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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要醒了,韓起急忙給柳素心使了個顏色,房間里的聲音便漸漸小了下去。再后來,就沒人聽過玲瓏夫人的下落了。只是貴霜帝國的軍奴營中,多了一個剃了陰陽頭,被人割掉舌頭的楚女。禍首伏誅,天下太平。七月二十一日,大楚隆重遣送把漢那吉返回家鄉(xiāng)。故地重游地把那漢吉再不復(fù)昨日的狼狽像,一彪人馬在黑騎軍的護送下,紅袍金帶,褐冠朱旗,吹吹打打出了關(guān)。雖說略有吃軟飯的嫌疑,但把那漢吉自己卻絲毫不覺得屈辱,反而無比開心。大楚官員到了駱駝城,拔高了聲音宣讀圣旨,末了又指著楚旭說:“這位是我天朝官人,不比尋常,著安西王好生看待,不許怠慢了他!”把那自然連聲承諾,楚旭聞言,不由百感交集,潸然淚下。韃靼從此算是歸附大楚,自認屬國,每年進貢馬匹。并且兩國在幽云十六州接壤之處開辟十二個集貿(mào)市場,韃靼方賣馬,大楚賣布匹、絲綢、鐵鍋、茶葉,互通有無。元嘉初年以來盤旋在大楚邊境上空的陰霾,就此徹底消散。第156章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一場初夏的急雨過后,號稱西北明珠的云中城美得令人心碎??諝庵羞€殘留著一絲叫人舒服的涼意,原本躲雨的人三三兩兩上了街。一輛馬車從城主府中行了出來,很低調(diào)質(zhì)樸的馬車,趕車的人是一個勁裝大漢,一見便知是軍隊里的人。走過看丹橋的時候,他特意停了下來,下車去買了幾個乳獅子。這樣的大漢與乳糖獅子實在不太搭調(diào),幾個圍過來買糖的小孩子都被嚇退,哇哇叫著“人販子人販子”一哄而散。像提著一串人頭那樣提著一串乳糖獅子遞進車廂里,然而車子還是沒動,大漢便黑著臉站回糖畫攤子跟前。做糖畫的師傅便哆哆嗦嗦按指示畫了一副糖畫。躬身把糖畫遞過去,為了防止糖畫沾到車簾上,車里便伸出一雙白如玉石的手。這是一雙難描難畫的手,在陽光下幾乎自帶一層柔光。那糖畫師傅偷眼看到,心臟猛地跳了一下,趕忙移開視線。車子緩緩啟動,最后停在了云中郡最大的食肆嘗味閣門前。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抱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從馬車里走了出來。小男孩一只手上舉著一個糖畫,很淡定地咬著另外一只手上的乳獅子。他的肌膚白得像雪,頭發(fā)烏木一般帶著微卷,眼睛又大又圓,可愛地叫人恨不得偷回家自己養(yǎng)。似乎覺察到了周圍一堆人販子的心聲,小男孩板著臉,面無表情地看過來,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樣怯場。再看抱著他的年輕人,大概是小男孩的阿爹吧,一大一小的眉眼很有些類似。卻多了幾分秋水為神玉為骨的南朝風(fēng)流之氣,長得真是一種叫人說不出來的好看法。大堂里的食客驚鴻一瞥之中,看到這一大二小的容貌,都不由呆住了——吃飯的把菜喂進了鼻子里,談話的忘了詞,吵架的自動消音,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所有人都轉(zhuǎn)過頭看這父子二人從大堂走過,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二樓的包房門口,大堂才重新恢復(fù)了正常。楚昭作為皇帝,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一出場就鴉雀無聲的待遇,從小到大一直如此,只認為是自己王八之氣側(cè)漏,向來不以為意。楚熙隨他生父,對周圍的世界毫無興趣。兩父子都沒有身為美人的自覺,在眾人的圍觀之下很淡定沉穩(wěn)的走了過去。因為和人約好在這店里見面,所以楚昭打算把兒子寄存在嘗味閣的老板處,可惜剛一放脫,兒子又堅定執(zhí)著地抱住了他的胳膊。“阿熙,爹爹只是出去一下。”楚昭無奈地說道。兒子粘他,讓楚昭又是開心又是煩惱。楚熙面無表情,也不哭鬧,只是默默抬頭看了楚昭一眼,暗紅色的大眼睛里滿是控訴。——上回你也這么說!前一刻爹爹和父皇都在身邊,第二天就被老爹哄騙著丟給了可怕的陌生人,雖然阿熙殿下堅強的撐過了這樣暗無天日的歲月(陳參:!),但幾個月前的那場分離顯然給這孩子帶來了很大的心理陰影,重逢之后,楚熙簡直變成了楚昭的小尾巴,恨不得長在爹爹身上。“乖,爹爹真的馬上就回來了,你坐在這里,糖伯伯給你許多好吃的?!痹手Z了一大堆平時不許兒子吃的零食,這才把兒子從手上撕下來。誰知才走了幾步,腳上又墜了暖呼呼一小坨,楚昭拿他沒辦法,愛憐地踢了踢兒子的小屁股,輕斥道:“像個小跟屁蟲?!?/br>楚熙在父皇腿上蹭兩下,仰著臉木木地看過來,堅定地傳達著“打死不松手”的信念,楚昭沒辦法,拖著兒子走了幾步,只好將腳上的小家伙抱著進了包廂。方才進門,就有一個美貌的小廝迎了上來,將楚昭帶到桌子旁邊坐下??拷皯舻淖雷舆吷希呀?jīng)坐了一個青年,卻是許久不見謝澹。謝澹自從救回王若谷之后,雖然有功,但是到底曾和張英有過接觸,雖然為了謝家,此事被抹了下去,但是謝澹依舊受到了懲罰,被降了級在王若谷的軍隊里做個偏將。誰知謝澹反而更加高興,每日與士兵同吃同行,cao練十分勤快。因為謝澹到底算是楚昭的表弟,雖然有嫡庶之分,但謝澹他爹為人極好,他娘蔡夫人是楚昭的幼兒書法啟蒙教師,所以只要謝澹不太過分,楚昭還是很愿意看顧這個表弟的。畢竟謝家嫡脈子嗣不豐,任何一個男丁都是彌足珍貴的。謝澹曬得黑了許多,一見楚昭就跪下來行禮,看著倒像是長進許多。“平身吧,你爹娘可還好?”楚昭抱著兒子坐了下來,和氣的問道。“回皇上話,爹娘都好,家中也好,只是兩位伯父時常念叨陛下和小殿下,虎頭也總來問我阿熙殿下什么時候回去。”謝澹笑著說道。阿熙一聽自己的名字,總算把眼睛從手里的三條龍上挪開,賞臉的看了謝澹兩眼,又不敢興趣地再次移開了視線。“殿下喜歡糖畫,明兒我就送云中城最好的糖人張進府?!敝x澹上前一步,似乎想要看看楚熙手里的糖畫。那幅糖畫畫的是三條龍,兩大一小,因為是糖凝成的,三條龍雖然精巧繁復(fù),卻顯得圓乎乎,實在說不上威風(fēng)生動,謝澹的父母在書畫上的造詣都很高,所以他壓根看不上這樣的小把戲。楚熙警惕地退后一步,微不可查地把手上的糖畫往后挪了挪,還似模似樣地擺了一個他爹教的起手式,隨時準備著為了糖畫而戰(zhàn)。楚昭看得哭笑不得,“小孩子一盞茶熱度,很不必大動干戈。男孩子不要養(yǎng)得太嬌,沒得寵壞了。”對于楚熙的教育,楚昭真是傷透了腦筋,又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