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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虛弱的羿修反應過來,連忙抱住蘇熠,慌忙地上下檢查他的身體。在發(fā)現蘇熠除了眼里的紅血絲,人也沒什么事,眼睛里的金光和眼周的黑色紋路都消失了后,羿修不由松了口氣。他想起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沉默片刻,復雜地開口:“她……早已經做好決定了吧?!?/br>蘇熠定定地看著風青薇消失的地方,輕聲說:“這是她最希望做的事情。或許對她來說,這也算是最完美的結局了吧?!?/br>說完,蘇熠的眼皮不由下垂,輕輕靠在了羿修的懷里,呢喃著開口:“我好困,有點控制不住了……”羿修抱住蘇熠軟軟滑下的身體,摸了摸他的頭發(fā),輕輕說:“睡吧,休息一下?!?/br>羿修背起已經疲憊地閉上眼睛的蘇熠,穿過圣池回到岸上,往山谷外走去。山谷外一直旁觀了整個過程的姜修賢看得目瞪口呆,心神俱顫。一見羿修背著蘇熠出來,連忙迎上去,慌亂地開口:“老大,你怎么樣了?蘇熠呢?沒事吧?”羿修搖搖頭,示意他小聲一點,低聲說:“沒事,我們回去吧?!?/br>姜修賢一怔,用力地點點頭。羿修背著陷入沉眠的蘇熠,順著彎彎曲曲的山道走下后山,天光微曦,隱隱照亮了前方曾經秀美的山谷里,滿是一片猙獰的血紅。遠處似乎隱隱傳來喧嘩聲,是早已等待在外,隨時準備沖進來搶救的醫(yī)護人員。山道之下,出乎預料的,羿向天帶著渾身是傷的羿子昂和天玄宗人站在那里,沉默地看著他們往下走來。姜修賢一下就警惕了起來,眼尖地看出天玄宗至少減員了一半以上。羿修站在石階上,沉默地和他們對視。羿向天頭發(fā)略微散亂,身上沾滿鮮血的破碎衣袍難掩狼狽,他卻背脊挺直,鳳眸沉穩(wěn)依舊,銳利的目光靜靜地看著背著蘇熠的羿修。“剛剛是鬼門開了吧?是你們滅殺了所有鬼怪?”半晌,羿向天開口道。他身后的羿子昂顯然沒想到羿向天會這么說,目光極為驚愕地看了看他,又看向了石階上的羿修。羿修冷眼看著他,冷淡地開口說:“是又如何?羿宗主有何高見?”羿向天眼里閃過一絲復雜,淡淡地說:“或許特務部門在你的手里,是最正確的。”說完,他微微側身,竟是給羿修讓開了路。羿修也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直徑走下山道,往祭子殿去找尤明誠和茅千璇了。羿向天靜靜地看著羿修背著蘇熠的背影,淡淡地開口說:“子昂,羿修身負鬼神之力,本就與我等凡人不同,放下吧?!?/br>羿子昂一怔,難以置信地看了看羿向天,卻只看到羿向天刻板冷漠的側臉。他……剛剛是在安慰自己嗎?羿向天卻沒有再給羿子昂更多胡思亂想的時間,直接一招手,沉聲說:“走,去幫助救治其他人?!?/br>羿修背著蘇熠,踏過鮮血染紅的石路,穿過滿是殘肢內臟樹叢,在祭子殿前停下腳步。他抬頭看了看祭子殿內的一片混亂,和染血的薄紗,沉默不語。茅千璇扶著尤明誠走出來,敏銳地發(fā)現他們之間少了一個人。她沒說什么,只是扶著捂著額頭的尤明誠,跟在繼續(xù)往前走的羿修身后。尤明誠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又皺著眉閉上了眼。雖然難掩一身疲憊和茫然,他身上那股隱隱的凜然氣勢卻沒有散,撐著他的后脊骨仍舊筆挺。羿修背著蘇熠繼續(xù)往前走,在微微泛紅的湖邊遇到了同樣帶著滿是是傷的紫微宗人的韋三。韋三臉色微變,看起來很想掉頭就走,但他硬生生止住了動作,一張怒目而威的臉憋得通紅。片刻后,他才粗聲粗氣地開口:“我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說完,韋三極為不甘愿地帶著人走了。羿修面色冷淡,沒有理會他,只是繼續(xù)往外走。在沾滿鮮血和內臟的石板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徐家的人??尚旒襾砹藘尚值?,如今卻只剩一個渾身是傷的老二徐樂康了。徐樂康的國字臉上滿是疲憊和悲痛,他從地上撿起一副沾滿了鮮血,扭曲破碎的金絲眼鏡,在身上臟污的破碎的衣服使勁擦了擦。發(fā)現怎么擦都擦不干凈后,他沉默地收起了這幅眼鏡,沙啞地低聲說了一句:“樂湛已死……我們徐家……會擔負起責任的……”而后,徐樂康低著頭,神情恍惚地離開了。羿修淡淡地看著他們,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繼續(xù)往外走。在走出浩歌宗山門之前,羿修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山丘上,一個臉色蒙著黑綢布的女子安靜地站在那里,如同沉默的雕塑般。發(fā)現羿修回頭看了過來,她雙手抬起交叉在胸前,緩緩地朝著羿修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羿修收回視線,往山外的樹林走去。最后,背著蘇熠的羿修他們一行人,在浩歌宗山門外的樹林里找到了于瀚音他們。紀白晴已經累得昏睡過去了,臉色慘白的于瀚音和平昊焱身上的傷口也簡單的包扎過了。沉默地坐在杜沛蘭尸體旁邊,杜沛雪僵硬的身體微動,抬起頭,微微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看向羿修幾人。羿修目光深邃的看著他們,開口說:“倪元思已經死了,他的計劃也已經失敗,一切都結束了?!?/br>“是嗎?太好了……”于瀚音蒼白的嘴角微翹,含笑地輕嘆一聲。很快,他們便被循聲找來的醫(yī)護人員團團圍住,迅速分別抬上擔架走了。羿修卻不肯放下蘇熠,他輕聲說:“他只是睡著了,我背他下去就好了?!?/br>醫(yī)護人員不放心的簡單檢查了一下在羿修背上沉眠的蘇熠,確認他確實沒有什么問題后,看著羿修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贊同地說:“可是你的傷口也該消毒,上藥……”羿修搖搖頭,不說話。最終醫(yī)護人員拗不過羿修,只能讓他自己背著蘇熠下去。所有在浩歌宗一戰(zhàn)的幸存之人都被迅速救治,但即使如此,活下來的人卻還是沒有來時的三分之一,玄門再一次元氣大傷。天漸漸亮起,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徹底映亮了這片天地。于瀚音等受傷極重的人紛紛轉入了特殊醫(yī)院里,而蘇熠在醫(yī)院里昏睡了三天三夜,終于醒了過來。蘇熠微微睜開眼,模糊地看到醫(yī)院雪白的天花板,鼻間充斥著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一夢無痕,在這悠長的沉眠中,蘇熠什么都沒有夢到,只是安穩(wěn)的睡了一覺。他一側頭,就看到一大團區(qū)別于黑白的光芒,和小心翼翼地握著他的手,把臉靠在上面的羿修。羿修看起來很是憔悴,眼底青黑,胡子拉碴,yingying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