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玄連聲應(yīng)道：“是啊，這等著下班然后回去給你做飯去。你晚上想吃什么??？”

陳林抬著頭看著姜玄公司的大樓，好幾層高，白色的建筑，上面掛著極其醒目的姜玄公司的LOGO，陳林歪著腦袋看，想著，也不知道姜玄車間在樓上還是樓下，又或者是地下？這么想著，他問姜玄：“你在幾樓？”姜玄說：“我在車間，車間不在主樓里?！?/br>
說完姜玄靜了，陳林得意洋洋地偷笑，在心里數(shù)數(shù)，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他終于聽到姜玄叫出聲來，問他：“我靠，你不是在我公司門口吧？”陳林伸手?jǐn)n了攏身上的外套，又故意捏了兩下紙袋，才對姜玄說：“我是啊?！?/br>
姜玄那邊“我靠”了一聲，然后對陳林說：“你等我一下??！”說完就把電話掛了。陳林看了看表，差四分鐘五點，他坐在長椅上，盯著姜玄公司大門。天有點冷了，可是并沒有冷到陳林打哆嗦的地步，他手上捧著杯熱茶，坐在那等姜玄出來。其實這個時間選的并不太好，距離下班很近，但是偏偏又不是能夠直接離開的時候，可陳林又有些隱約的期待，他想象著姜玄從大門走出來，在人群中，很高，可以穿過很多人的頭頂四處張望，可是他坐在路邊，姜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若是看到他了，又會不會緊趕慢趕地走過來。他這么想著，又覺得有些好笑了，帶著點隱秘的快樂。

時間一點一點劃過去，陳林望著姜玄公司的大門，仿佛在期待有一個人推開它。但是并沒有。秒針已經(jīng)逼近了12，可那扇門仍舊沒有動靜。陳林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學(xué)生，五點的鈴聲一響，他們便像終于見到了逃出牢籠的鑰匙，蜂擁著向大門口涌過去，有時候他站在辦公室窗戶前面看，只覺得人頭攢動，野馬一樣向著食堂瘋跑。而此刻，陳林想，也不知道姜玄公司有沒有鬧鈴。

終于的，時間滑到了五點。陳林緊緊盯著姜玄公司的玻璃門，說起來那門還是電動兩邊開的，陳林想，怎么就看不到人影呢。然后他靜靜等待了一會兒，終于地，他看到一個穿衛(wèi)衣的小年輕背著包站在了門前，然后那扇門打開了，這個人踏出了一步。

這是他的一小步，他們公司所有人的一大步。跟在他后面的還有或者三五成群或者自顧自獨行的人一個接一個涌出來，那電動門就再也沒合上過。陳林抬著脖子盯著看，卻始終看不到姜玄的身影。

他正全神貫注張望著，一邊看一邊吐槽著出來的直男們爆炸的衣著品位，身邊突然傳來一聲喇叭聲。陳林驚得轉(zhuǎn)頭一看，卻看見姜玄開著車停在路邊，正沖他招手。陳林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抬頭看了看姜玄，然后轉(zhuǎn)頭看了看他們公司門口，忍不住向姜玄走了兩步，站在車邊上，扒著窗戶問姜玄：“你從哪鉆出來的？”

姜玄伸手把他手上的紙袋子接過去，說：“我從車庫刷卡出來的?！标惲帧鞍　绷艘宦?。姜玄問他：“你站著等我很久了嗎？”陳林眨眨眼睛，說：“沒有。”說完自己繞到另一邊上車去了。他一上車，就看見姜玄把紙袋打開，里面是一盒切好的水果，還有一塊rou桂蘋果面包。

姜玄把面包掏出來，撕了一塊，拿在手上遞給陳林，陳林張嘴吃了進(jìn)去。然后姜玄才又給自己撕了一塊。倆人車停在公司側(cè)面，不太有人走這邊，因此他們也不急著發(fā)動車，你一口我一口地把那塊面包吃完了。姜玄難得被陳林來找一次，格外激動，恨不得捧著那塊面包揪成幾厘米一條來喂陳林，吃到最后一塊的時候他還糾結(jié)著要不要撕開，被陳林抓著手腕把那塊面包塞進(jìn)嘴巴里，陳林咬著半邊面包，又湊過去對著姜玄揚了揚下巴，姜玄把剩下半邊咬嘴里了。陳林還沒等舔了嘴角，姜玄三兩下就把面包吞下去，猛地湊過去，作勢要親陳林，陳林被他弄得直往后縮，伸手推他，嘴上笑著損他：“姜玄你今天這么賤呢？”

姜玄就差整個人撲到副駕駛座位上，當(dāng)然現(xiàn)實是他也快貼上去了，還假模假式地要去給陳林看看嘴角上有沒有面包屑——答案當(dāng)然是沒有的，但他硬生生把自己手上那點蹭下來的油抹到紙巾上，舉到陳林面前正兒八經(jīng)地說：“你看！你看！來我給你擦擦嘴?！比缓缶湍弥埥硗惲肿旖巧喜?。陳林被他逗得直笑，肩膀一聳一聳的，仰著脖子過去讓他擦，嘴上還說他：“姜玄你煩不煩！”姜玄把脖子一梗，說：“不煩?。　?/br>
陳林翻了個白眼。

倆人鬧了這么一出才想著開車離開，姜玄把剩下的那盒切好的鳳梨遞給陳林，讓他自己叉著吃，陳林縮在座位上，用叉子叉了一塊，舉到姜玄面前去，姜玄一口吞下去了。陳林問他：“好吃吧？”姜玄猛點頭，發(fā)出“嗚嗚”的聲音，陳林逗他，問他：“那我再喂你一塊兒？”姜玄眼睛放光地看著他，陳林笑嘻嘻叉起來一塊塞自己嘴里了。

姜玄把嘴里那塊咽下去，問他：“不說好喂我的嗎？”陳林問他：“你有意見？”姜玄蔫了。陳林被他逗得直樂，縮在座位上笑話他：“姜玄你出息呢？你出息呢！”姜玄調(diào)高了暖風(fēng)，轉(zhuǎn)過頭去盯著陳林說：“沒出息了。你喂我就是我的出息?！标惲直凰@話極大的取悅，“嘖”了一聲，卻沒動彈他，自己叉了一塊果rou塞嘴里，心里想著：你也就說得好聽吧。

但還是覺得有點甜蜜。他想這次買的鳳梨畢竟貴有貴的道理，就是甜啊。

姜玄把著方向盤沖進(jìn)車流里，周五晚間，車流量異常巨大，他們還是要去商場，就更加堵。然而幸好堵車不等于不能開動，陳林帶去的一塊面包一盒水果又充當(dāng)了充饑的角色，因此他們停在商場地下車庫的時候，也并沒有被數(shù)不清的剎車和油門搞到反胃。陳林捏著手上的紙袋從副駕駛座位下來，用力呼吸了一口并不怎么新鮮的冷空氣，轉(zhuǎn)頭對姜玄說：“走吧，去給你取衣服?！?/br>
倆人車屁股那繞出來，姜玄走到陳林面前去，低下頭給他整理大衣領(lǐng)子。陳林被他的頭發(fā)茬蹭了一下，側(cè)臉被扎地有點癢，于是扭頭往右邊湊了湊。這一動，他的視線也隨之往右偏移了一點點，地下車庫沒什么光，陳林看到也有其他幾輛車上下來了人，他不安地動了一下。而姜玄伸手拽著他，低聲說：“你別動，你這扣子上繞了根頭發(fā)?！标惲钟谑菦]有動。他的視野有小半被姜玄擋著，于是他只能看其他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面有人的緣故，他總覺得被人盯著瞧，陳林仔細(xì)向側(cè)方望了望，一輛寶馬下面下來一個大衣里面套著長褲的女人，栗色的頭發(fā)在光下泛著濃密的光澤，和她深灰色的褲裝很搭。旁邊幾個車位是一個男人，正低頭從路虎的后駕駛座位里掏什么東西。再旁邊是一對夫婦領(lǐng)著小孩，正走在過道上，向著電梯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