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疆聽完點點頭，說：“這個也很有道理??！你看，雖然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我們的生長，我和牙牙的差異越來越大，但是我們并沒有因此疏遠對方，而是越來越親密。這就是差異帶來的好處！我們欣賞彼此的差異，在彼此身上找到了自己潛在的特征，這些特征在不知不覺中與我們的某種臆想相重合，于是愛情就發(fā)生了。”

    “……愛情？”夏宮天確認自己聽到了這個詞，稍微頓了一會兒才發(fā)問。老姜似乎也有同樣的問題，但沒開口，聽見夏宮天問了，才附和著坐直身子。正當兩人看著平疆，希望他做出解釋的時候，平疆卻忽然睜大了眼睛，好像酒醒了一樣，嘴唇顫抖著，兩手不自然地支撐在身后，問：“怎么了？我剛剛說了什么嗎？”

    “……啊，沒有。對了，你有看上的姑娘嗎，平疆？”老姜反應很快，馬上就猜到平疆恐怕是酒后吐真言了。夏宮天暗暗朝老姜豎起大拇指，助攻道：“是啊，平疆好像挺受女生喜歡的。總有一兩個看得上的女生吧？”

    平疆彎了彎嘴角，像是有些勉強地回答：“沒有啊……真沒有?！?/br>
    正當夏宮天左思右想該怎樣套出他的話來，平疆卻一個人趔趔趄趄朝天臺的門走去?！八遣皇遣惶娣?？”老姜悄聲問夏宮天。夏宮天搖搖頭，正要追上去看看，沒料平疆忽然抬起一手，制止了夏宮天。宮天有點慌張了，他早就覺得今天晚上的平疆有點不太對勁，連忙跑上去，問：“你怎么了，平疆？沒事吧？”

    平疆說：“沒事……”低下頭，吐了。隨即大笑：“怎么，把你嚇著了？”又低下頭吐。老姜看懂了這一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夏宮天這才反思自己方才的慌張，反而是自己變得可笑了，只好笑出來。

    這件事，之后想起來，夏宮天總覺得有些隱約不對的地方。比如，那句“于是愛情就發(fā)生了”，到底是針對誰而言的？今天晚上，夏宮天望著窗外傲然凜立的武殿，心想，如果自己和宮云之間也發(fā)生了平疆和牙疆那樣的事情的話，說不定自己也會不知不覺道出這樣的心事吧。憧憬平疆的女生很多，各有姿色，各有才華，各有各的靈秀，但是平疆從來沒有提過自己未來的宗主夫人會是什么樣的。夏宮天偶爾會幻想自己未來的夫人是什么模樣：秀秀氣氣，大眼睛，彎彎的柳葉眉，愛笑，用清亮的嗓子嘰嘰喳喳地說話……突然反應過來，覺得那個形象很像宮云。他不禁有點恐懼，但是一想到平疆和牙疆的事情，這點擔憂就蕩然無存了。他覺得最大的問題存在于平疆心中。

    烈平疆不是沒有心儀的女生，也不是因為心儀的女生沒有朝他投來眼神，而是因為有一個實際存在的對象已經(jīng)占滿了他現(xiàn)實生活的全部空間。夏宮天想起牙疆和老姜一起回到公寓的時候，平疆那種仿佛要把老姜生吞活剝了的表情。想到牙疆和他大打出手，隨后相擁，互相原諒。從那時候起，他就覺得平疆和牙疆的相處模式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太出來。后來有一天，他在學校里看見一對情侶吵架。男的滿面怒容，女的淚眼婆娑。兩人各執(zhí)一詞，爭執(zhí)不下，直到女生忽然臉色一柔，撲進男生的懷里，事情才圓滿解決。

    然后，他的思緒不禁飄到了meimei身上。meimei看向平疆的眼神，確實不同尋?！凶非筮^平疆嗎？如果有，她一定會告訴自己。更何況夏將軍的meimei嫁給烈將軍，會是多么美滿的姻緣啊。對啊，這才是正常的情況啊……宮云應該嫁給平疆，自己或許會娶了牙疆，將戰(zhàn)神供奉起來，同時借由她和meimei的親密關(guān)系和烈氏那邊保持密切聯(lián)系。老姜會繼承整個家庭作坊，給他們打制最優(yōu)秀的刀具，或許，他會……

    他會怎么樣呢？宮天有點困了，想來想去，卻總覺得老姜的臉上蒙了一層紗。他躺在秋夜的高風白露下，努力抬手卻抹不去故人窗上的一層水霧。他閉上了眼睛，任憑自己慢慢沉入夢鄉(xiāng)。

    在夢里，他看見自己坐在meimei的婚宴上，舉著酒杯，向?qū)m云和她的丈夫表達祝福。突然，宮云手中的酒杯掉在桌面上，清澈的酒液在木面桌子上流溢。宮云的眼淚像酒水一樣豐沛，沿著她妝容精致的面龐和下巴一滴滴落在那一灘酒水上，兩種液體混為一體，宮天伸出手指蘸了蘸，伸到嘴里舔了舔。這時宮云帶著哭腔說話了，那毫無忌憚的哭臉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哥哥，我不要結(jié)婚，我不想離開家，我要和你在一起！”宮天哈哈笑了，逗弄般地對她說：“怎么，還沒長大呀？既然都是大姑娘了，那就好好地結(jié)婚！”

    宮云抽著鼻子，稍稍收回下頜，眼神有點幽怨地望著他，嘴里喃喃地說：“牙牙都可以和平平在一起……為什么我就不能……”

    宮天稍微吃了一驚，意識到她這句話并不簡單。宮天從來不知道她會像牙疆一樣稱呼平疆為“平平”，然后就是那個“為什么我就不能”。為什么我就不能和哥哥在一起？還是說……為什么我就不能和平疆在一起？

    “不?！睂m天下意識喊出聲?；槎Y現(xiàn)場消失了，他們面對面跪坐在兒時共住的大房間里。雖說是大房間，那也是依據(jù)孩提記憶得出的結(jié)論；事實上，現(xiàn)在的他們已經(jīng)長大到光是坐在這間屋子里都覺得逼仄的地步了。宮云臉上的淚水和哭花的妝容都消失了，她一臉素凈，身上是結(jié)婚禮服最里面的那層白色長袍。

    “哥，我不想嫁給這個男人?！彼美溆驳恼Z氣說，眼神專注。

    “那怎么行呢？都跟別人約好了，現(xiàn)在悔婚也太晚了！”宮天說著這話，心里明白時間已經(jīng)回到了婚禮前夜。他一想到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心里就好像有了主意。

    宮云噘著嘴，壓低聲音說：“我要嫁給烈平疆。烈平疆才是最合適的那個人。如果我嫁給他的話，哥你不就可以順利地娶到牙牙了嗎？戰(zhàn)神就是我們家的人了。哥，求你了，我們悔婚吧。我要嫁給烈平疆，他一定會同意的?！?/br>
    宮天陷入漆黑的思緒中。烈平疆？要他來做自己的妹夫？烈平疆那個人已經(jīng)全身心撲在烈牙疆身上，把meimei嫁過去無疑時教meimei獨守空閨！但是，除了烈牙疆，他似乎是想不到更好的選擇了。再說，雖然他對烈牙疆沒有什么特別的情感，但是能夠娶到戰(zhàn)神的確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情。終于，像是從黑暗的天地之卵中破繭而出，他一下子把自己拉回宮云面前，厲聲吼道：“不行！”

    宮云嚇了一大跳，身子往后一縮。宮天緩和語氣，說道：“你愿意和我走吧？”

    宮云愣住了，像是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宮天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粗魯?shù)孛剿那敖?，隨后左手扯松她的腰帶。袍帶脫落的時候，宮天下意識移開眼睛，但是很快就把眼睛轉(zhuǎn)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