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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從書堂逃出來的將軍府小少爺狐假虎威,拿著從父親那里摸來的令箭,一本正經(jīng)地要領盔甲,也要參與今日的較技。被幾個偏將小心勸了,就半真半假地發(fā)作起了少爺脾氣,頤氣指使地要喝水要人扇扇子,一會兒又喊著不舒服,仗著父親兄長不在,將幾個偏將都耍弄得焦頭爛額。先前那個溫順的青年幾乎找不見了,眼前是個活靈活現(xiàn)的貴胄少年。侯府慣養(yǎng)出來的的驕縱和天生風雅貴氣交混著,叫人愛也不是恨也不是,愁得滿頭是汗,偏偏一句都下不來狠心訓他。竟然遠比雷宏博期望的還要更好。一看導演眼睛發(fā)亮,江楓青的經(jīng)紀人方川卻反而扶額,不無同情地拍拍邊上顧寒山的肩膀,同他低聲開口:“你們家小孩兒慘了。大家都是同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一個酒桌上灌別人酒的交情。顧寒山蹙蹙眉,也壓低聲音:“怎么回事,不是演的挺好嗎?”“雷導這人有毛病,你演的沒那么好,他絕望了也就不訓你了,放任你自生自滅,別耽誤劇組整體效果就行??赡阋茄莸煤?,但是他覺得你還能更好,只不過就是沒被逼出來……”方川攤一攤手,嘆了口氣:“不瞞你說,我們這邊江哥進組十天,被訓了十次還不止,當著全劇組都照樣挨罵?!?/br>顧寒山聞言心頭一沉,上前一步幾乎就要把自家小藝人領回去,被方川一把拖住:“別急別急——挨罵也是好事!這兒挨罵越多出去被夸得越火,全劇組都一樣,誰也不少了誰的,你看著就行了……”看著也不行!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小孩兒,上這兒來讓人罵得頭都抬不起,顧寒山就算再想讓陸云生發(fā)展的好也受不了這個。勉強定定心神,注意力放回場上,導演果然已經(jīng)橫眉立目的吼起來了。“眼神!眼神還不對,倔勁兒還少!”“你剛才那一下收手干什么?你能推得摔他嗎?用力,別哆哆嗦嗦的!”“倔!倔你不懂嗎?別人不讓你上校場,你不服氣,你要打他的臉——就做不出來是不是?做不出來你就回去!別在這兒浪費我的時間!”顧寒山咬緊牙關,火氣騰地冒起來,用力扒開人群。畢竟是頭一次正式拍戲,他訓斥得越厲害,陸云生越找不準感覺。原本還上佳的表現(xiàn)被這樣劈頭蓋臉一通訓斥,又來回演了太多遍,連沒什么問題的動作和臺詞都有些不在狀態(tài)。沒想到顧寒山帶來的小孩兒天賦這么好,雷宏博對他的期望值已經(jīng)從客串拔到了主演還要高,嗓門吼得震天響。習慣了的怒斥才要劈頭蓋臉再落下來,顧寒山已經(jīng)殺過來,把無所適從的陸云生一把護在了身后,“你干什么?”雷宏博和他早就認識,也沒了對外人的客套,蹙緊眉峰神色不耐:“我還沒訓你呢——當時怎么說的!你口口聲聲說讓他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就你這么護著他,他怎么自己演戲?”背后的小孩兒在輕輕發(fā)抖,顧寒山胸口不斷起伏,怒火頂?shù)妙^頂發(fā)漲,啞著嗓子開口:“他才剛起步,我有我的計劃。都是這個圈子過來的……該挨的罵不能少挨,不該挨的罵,我一句也不想讓他沾。”雷宏博一怔,也發(fā)覺自己似乎有些急躁過了頭,卻又實在舍不得就這么放棄一個好苗子,沉聲怒斥:“不罵他,怎么激出他眼睛里的戲來?這個時候的戚飛羽要倔,要不服輸,面上沒表情都得靠眼睛說話,要把不甘心別人看低的傲氣驗出來——他就差那么一點兒了!”“差一點就差一點吧,您要這么罵,我就把人帶走了。”顧寒山硬邦邦地回了一句,閉了閉眼睛,轉(zhuǎn)身領著人要走,被雷宏博怒氣沖沖叫?。骸澳氵@是什么意思?想紅不想受苦,那就去當流量!你把他塞進劇組不就是想讓他正正當當?shù)募t嗎?你——”“那就當流量!當不了流量我接活供他!”陸云生到現(xiàn)在都在發(fā)抖,顧寒山忍不住厲聲回了一句,深吸口氣壓壓心緒,朝他一鞠躬:“對不起,雷導,我們的心理限度不一樣……打擾了?!?/br>“顧寒山!”沒想到對方經(jīng)過那些事之后居然幾乎變了個人,幾乎徹底沒了經(jīng)紀人的專業(yè)水準。雷宏博蹙緊了眉,火氣終于被引得徹底換了個對象:“你的事我們也都知道……你就剩這么一個藝人了!你自己沒志氣,別耽誤著他也跟著你沒出息——”“不是的。”還帶著沙啞的干凈嗓音響起來,忽然打斷了雷宏博的話。陸云生走出來,眼眶微微紅了一圈,眼底卻是從未有過的執(zhí)著異芒。朝導演深深鞠了一躬,深吸口氣低聲開口:“顧老師很好,他是最好的經(jīng)紀人?!?/br>太久沒遇到這樣的狀況過了,他還不是很能控制自己的潛意識反應。但如果是為了證明點兒什么的話,他不是不能再逼自己一次的。陸云生閉閉眼睛深吸口氣,發(fā)現(xiàn)依然想不出下面該說什么,目光落在怔怔望過來的幾個帶妝演員身上,咬緊牙關走過去。“我說我行——把箭筒給我,摔殘了我自去同父親謝罪!”劇本里的臺詞被一字不差的念出來,少年眼眶發(fā)紅,眼底亮著不甘又灼亮的光,清亮嗓音像是支凌云長箭,穿透了清晨悶熱的厚重霧靄。溫潤眉宇繃得劍鋒般銳利,白袍銀絳的將軍幼子氣勢凌云,眸中迸出熾烈的異彩灼焰。雷宏博一愣,喜形于色地一把扯住仍在發(fā)愣的顧寒山,用力在背上拍了兩把:“行行——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不罵他,我專罵你,罵你好使多了!”第130章這個經(jīng)紀人我罩了試鏡的結(jié)果比想象中還要成功。為了方便布景,少年戚飛羽的戲份都是穿插著安排的,最近的一場戲也要兩天后才開拍,還有充足的時間給陸云生自己調(diào)整。解決了心頭大患的雷導春風滿面,找來助理一人發(fā)一張房卡,囑咐顧寒山務必給陸云生徹底調(diào)整好狀態(tài),這兩天有時間可以過來跟一跟戲,就又背著手轉(zhuǎn)回去訓演員去了。“行啊……雷導的面子都敢折!還沒見他跟誰服過軟呢,你真是夠?qū)櫮銈兗倚『旱?!?/br>江楓青家經(jīng)紀人一臉崇拜地湊上來,興致勃勃拿肩膀撞他,打算討教幾招從雷宏博手里活下來的秘籍:“你是怎么說出來話的?我一見雷導瞪眼睛就慫了,他一罵人我就說不出話……”“去找一群人不歇氣地罵你一個月,習慣就好了?!?/br>顧寒山?jīng)]空理會旁人,隨口應一句,捏著房卡揣進口袋,抓緊時間抬頭望過去。場務過來領人換衣服,陸云生站在原地沒動,回頭在人群里找著他。下了戲,那雙眼睛里就又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