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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盤,漢子瞬息間變招右手沉刀格擋,身子順勢貼著□□一轉(zhuǎn),近身而上,左手刀劃圓橫劈,直取安念之頸項(xiàng)!安念之槍頭被擋,便知要遭,立即下壓槍頭,一見刀攻來,身子微動頭頸后仰,右手反手持槍,槍身如峨眉刺橫檔身前。兵器相磕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兩人一瞬便分開。場下轟然叫好。安念之皺眉,漢子大笑:“偷襲也就算了,居然還落了下風(fēng),少將軍你和槍犯沖啊?!?/br>“……”安念之只覺諸事不順,不耐煩地沖上去,與那漢子過了兩招白打,最終以一記撩陰腿獲得了自身體至心理的勝利,張揚(yáng)而去。安念之難得甩下公務(wù)出來,不想回府,不想驚擾百姓,又兼之宿醉疲憊,便在進(jìn)了城門不長的一段路程,尋了個荒廢的小屋,攀上屋頂躺下。初夏的陽光溫煦,而風(fēng)帶著涼意,城邊橋畔柔軟抽青的枝條摩挲的聲音自遠(yuǎn)方傳來。大金虎視眈眈,朝中烏煙瘴氣,父親回京不知如何了……安念之腦中家事國事天下事,擾的他煩躁不已,又皺起眉,表情雖兇,好在閉著眼,反而柔和了些許。日偏西,風(fēng)更冷了,安念之醒過來的時候,一瞬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自己身在何處,須臾不由驚嘆自己這一覺睡得極其舒暢,心境平和是近幾月罕見的。耳邊悠長的歌聲還沒停,安念之閉目聽了會兒,歌者聲音干凈,曲調(diào)溫柔,仿佛可以撫平愁緒,他聽著不由淺笑,直到歌聲驟停,才反應(yīng)過來,登時后悔沒有去尋聲源。安念之動了動有些僵硬的四肢,回頭就是一愣,院子里前天那個畫什么春風(fēng)的正在拍著枕在他腿上的小孩的后背,哄他睡覺,那小孩扭了扭,畫春風(fēng)又開始唱,與前調(diào)稍異,卻一般的舒服。今日是小憐兒一次上臺,扮了個孤兒,非常成功,溫庭便允他玩上半天,這小子又豈是那么好打發(fā)的,當(dāng)下是近渾身解數(shù)讓溫庭哄他睡覺,偏又不睡,就嬉笑著聽溫庭唱,溫庭心疼他小小年紀(jì)跟著戲班子沖州撞府,又難得清閑,也就隨他了。溫庭有一句沒一句給小憐兒唱安眠曲,自己竟也有點(diǎn)昏昏欲睡,他打了個哈欠,抬頭眺望:傳說中殺伐決斷的安少將軍,以獄霸蹲在凳子上的姿勢蹲在對面房頂上,正對日光,癱著一張俊臉。“……”溫庭聲音驟停,內(nèi)心刷過數(shù)個彈幕。安念之巋然不動。溫庭拍起來小憐兒,讓他回房,小憐兒撇嘴不情愿的回了。溫庭站起身,向前走了幾步,仰頭看安念之,“不知安公子有何吩咐。”安念之自房頂跳下,濺起飛塵,溫庭退了一步,安念之撫了撫衣擺,問道:“適才你唱的是什么曲子?”溫庭一猶豫,答:“家鄉(xiāng)的小調(diào),口口相傳,沒有名字?!?/br>安念之有心留溫庭給自己唱曲子,便打聽道:“要在錦州停留多久?”“將有一個半月,”溫庭謹(jǐn)慎道,他不知道安念之這一番舉動是何用意,不敢多說。“畫春風(fēng)?!卑材钪兴?/br>“……”溫庭無力道,“小的叫畫堂”安念之瞥他一眼,“嗯,你自去吧?!?/br>溫庭眼睜睜看著安念之帥氣的翻墻離開,默然無語,溫庭太了解古代戲子的生活條件了,來到這個世界后,半點(diǎn)也沒想過靠這個吃飯,然而他連個籍貫都沒有的黑戶,只能打短工干力氣活,終于在工頭第六次把鞭子甩到他身上的時候甩手扔下麻袋放棄了。唱戲雖說社會地位太低,但好歹對他來說是個輕松的活計(jì),三餐不愁,再說子孫后代永世賤籍,他本來就是個Gay,也沒什么,唯獨(dú)古代戲子還要取悅觀眾貴人實(shí)在是麻煩,后來想到反正那些人也看不出油彩之下的臉,可以讓人替去,便欣然進(jìn)了戲班子。錦繡班本身就是個小班子,溫庭是個寧為雞頭不做鳳尾的性子,進(jìn)來不過半年就上了臺柱子的位置,每日唱唱戲吃吃喝喝,倒也痛快。哪知天不遂人愿,偏偏這安念之一手戳穿,好在他沒什么齷齪心思,也算是如有天助了。不過,哪有人一副□□的樣子叫出來唱戲的給他挑禮物,腦回路何其詭異。“安公子是總兵之子,”小羅袖揉著眼睛,給對面的溫庭講,“他自己雖然只是個把總,但是在軍隊(duì)中威望很高的,士兵半開玩笑半正經(jīng)的都管他叫‘少將軍’,怎么忽然問起這個?”溫庭搖頭,“隨便一問,沒想到他竟然認(rèn)出來我們了?!?/br>小羅袖吸吸鼻子,“他既然參軍且有此成就,想必頗有洞察力,不要多想了,他當(dāng)時沒有為難我們,估計(jì)不會有后話了?!?/br>溫庭別過小羅袖,苦笑,還是不知道安念之到底想做什么。安念之有了安眠之法,心情舒暢,回府跟手下人如此這般的吩咐一通,便獨(dú)自去了書房,先讓伺候筆墨的小童寫了封問候父親的信送走,又獨(dú)自執(zhí)筆寫道:父親:京中之事我已有所聞,軍中尚不知情。斥候已遣。家中軍中之事勿以為擾,自有我與諸將同商。母親生辰已過,王家聘禮禮單附上,日子定在半年之后,父親只身在京,兒子心有不安,需多與諸位叔伯同行,不可孤身。盡早歸家。安念之手中筆起起落落,卻無話可寫,如今局勢緊張,即便如此通傳消息,亦不敢多寫,大旱蝗災(zāi),群情激奮,數(shù)支叛軍揭竿而起,邊境不穩(wěn),圣上不思鎮(zhèn)壓,反將各地將領(lǐng)急召回京,袁督師下獄至今未有消息,又連殺數(shù)名官員,一時之間人人自危。他安家也算得上是幾世忠良,但是今上與朝臣之間……安念之嘆氣,收了書信,蠟封好,另送出去。安念之靠在椅背上捋了捋思路,便開始查閱各地密報(bào)。作者有話要說:☆、第三章一切如溫庭所想,安大少果然又有后事,安家管事笑瞇瞇地跟他說了半天,一言以蔽之就是“我家少爺看上你這個mp3了”。溫庭聽了一半就笑得不可自抑,果然啊,還是這樣奇怪的想法適合安念之。條件說不上多優(yōu)厚,但最后那句可以幫他恢復(fù)良籍,幾乎瞬間把他的頭按下去同意了這事。雖說此事有愧于班主,但也不至于讓他拒絕。安念之是一個好雇主,倒也沒叫他脫離戲班,錦繡班在錦州的時間溫庭只要保證隨叫隨到就可以了,待錦繡班離開便待命安府。溫庭都答應(yīng)了,班主那邊自然有人說道,他便叫來小憐兒。小憐兒干干凈凈的,眼睛清亮,溫庭拉著他的手,歉疚道:“師父應(yīng)該帶你長大,教你本事,可如今有此番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