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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跪在地上抬頭,目光落進他依然恍惚的瞳底,起身去拉他的手:“平明,進來?!?/br>會弄臟的。心底的紛雜情緒被黑眸寧潤的光芒暫且撫慰下來,卻沒能就這樣隨之消散。顧平明的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嘴唇動了動,想要開口,陸白羽卻已主動抱住他,微仰起頭吻上去。觸上來的唇瓣柔軟微涼,顧平明胸口驀地縮緊,急促喘息著,早已不堪支持的氣息徹底亂了套:“白羽……”他的接近會給陸白羽帶來危險,這樣的危險甚至已經(jīng)威脅到了對方的安全——而他沒能把陸白羽保護好,甚至險些害得對方因為自己而身陷險境。這樣的認知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而著他,早已痊愈的傷口重新綻開,磨得鮮血淋漓。只差一點,他就把人弄丟了。陸白羽極輕地應了一聲,依然認認真真地吻著他。年輕醫(yī)生的親吻毫無技巧可言,只是誠懇而稚拙地將整個懷抱都交托出去。舌尖一點點撬開他的唇齒,把自己的氣息也一并交融進對方的口腔,一手護在他背后,依然慢慢勸慰似的輕柔拍撫。心底橫生的荊棘在溫柔的親吻里漸漸枯萎,顧平明心跳愈快,急促地撞在胸口,刺痛不止,幾乎已令他眼前生出一陣陣黑朦霧氣。繃緊的身體到了極限,終于不堪重負地發(fā)出示警。察覺到懷抱里的身體力道漸沉,陸白羽停下親吻,稍稍向后撤開,迎上他的目光想要說話。顧平明卻已經(jīng)失去意識,無聲無息地一頭栽倒下去。陸白羽及時伸出手臂,在他摔到地上之前,穩(wěn)穩(wěn)接住了頹然傾倒的身體。年輕的醫(yī)生早已鍛煉得沉穩(wěn)果決,沒有因為自己把人親暈過去而生出半點慌亂,抱著人除下衣物放進浴缸,放好熱水泡開草藥,從系統(tǒng)商城兌換出專用的藥物,轉(zhuǎn)眼有條不紊地開始了忙碌。*被親昏過去的顧警官醒來時,已經(jīng)被扒得一干二凈地泡在了浴缸里。微燙的水沁著草藥香氣,舒緩著酸痛僵硬的身體,意識緩慢回籠,眼前的一切由模糊漸漸清晰。顧平明花了些時間才回想起昏迷之前發(fā)生的事,回憶停在那一通電話,心頭驟然懸起,帶著一身的熱水霍然就要站起,脫力的身體卻沒能及時做出相應的動作。起得太急,他的眼前再度短暫地黑了黑,險些就要一頭滑倒,原本伏在浴缸邊打著瞌睡的身影卻已及時起身,將他穩(wěn)穩(wěn)抱住。“白羽……”小大夫還在,不僅在雨里找到了自己,還把自己好好的帶回了家。擁著身體的力道穩(wěn)妥安然,顧平明胸口些微起伏,眼眶不禁澀得發(fā)燙,低頭去找他的手。陸白羽扶著他重新靠回浴缸,叫顧平明拉著自己的一只手攥實,左手墊在他背后,扶著他重新靠坐穩(wěn)當。黑眸被蒸騰水汽沁得越發(fā)清湛,顧平明的目光重新片刻不移地落在他身上,陸白羽在他的注視里彎了彎眉眼,俯身用額頭去試他的體溫。顧平明卻沒有放松,一手捧住他的臉頰,指腹撫過頰側(cè)硌出來的淡淡紅印,目光落在年輕醫(yī)生眼下明顯的青黑上:“怎么不去睡覺?”話已出口,他才發(fā)覺自己的嗓子竟已啞得厲害,禁不住咳了幾聲,裝著溫水的玻璃杯已被送到了唇邊。一整晚的勞心勞力,年輕醫(yī)生的右手已有些不堪重負,微微打著顫,水卻依然端得平穩(wěn)。顧平明抬手接過水杯,抿了兩口放在一旁,另一只手小心翼翼覆上他一傷再傷的右肩。不敢用力,只虛虛攏著,眼底墨色卻凝得幾乎滴成分明疼痛。“不疼?!?/br>猜出了他的念頭,陸白羽眼中透出淺淺笑意,溫秀眉梢柔和地彎了彎,謹慎地估量過浴缸剩余空間的大小,也撐著缸沿邁了進去。顧平明微怔,下意識張開臂膀,讓他的小大夫靠上來。陸白羽蜷膝伏在他腿間,在溫熱水流里俯身,貼上顧平明的胸口,閉上眼睛聽著他胸腔里的呼吸音。單薄的身體安安靜靜偎在胸口,纖長翦睫被水霧氤氳,微微顫動著,神色依然透出一貫的專注柔和。胸口糾葛著的情緒被溫柔的碰觸輕緩釋開,顧平明抬手撫上年輕醫(yī)生服帖的發(fā)尾,胸口輕緩起伏。居然真的一點都不疼了。對于自身狀況的關(guān)注只一瞬就被新的念頭占據(jù),顧平明低下頭,陸白羽身上依然穿著回來時的襯衫,沒來得及換下,雖然被熱氣蒸了一陣,貼上肌膚時卻依然能察覺得到分明涼意。心口止不住隱隱發(fā)澀,顧平明環(huán)臂攬住絲毫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年輕醫(yī)生,低頭輕輕吻著同樣冰涼的發(fā)頂。將整個人都圈進懷里,讓花灑的水流正好能落在陸白羽的身上,抬手去解他襯衫衣扣。陸白羽的手在領(lǐng)口阻攔一瞬,被他握著移開,一顆顆扣子依次解下來。止痛劑對于原裝身體的效果有限,陸白羽特意給自己加了一針止痛針,現(xiàn)在效果還在,不覺得疼,動作上自然也少了諸多顧忌。一整晚的奔波勞碌,他肩上的傷處已青紫得駭人。顧平明微瞇起眼睛,瞳光被刺得狠狠一縮,小心翼翼地將他攬在懷里:“白羽,對不起……”道歉的話只說了一句就被封住唇齒,年輕醫(yī)生兩只手都倒不開,熟練地用雙唇堵住了他不及開口的下文。像是擔心會再把他親昏過去,只稍停一瞬,就在他的嘴唇上輕柔地蹭了蹭,體貼地向后撤開。顧平明:“……”顧平明:“白羽,我其實可以——”話音未落,已經(jīng)被陸白羽抬手捂住。被水沁得溫熱的手掌貼在他的唇間,顧平明心口輕跳,本能屏息。花灑下的溫柔水霧里,他的小大夫仰頭望著他,黑眸被洗得清亮潤澤,認認真真一字一頓:“不遵醫(yī)囑,要罰?!?/br>……自己道歉的又哪是這個。顧平明苦笑,卻依然沒有再多開口,只是輕輕點頭,坦誠地展開臂膀:“陸醫(yī)生——打算怎么罰我?”他甚至在期待陸白羽能認認真真的罰他些什么,像是在警院里受到的那些懲罰一樣,跑圈,負重蹲起,訓練量翻倍。身體在徹底疲倦無以為繼的時候,胸口的壓抑窒澀就會變得輕很多,即使過后依然會卷土重來,也能享有短暫的空茫。他心里難受,這種壓抑更甚于傷,急需通過某些途徑釋放排解。陸白羽稍垂下視線,像是在認真思索著懲罰的方式。顧平明心跳得稍快,本能稍稍收緊手臂,年輕醫(yī)生的眸光卻已亮起來,撐起身體覆上他胸膛,側(cè)身湊在他耳畔。顧平明呼吸微摒,等著他開口說話,等到的卻是耳垂上細微柔軟的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