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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在意能不能自己盛飯的事,只說:“你那么小個肚皮怎么裝得下,要撐壞的!”喝止歸喝止,阿熙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楚昭也不忍心不讓他吃,只好吃完陪著他多玩一會兒。皇宮內(nèi)苑中有一棵大松樹,枝干高高得聳立,樹皮最厚的有二尺多。據(jù)說這是盤古氏年代的古樹,稱為萬年松。松樹上面有個樹洞。楚昭就帶著兒子去把把樹洞挖開,在大樹洞里裝上門窗,還做了個滑梯上下。挖出塊木頭來就做成小床,放在樹屋中。進到大樹洞里,真像一間房子,而且夏天時特別涼快,比水鄉(xiāng)精舍住著還舒服。不一會兒獾郎也過來了,他看到滑梯很是羨慕,可是自己又不敢一個人爬上去玩,就一直跟在阿熙后面,心甘情愿被他領(lǐng)導(dǎo)著。床做好了,父子三又商量著用什么做席子,不然躺在光禿禿的木頭上,刺得慌。為了啟發(fā)兩個孩子的想象力,楚昭就讓他們自己去找材料。不過你真是不知道小孩子心里在想什么,兩兄弟商量了半點,最后摘了幾片芭蕉葉子下來,巴巴兒遞給楚昭。抱著芭蕉葉子的胖娃娃萌得楚昭忍不住抱起來一邊親一口。“寶貝,你們這想法很好,只是芭蕉葉子從樹上摘下來,不到第二日便萎了,做席子可用不久。而且也太小了些,只能寶寶用,父皇可用不了?!?/br>兩個小東西有些愣愣地反應(yīng)不過來,侍立在旁的高文突然笑道:“陛下,奴才倒有個主意呢!”“什……什么主意?”獾郎立馬被吸引了注意,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林軒老大人前幾日做壽,王崇古小將軍代九鎮(zhèn)大司馬去送禮——哎喲喲,那可真是豪闊的出手啊,白玉鑲嵌的席子,一塊塊瑩潤可愛,便是大戶人家里的小姐得了一塊去做鐲子,也得當(dāng)成傳家寶。這樣的好東西只拿去做席子,聽說是冬暖夏涼的,還能驅(qū)趕蚊蟲。奴才想著,咱們宮里玉也不少,不如做一個類似的。”“王若谷只送了林軒?”楚昭的臉色有點不高興了。高文卻沒發(fā)現(xiàn),還接著往下說:“那怎么會呢,王將軍可是王家家主,都說當(dāng)兵富三代,出手真是大方,陛下是沒見到啊——一人高的紅珊瑚,主干天然彎曲,脈絡(luò)紋理分明,沒有一絲一毫斧鑿的痕跡,顏色也純粹,天然櫻桃紅,紅得特別惹人,可以算是奇絕之寶,眼睛都不眨送給了方子安方大人,只是又被方大人退回了。好家伙?!?/br>“怎么?王若谷既這樣周到,不送你們一些邊境特產(chǎn)?”楚昭問道。高文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摸出一只三條腿的水晶蛤?。骸罢姹槐菹抡f中了,剛奴才伺候陛下左右,王崇古將軍出去時,便送了奴才這么一個小玩意兒,說是可以作扇墜……”雖然水晶不如玉石值錢,但是高文手里的水晶蛤蟆卻是黃水晶,看去像純金的液凝成,晶瑩透明,是件希有寶物。其他太監(jiān)宮女看了不由艷羨。話沒說完,楚昭猛地一轉(zhuǎn)身,“啪”地一聲照著個高文的臉打了一巴掌!把高文打了一個趔趄,踉蹌后退幾步,噗通一聲雙膝跪倒,連連磕頭。周圍的太監(jiān)宮女們都正看得眼紅,忽然看到楚昭發(fā)怒,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瑟瑟發(fā)抖。獾郎更是被嚇壞了,正要哭,卻被阿熙伸出小手,安撫一般輕輕拍了兩下。獾郎往常只有被嫌棄的份,何曾得到溫柔相待過,當(dāng)下不禁忘記了哭,愣愣地看著阿熙發(fā)呆。“混賬東西!誰支使你來寡人跟前胡說八道的?”“是,奴才混賬!”高文半邊臉己漲得通紅,渾身顫抖著,“不過奴才說的是實話!對陛下絕無半點欺瞞?!?/br>楚昭冷笑一聲:“寡人自與兒子玩笑,倒引得你就說了這么一大套!你這叫內(nèi)監(jiān)議政,誣蔑大臣知道嗎?將士們在邊關(guān)流血流淚,你這奴才就敢誹謗他們,嗯?”“奴才不敢說王將軍的壞話。實實在在是羨慕王家富貴而已呀!”楚昭氣得兩手都是抖的:“好好好,好一個羨慕富貴。來人!拖出去,抽他一百鞭子!”楚昭見兩邊的侍衛(wèi)們?nèi)即糇〔粍樱鷼?,“怎么著,現(xiàn)在寡人使不動你們,倒要認(rèn)一個太監(jiān)當(dāng)爺了?還愣著干什么?拖出去!”這下,侍衛(wèi)再不敢怠慢,將淚眼汪汪的高文架起就走。高文滿臉委屈地看一眼挨著阿熙站著的小盒子。小盒子不覺心里一軟,躬身笑道:“萬歲,奴才前去掌刑可好?”“打量著寡人不知道你們這些奴才秧子的把戲?祖上原是訂下家法,宮里雖用閹宦但自有規(guī)矩。朕事情多,宮里也沒有皇后,沒顧著治理,你們便上頭上臉地越來越加放肆了!再這么下去如何了得,——蘇溪傳旨下去,立即做一個“內(nèi)監(jiān)宮嬪人等干與朝政者斬’的大石頭,豎在安門下!”眾人只道楚昭素日溫和,對待身邊人也從來不曾打罵,豈料今日卻拿高文作法,一個個心驚膽戰(zhàn)。這時外頭已經(jīng)動刑,一開始還有鞭響聲呼痛聲傳進來,后來大約是被堵了嘴,或者高文自個忍耐著,不敢叫疼。太監(jiān)挨打也是有講究的,有時候被打的人叫的厲害,其實打得并不疼,真正打?qū)嵙耍瑓s讓人叫都叫不出來。院子里很安靜,唯獨剩下鞭子撕裂空氣的呼嘯以及打在rou上的鈍響。阿熙聽了,幫獾郎堵住耳朵,皺著眉道:“真吵。父皇,教訓(xùn)幾鞭子便算了,獾郎這樣膽小,嚇壞了怎么辦?”“那好吧,便瞧著阿熙的面子上減去剩下的鞭子,只是全都給我記在帳上!叫他從太極殿回昭陽宮侍候——蘇溪,你可瞧見了?這就是樣子,給我拖出去叫太監(jiān)們一個個地都仔細了。妄議朝政,泄露宮廷機密的,高文便是前車之鑒,仗著自己那點體面的大可以來試試?!闭f完楚昭站起身來,抬腳上朝去了。當(dāng)時的情況是“九鎮(zhèn)日請增兵,兵部日請給餉”,南書房的重臣們頭都要大了。楚昭還沒來,就差點當(dāng)庭掐起來。朝爭的主要原因在于王若谷一封請求給邊關(guān)將士添棉衣的折子。文官們甚為懷疑:頭年入冬之時不是才送過一次嗎?如今已是秋季,天氣尚暖,如何又再要?還有還有,這兵馬數(shù)目是不是實數(shù)?軍餉是不是都用在了實處?這中間的黑洞究竟有多大?盧恒作為戶部尚書,十分光棍地跪在地上嘆氣:“今邊費日增,計一歲所入之?dāng)?shù),不過堪堪收支齊平罷了。如今天下初定,亦不可增稅。況且安靖年間軍費不過五十九萬兩,到本朝,卻已經(jīng)飆升到二百六十七萬兩。究其根本,乃是因為陛下仁厚,以前的軍戶并無錢財可得,如今便是普通大兵,一年也有一百貫錢。前方兵不足,將領(lǐng)也有一半是畏戰(zhàn)的。泰哲部落統(tǒng)共才十萬余眾,其精銳不過三萬,當(dāng)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