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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陳曼的手剛好,醫(yī)生囑咐多做做復檢,暫時不要拿鍋鏟之類的重物,姜玄便帶著陳曼去超市買了些海帶和骨頭,回家給她燉了些湯,又炒了兩個從陳林那學到的拿手菜。他對自己的廚藝水平并不很有信心,但靠著和傅子坤仇振實時語音也搞定了四菜一湯,端上桌的時候,陳曼正在擦手。手在石膏里包了些日子,總不是很干凈,姜玄接過她手中的毛巾,用熱水沾濕了擰干,這才扶著陳曼的手臂輕輕擦拭起來。他態(tài)度認真、一絲不茍,反復幾次之后,兩個人上了桌。姜玄自知自己和陳林的廚藝差了太多,但此刻只希望陳曼并不能察覺,然而事與愿違,陳曼喝完湯吃了幾口菜,突然問他:“你在家不常做飯吧?”姜玄點點頭。陳曼又夾了一筷子香菇嚼了嚼,突然輕聲說:“陳林以前一點油星都不愿意碰,沒想到現(xiàn)在倒是變樣了。”姜玄又給她夾了一茬雞蛋,說:“這兩個菜都是他教我做的?!标惵D了頓,又小心翼翼地夾起來吃掉了。那一天姜玄走的時候,給陳曼留了個字條,囑咐她下周一定要在家,他托朋友給她帶了點補鈣和護肝的補品,年關將近快遞已經(jīng)快停了,朋友怕來不及,決定讓手下人跑高速的途中直接送過來。說這些的時候他站在門口,把字條鄭重其事地貼在了門上的貓眼旁邊,接著才穿好圍巾,轉(zhuǎn)身離去。下樓的時候,他察覺到陳曼仍在他身后看著他,這讓他不禁有些受寵若驚,轉(zhuǎn)頭說:“姨,你進去吧,天冷?!标惵c點頭,姜玄快步走下去,推開樓道口那扇呼呼漏風的鐵門時才隱約聽見二樓傳來關門的聲音。五十九(下1)這是初冬的北方,街邊仍有漏網(wǎng)的枯黃落葉,隨著凜冽的風翻騰,維度偏高加上寒流來襲,十一月已經(jīng)下起了雪,天色暗沉,顯得凌亂而蕭條。這場風雪很大,姜玄和陳曼聊天地時候收到航班短信,飛機延誤起飛,陳曼便留他下來吃晚飯。姜玄本想著去機場等,但他心中時時存著討好的心思,便對陳曼有說不出的順從,最終仍舊聽了她的話留了下來。因著姜玄要留下,陳曼吃的比平時多花了些心思。她用啤酒化了條黃魚,在魚腹上劃了幾道痕,擺上蔥姜辣椒絲之后入鍋蒸,姜玄站在她身邊切倭瓜,他常給陳林打下手,這點事情做的自然得心應手,很快把半個倭瓜切好,又將剩下的半個用塑料膜封起來,放回冰箱里。陳曼起火熱鍋,炒了些蒜瓣八角,對姜玄說:“把瓜拿過來?!苯⑹稚系臇|西遞過去,陳曼將這些瓜倒進鍋里翻炒了一會兒,又接了兩碗水進去,蓋上鍋蓋慢慢燜。灶臺被占了之后,陳曼帶著姜玄剝冬筍,家里有矮小的板凳,姜玄從陽臺搬了一個出來一屁股坐上去,架著兩條長腿剝筍皮。筍要洗,可陳曼家里廚房水管壞了,只有涼水能用,她想幫手,姜玄擋開她。冬天的水涼的很,姜玄差點凍得一哆嗦,不過他并沒說什么,一點點洗筍皮里面的泥灰,陳曼從浴室接了杯熱水倒進去,姜玄這才感覺到好受些。他一面剝筍,一面說:“姨,我給你約個裝水管的過來吧,把你這個給你改改,冬天別用涼水了,多冷啊?!标惵孕α讼?,點頭說好。姜玄前兩周都在熬夜加班,此刻本應該坐在飛機上呼呼大睡,卻架不住一直陪陳曼說話,來的時候又頂著雪,手上一面干活,腦袋一面覺得有些昏沉,像是頭暈,又像是有些睡意,直到陳曼叫他,他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陳曼正推著他的肩膀,問他:“你是不是不舒服?”姜玄只擺擺手,說:“沒有,就是有點困了?!标惵f:“你飛機改到晚上八點多了是嗎?一會兒吃完飯,你去陳林屋里睡會兒吧。”姜玄“嗯”了一聲,當是謝過。陳曼切了些臘rou片出來,擺在盤里,又問姜玄:“這段時間身體怎么樣?”姜玄隨口說:“還行,到年底了事兒都多。但陳林還好,下個月就快放假了,能閑下來。他今年沒開什么補課班,過年能好好休息休息……”他絮絮叨叨地講著陳林的事情,陳曼安靜地聽著,過一會兒他手上的筍洗好了,陳曼拍拍他的手臂,將那個小鋼碗接過來,又問他:“那你呢?”姜玄愣了一下,陳曼瞧他一眼,解釋道:“你呢?工作這么忙,看著氣色不像以前那么好?!苯箾]料到陳曼會這樣問他,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胡亂說:“沒有,就是這幾天忙的,沒休息好。”他講陳林的時候滔滔不絕,換到了自己身上,又似乎不愿多提,寥寥數(shù)語便帶過。陳曼并不催他,只說:“這兒火小,得蒸一會兒呢,你進屋去吧?!苯苤暮靡猓睦镉行┱f不出的暖流,去浴室洗漱了一下,躲進陳林屋里躺下。陳林的屋子很干凈,應當是陳曼常常來打掃的緣故,床單被罩上一點灰塵的味道都沒有,那屋子向陽,對著門的地方擺著張棕褐色的木桌子,桌邊是整面墻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那些書并看不出年紀,因為全部被包上了書皮,大多是用舊掛歷的反面做的,在陽光下曬過這許多年也只有一些泛黃。屋里燒著暖氣,這屋子平時不開門,空氣更是灼熱,姜玄進了屋,便脫下毛衣搭在椅背上。椅子緊挨著桌面,桌上用一塊茶色的玻璃板壓著,陳曼經(jīng)常用濕布擦它,上面含殘留著一些水痕。那桌子下面壓著陳林的一些照片,大都是他上學時候的照片,有畢業(yè)照也有他舉著獎牌證書的照片。姜玄將玻璃微微抬起來,拿出他高中時候的照片來。他那時候還沒太長開,肩膀并不如現(xiàn)在寬,又梳著土氣的學生發(fā)型,看起來脖子細長、頭卻不小。但他的手腳那時已顯現(xiàn)出了纖長,穿著白底藍邊的短褲短袖,手腕上戴著一串紅繩,空蕩蕩地在空中晃著。他那時仍拿著錄取通知書,這照片似乎是被強要求拍照留念的,他雖然笑著,但姜玄仍舊一眼就看出他十分勉強,幸好手上還拿著一張硬紙通知書,否則一定立即手足無措。他的笑容很淡,但姜玄仍能看出他不帶笑意地唇角泄露出的一點點自豪,或許還有對將來的希冀,這欲望如此單純,被相機永恒地鐫刻在紙上。姜玄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在照片上撫摸了一下。接著他又將這照片放了回去。這照片左邊壓著一張他和林聰?shù)暮嫌?,他們當年一同考去北京,兩個人勾肩搭背,笑得暢快又爽朗。這是陳林這所有的照片里笑得最開心的一張,盡管他臉上仍帶著些紅暈,但姜玄知道這絕不是因為羞赧,不過是單純的熱氣浮在臉上。陳林很少會害羞——他的羞澀如今只有姜玄能見著,他深知那是怎樣的一種情狀,他的眼中永遠含著一些水漬,又驕又俏,有些惺惺作態(tài),卻其實在心中暗暗想著讓姜玄將他摟在懷里,兩個人親熱一番、沒羞沒臊。姜玄想到這些,又覺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