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二十四小時跟他文字直播，長短交雜，有時候只是簡單的“吃了嗎？”有時候卻長的不得了，說自己這一天開心不開心、被傻逼上司苛責(zé)，有時候又好像是喝醉了酒，文字長短交雜語序混亂，甚至有一次他半夜的時候收到姜玄一條短信問他“你還想起我嗎”，被嚇得都不敢回復(fù)。這兩個月來，他甚至能從姜玄發(fā)給他短信的次數(shù)和時間推算出姜玄這一天到底工作了多久、閑了多久、無聊了多久，姜玄發(fā)給他的短信盡管他一條都沒有回，但其實每條都看得到，這些短信就像姜玄的日記，赤裸裸地攤開在他面前，他被迫著，卻欲罷不能，幾次狠下心想再也不看了，卻看著那越來越多的短信舍不得刪除聯(lián)系人記錄。他覺得自己是著魔了，又不敢跟任何人說，偷偷地把姜玄的短信都藏在自己的手機(jī)里，像要保守他們兩個人的秘密，偷偷拿出來看。他一邊覺得自己從這些短信中獲得了某種隱秘的快感，仿佛他和姜玄依然共處著，從未分開，他聽著他生活的一切。另一邊他又覺得痛苦，既為了姜玄，又為了自己。因為這日記是如此充滿了不甘和祈求，似乎等待著他的回饋，似乎他的回饋是那顆名為“姜玄”的樹的唯一的養(yǎng)分，現(xiàn)在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畫地為牢、提前透支；而同時陳林又不得不唾棄自己，他看著姜玄被他的冷漠折磨，卻居然從中獲得那種微妙的快意，而同時他又為自己羞慚，因為他明明自詡玩精神一對一，卻做著同時沉溺兩段情愫的“浪蕩事”。

他這么想著，想著姜玄在深夜里發(fā)的那些“想你”“想見你”“你為什么不說話”“夢到你了”，那些露骨的情話、直白的訴說、祈求的心態(tài)，又看著姜玄此時一條條發(fā)過來的讓他開門、讓他回答，他的心里也一樣不好受。

他掏出一枚硬幣，心里想著，好吧，如果我自己無法做決定，那我讓老天做決定。如果這硬幣是數(shù)字，那我就給他開門，如果是花，那我就再不見他、再不理他、再不看他、再不想他。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又深呼一口氣，把眼睛睜開。然后他揚(yáng)起手，拋棄那枚硬幣，又重新按在手背上——

他屏住呼吸，輕輕把手拿開。

花。

他咬著下唇，看著這硬幣，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幾秒，也可能是幾分鐘。但無所謂了，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漫長。

他腦中閃過無數(shù)畫面，最終定格在剛才姜玄問他的那句話，他問他：“我能不能今晚不走？”那表情如此卑微、如此期待、如此留戀、如此不舍。

陳林大踏步走向玄關(guān)——

他打開門，看著門口姜玄低頭按著手機(jī)的樣子。

姜玄感覺到門開了，抬起頭，凝視著他。他們的目光交匯了，卻再也沒有分開。這視線如此焦灼，可他們卻都沉默不語。

姜玄吞咽了幾口口水，張了張嘴，卻不敢說話。直到幾秒后，陳林掏出手機(jī)，看到了姜玄的最后一條短信：我求你。

陳林的瞳孔縮了縮，猛地上前一步，拉著姜玄的領(lǐng)子把他拽到身前，熱情的吻了上去。姜玄隨即緊緊抱住陳林，伸手狠狠地把他按進(jìn)自己懷里。兩個人唇齒糾纏，像打架似的，姜玄發(fā)著燒，熾熱的體溫像是要把陳林的口腔燙壞、理智燒光。陳林一邊吻著他，一邊想——

cao他的老天爺，滾吧。

十五（下）

陳林把姜玄一路帶進(jìn)屋里去，親吻的間隙想伸手把門關(guān)上，他剛一動，姜玄一把按住他的手、拽著放到自己腰上，然后反手過去把門關(guān)了。陳林被他這富有占有欲的動作搞得有點(diǎn)情難自禁，忍不住輕輕撫摸他脊背。

兩個人又親又摸到沙發(fā)邊上，姜玄一把把陳林壓在沙發(fā)上，倆人這才分開，氣喘吁吁的。陳林摸著姜玄頭發(fā)，忍不住仰著頭吃吃的笑，說：“你這人真是……”姜玄低頭注視著他，大半身體壓在陳林身上，但胸膛挺起、頸椎伸直，從上往下凝視他，輕聲問他：“我怎么？”陳林伸了左手摸摸他的臉，手劃過他高挺的眉骨、濃密的眉毛，又抬起上身親了他一口，說：“沒怎么，你挺可愛的?！苯犃艘残α?，卸了力氣，一把把頭挨在陳林胸口上，臉貼著陳林胸膛、頭發(fā)扎在陳林下巴上，有氣無力的說：“哎喲，我頭好暈。”

陳林抬手卷了姜玄頭上一撮毛在手指尖上繞來繞去地玩，另一只手伸過去摸姜玄的后頸，摸了一會兒，又拍拍他后背，說：“起來，吃藥睡覺去。”姜玄順從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卻不肯下地，陳林給他壓在身下，忍不住推了推他。姜玄壓在陳林身上，扣著他雙手雙腿，燒紅了臉看他，那目光很熱，燒到陳林心里。陳林看了他幾秒鐘，笑了笑說：“好吧，你來吧?！苯昂俸佟眱陕暎拖骂^在陳林嘴上細(xì)細(xì)密密地舔吻，一會兒輕咬著他的下唇，一會兒又在他嘴角啄幾下，倆人這么纏綿著親了一會兒，姜玄才坐起來，放開了陳林。

陳林給他找了點(diǎn)藥喂下去，又給他測了一遍體溫，可能是剛才吃了飯好了些，體溫降到38度7了。陳林有點(diǎn)心疼姜玄，摸摸他額頭，又推著他去里屋睡覺。姜玄躺進(jìn)被子里，陳林給他蓋好被子捏好被角，把他包的像個繭，只露出個腦袋瓜在被子外頭。

姜玄躺在那卻不閉眼睛，盡是鬧，一會兒說熱，一會兒說透不過氣，一會兒說好悶啊要聊天，陳林搬了把椅子放在床邊上，伸手一拍被子，說：“你趕緊睡，我看著你，行了吧？”姜玄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把眼睛閉上了。可是不到一分鐘，又偷偷睜開。陳林正盯著他，姜玄一抬眼皮，陳林就發(fā)現(xiàn)了，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說：“你怎么這么不老實。你真25了嗎？我怎么覺得你像5歲呢？”姜玄嘿嘿直樂，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陳林，因為生病，眼眶還有點(diǎn)紅。這視線過于直白，乃至于陳林也有點(diǎn)遭不住，被他看了一會兒，只好妥協(xié)，笑了一下，又伸手上去使勁兒揉姜玄的頭發(fā)，說：“行行行我投降！你看你這傻樣兒！”然后把被子一掀，躺了進(jìn)去。

他剛躺進(jìn)去，姜玄就在他身后把他抱住了，他靠在姜玄懷里，轉(zhuǎn)了個身，倆人又面對面了。姜玄手上攥得緊，陳林緊緊貼著他，只感覺他身上燒的很燙，忍不住伸了手從姜玄毛衣底下鉆進(jìn)去，露著他結(jié)實的腰，掌心貼在他后背上，問他：“難不難受？”姜玄搖搖頭，看了陳林一眼，又忍不住湊上去偷襲了他一口，“chu”地一聲，糊了陳林半邊臉口水。陳林轉(zhuǎn)頭在姜玄肩窩上蹭了蹭，說他：“傻狗?！闭f完倆人都笑了。

陳林伸手摸了摸姜玄后背，可能是被子里熱起來了的緣故，姜玄身后微微有點(diǎn)冒汗了，陳林想把手撤回來，姜玄感覺到他動了動，一把把他抱緊了貼自己身上，跟他說：“沒事兒，你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