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脫衣服作甚,抱在懷中還不是要濕?!蓖跛墓陪~色虬結(jié)的胸肌看在夏子凌眼里刺目極了,他會說他是不想脫了衣服露出自己比魁梧軍士稍遜一籌的胸膛,在屬下面前形象全無才不脫的嗎?“那樣可以少濕一些呀,快脫快脫?!蓖跛恼f著伸手要來扯夏子凌的衣服。“放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夏子凌虛喝一聲,躲開王四,率先合衣跳入了江中。王四那興高采烈的神情讓他有一絲不忍,古人還真好騙,一個小小的謊言就讓這些單純的士兵深信不疑,其實……哪有什么天神庇佑。只有他和沐晟心中清楚,此行還是萬分兇險,稍有不慎,真的就是變成炮灰的命。☆、第23章曲靖戰(zhàn)役(二)曲靖白石江南岸,元軍大帳內(nèi),方臉闊耳的達里麻正一身戎裝走來走去。由于步子邁得很大,左耳上碩大的圓形耳環(huán)搖來晃去,看得人心煩意亂。突然,一個蒙古族打扮的漢子掀簾進入帳中,說到:“稟丞相,探子來報,傅友德大軍停在北岸十里之外,既不似要扎營,又沒有繼續(xù)行進的意思。”既不往前走又不扎營?傅友德,你究竟想干什么?!達里麻煩躁地吼到:“再探!”來人應(yīng)了聲“是”,立刻退出帳外。達里麻再次煩躁地來回走了幾圈,而后頹然坐在了塌上。他達里麻梁王手下第一猛將的名聲不是白當?shù)?,就算放在整個大元朝,無論是單打獨斗還是率軍打戰(zhàn),他也是能排到前十的人物,況且他這手下十萬精兵個個能征善戰(zhàn)。云南從來就不是什么太平之地,與少數(shù)民族大大小小的戰(zhàn)斗不斷,達里麻從未吃過敗戰(zhàn),哪怕是之前很囂張的段氏,也被他壓的一點氣焰都沒有了。他這個人打戰(zhàn),從不輕敵,也不焦躁,之前雖然料想傅友德遠道而來,應(yīng)當養(yǎng)精蓄銳之后再與自己決戰(zhàn),但他也沒有憑自己的主觀臆斷就安于城內(nèi)夜夜笙歌,而是早早在江邊屯兵守候,日日派人打探明軍動向,甚至每夜和衣而睡,以備突發(fā)之急。如此慎重,他卻仍然恐慌不已,不詳?shù)念A(yù)感在心頭揮之不去。精兵良將,又據(jù)有曲靖這一險地,他還怕什么?他其實怕的不是明朝三十萬大軍,雖然他手中兵馬只有明軍的三分之一,但以少勝多的戰(zhàn)役他也不是沒打過。蒙古男兒天下無敵,圣武皇帝成吉思汗當年鐵騎踏遍天下,有幾次不是以寡敵眾?然而,元朝氣數(shù)已盡,如王保保那樣的名將舉全國精兵仍然打不過朱元璋,他小小的達里麻又能翻出什么花樣?明朝建立已經(jīng)近二十年,北元朝廷也搬到了鳥不拉屎的漠北,之前朱元璋未對云南這片土地出手,是一直忙著休養(yǎng)生息,并且本著能不戰(zhàn)則不戰(zhàn)的想法,一旦開戰(zhàn),小小的梁王有何勝算?這一點,他清楚,梁王也清楚。朱元璋派人來招降,前兩次確是梁王自視甚高,摸不清情況,然而后兩次,卻是被北元派來的使者設(shè)計殺害,算到了梁王頭上。梁王對北元心存不舍,當斷不斷,最終被別人當做了棋子使,招來大禍。其實北元的心思不過是留得梁王在南邊分擔一些明朝的戰(zhàn)火,北邊的清閑日子就能多過幾天,可憐了他們這些黃金家族的后人,卻要落得個被人當墊腳石的下場。不過……盡管如此,戰(zhàn)還是要打的。事已至此,朱元璋斷不可能手下留情再放他們一馬,要想多活幾天,只有跟明軍拼個你死我活!達里麻目露兇光站起來走出賬外,此刻的他充滿了斗志,血液里流淌的草原狼的嗜殺已經(jīng)覺醒,不為捕獵、只為保命,這樣的狼,其實才是最可怕的。夏子凌等人過得河來,旭日斜斜掛在天際,江上大霧也散去大半,估摸著已近巳時。敵人的營地就在眼前,白色的營帳間間或有小隊士兵巡邏,看起來應(yīng)是軍紀嚴明之師。由于失去了大霧的天然屏蔽,沐晟下令全隊停在距敵方大營后方一里的位置,分散躲在樹林之中。千人的隊伍得令后即刻隱蔽在樹林中,雖然軍士們衣履濕透,在冬日里冷得刺骨,卻無人發(fā)出一聲聲響,仿佛那林中空無一人一般。不一會,不遠處的山頂燃起一簇煙火,正是渡過白石江之時,沐晟派去遠處給大軍發(fā)射信號的士兵所為。眾人依然在寒風中如磐石般埋伏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子凌只覺得身上原本濕透貼在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山風吹干,渾身僵硬得緊,不知道是因為凍僵了還是同一個姿勢維持太久造成的。就在此時,敵營終于出現(xiàn)了sao動。帳篷中的士兵們紛紛整裝出動,迅速列隊離開了營地。應(yīng)當是北岸正面戰(zhàn)場上,傅友德率軍發(fā)起了攻擊。看著魚貫離開,直至空無一人的敵營,夏子凌有些呆不住了。元軍處于防守之勢,這樣的情況下,達里麻不一定會頂在最前線,此刻地方陣營兵力已空,如若達里麻仍在大帳之中,他們一千人沖進去,活捉了達里麻,對這次戰(zhàn)役,豈不是事半功倍?這樣的想法在夏子凌腦海中靈光一閃,雖然危險,然而卻并不是沒有可能,戰(zhàn)爭往往正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