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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路都是跑過來的,他的氣息分明不穩(wěn),一把攥住顧平明的手腕,目色焦急:“顧哥,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上面有關系沒有?你現(xiàn)在很危險,要盡快隱蔽起來,不要再留在這里了……”知道了顧平明和那些人有關系之后,他就一直在著意關注那邊的消息,今天才從一個警方的線人口中套出些線索,擔心電話里說不清,顧不上執(zhí)勤就匆匆趕了過來。顧平明蹙緊眉峰,轉傘擋開他撲過來的一片雨水,單手扶著他站定:“什么時候的事?”“就今天,他們說今晚就要弄你,具體怎么做我不知道。但我聽他們說什么——必需徹底問清楚,還說不行就干脆下手……”梁夏急匆匆喘了兩口氣,正要再說下去,顧平明的手機卻已響了起來。目光掃過屏幕上的手機號,顧平明的神色就驀地透出分明冷峻,抬手止住他的話頭,接通了電話。“顧老板——最近還好嗎?”沙啞的聲音從聽筒里不緊不慢傳來,顧平明眼底一點點冷透,掀起隱隱電閃雷鳴:“他在什么地方?”七年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徹底摸清這些暗勢力的全部套路,他不會就這樣輕易配合,電話已經(jīng)打過來,說明那些人手中已有籌碼。梁夏好好的在他面前,只可能是陸白羽。強烈的懊悔驟然涌滿胸膛,幾乎要漲破早已痊愈的傷口傾瀉出來。臨出門時掌心下眼睫的翕動似乎還清晰,顧平明握緊手機,呼吸強自調整得平緩均勻。“和顧老板說話果然省力氣?!?/br>電話里的聲音笑了一聲,不緊不慢說下去:“陸醫(yī)生確實很關心你,我們的人原本還打算想辦法混進去的,沒想到他居然會自己從辦公室里跑出來……看時間,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被我們好好地招待去喝茶了?!?/br>像是被一只手粗暴探進胸膛,攥著心肺臟腑狠狠揉捏。顧平明的手臂隱隱輕栗,眼底沉成滴水的黑:“我的事和他沒關系,他只是個醫(yī)生,什么都不知道——”“可‘你’和他有關系?!?/br>早掐準了他的死xue,電話里的聲音志得意滿,特意加重了指代的讀音:“干我們這行的,有太多的牽掛不好。顧老板,你說是不是?”顧平明沉默,呼吸卻越發(fā)粗重,幾乎礪出血意。“別緊張,我們只是想弄清楚你究竟是哪一邊的人——知道你金盆洗手了,又不找你談生意,回來喝杯茶總不介意吧?”電話里透著分明威脅,卻依然顯得和和氣氣:“今晚九點,還是上次的地方。你那個小醫(yī)生應該馬上也被帶回來了,我們會幫你調-教得乖一點,多年情分舉手之勞,就不用謝了……”在梁夏心驚膽戰(zhàn)的注視下,顧平明的手機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地。“顧哥——”梁夏的喉結動了動,小心翼翼挪過去,想要開口,卻在那雙近乎噬人的漆黑瞳孔中徹底消音。顧平明深吸口氣,聲音喑啞:“找……”那群人用來控制人的方法太過簡單,只要一針致癮的針劑,無論心志多堅定的人,都會被逐漸吞噬意志。他用盡辦法避過的待遇,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在陸白羽的身上。“找什么?”梁夏不由怔忡,下意識問了一句。顧平明卻已無暇再多說,隨手脫下外衣拋給他,一頭扎進了雨里。陸白羽要來找他,一定是抄的近路。復健剛結束,消耗已經(jīng)瀕近身體的承受極限,右腿的傷處在雨里一跳一跳地疼著,每走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似的發(fā)軟。顧平明卻根本顧及不上,只是咬緊了牙關扎進雨幕。電話里的人看起來也并不知道綁架的進度,應該只是派了手下的人來動的手?,F(xiàn)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只要能趕在這之前把人找到,就還來得及。只能來得及。雨越來越大,被冰涼的雨水一嗆,顧平明忍不住咳嗽起來。在他答應了陸白羽戒煙,每天在小大夫口袋里摸糖吃之后,其實已經(jīng)有一陣都沒有咳嗽了。很多天氣都會掩蓋掉原本明顯的痕跡,雨天的夜晚尤甚。顧平明急促喘息著,粗重的肺音在耳畔隆隆作響,眼底的guntang迅速融進雨水,依然專注而高效地排查著每一絲可能的痕跡。“顧哥——是陸大夫不見了嗎?他們綁了陸大夫?”被他連著教訓了一周,梁夏跟著跑了一陣,也隱約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跟在后面急聲追問:“用不用報警?今天我們隊長執(zhí)勤,可以調警力來找……”他的話音漸漸轉低,顧平明停下腳步,目色深得幾乎透出血來。稍顯荒蕪的小路上,幾片白服的碎屑落在石間,被雨打得濕透,沒有被風吹散。顧平明忽然沒有辦法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這之外的任何一件事上。他把人弄丟了。那是他的醫(yī)生——他以為自己能把人保護好的,哪怕是把命搭進來。他為了任務已經(jīng)把什么都交付出去了,就只這一樣,他無論如何都想要保護好的。梁夏艱難地咽了咽唾沫,上前想要安慰,視線忽然一頓,落在顧平明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出的槍上。顧平明對面還站了一個撐著傘的人。好不容易將目光從那柄槍上挪開,看清了對面的人,梁夏脊背陡然繃緊,磕磕絆絆開口:“局,局長——”來人沒有注意他,視線落在顧平明身上,沉默片刻才朝他走過去,把手中的傘遞給他:“平明,我們已經(jīng)在嘗試介入了,你不要急……”“這種時候,警方的介入沒有好處?!?/br>顧平明的聲音被雨水浸得冰冷,單手隔開他遞來的雨傘:“不必費心了,我不打算走?!?/br>局長身形微僵,卻依然盡力勸他:“事情有變……平明,你先不要著急,我們會營救他。你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需要立即撤離——”話音未落,黑洞洞的槍口已經(jīng)抬了起來。局長驟然打住話頭,呼吸微摒,抬手不著痕跡地摸向身側。上面的情報傳遞出了紕漏,顧平明的身份已經(jīng)岌岌可危。為了保證他的信任,局長特意親自過來通知顧平明撤離,卻沒想到還是晚到了一步,已經(jīng)讓他知道了那名醫(yī)生被綁架的事。“顧哥!”眼看著他居然對局長舉槍,梁夏心頭一緊,撲上去要攔,卻被顧平明輕松執(zhí)住手腕,一抖一卸散開力道,結結實實地撩在了地上。顧平明微垂著頭看不清瞳色,微長的發(fā)尾被雨水淋得濕透,貼在頰側,隱約顯出些狼狽,周身的氣勢卻反而愈清晰鋒銳,刺得人心底發(fā)悸。他只是站在雨里,身形卻鋒利得仿佛能割破夜幕。梁夏摔得一身是水,撐著地面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