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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被拱炸成了一地數(shù)據(jù),系統(tǒng)卻從沒想過真要讓宿主和目標人物分開。望著宿主尤其平靜的神色,反而越發(fā)擔憂,一把拋開正在打磨的十字架:“宿主,我去黑了特勤局!”“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先幫我盡量屏蔽通訊儀,我得去把那個可能失控的異能者找出來?!?/br>現(xiàn)在黑特勤局只會激化矛盾。陸燈在腦海中回應,藤蔓將窗戶悄然打開,騰身躍出,輕盈得近乎無聲。離24點已經(jīng)很近了,他并不打算服從特勤局的命令,但特勤局的人既然敢對他這樣呼來喝去,無疑是一定有制衡他的辦法。在陷入被動之前,至少要把可能面臨的危機盡量排除才行。夜色靜謐,乘客都已入睡,艇上安靜得悄無聲息。這艘觀光艇上有三百余名乘客,加上艇上原本的服務人員,大概有五百人。粗略篩查無果,只能逐一手動排除。不是。也不是。陸燈穿梭在每間艙房間,利用藤蔓讓系統(tǒng)達到最清晰的近距視野,逐一確認下來,卻沒有一個人的特征與那個異能者完全相同。系統(tǒng)有些著急,數(shù)據(jù)流加到極限,比對的速度越來越快。枯燥的對比工作一無所獲,陸燈的速度卻始終恒定,一間不是,就再換一間,似乎永遠都不會生出額外的焦躁急迫。“宿主……”比對了近百個房間,都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系統(tǒng)終于忍不住,機械音遲疑響起。察覺到系統(tǒng)的數(shù)據(jù)流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放慢,陸燈停下腳步,扶著船舷坐下,不自覺地抬手覆上右腕。屏蔽的副作用,那里正火燒火燎地疼,他已經(jīng)給自己加上了止痛劑,卻收效甚微,只能挑選了幾株帶有麻醉效果的刺藤緊緊纏上去,多少緩解了其上的痛楚。系統(tǒng)盤點庫存,忽然驚覺:“宿主!止痛劑——”“不要緊,先把內存清理清理,我歇一下?!?/br>陸燈溫聲安撫,靠著船舷微仰起頭,夜風吹過被冷汗浸透的額發(fā),胸口些微起伏。和他曾經(jīng)所經(jīng)歷的疼痛比起來,手腕上的痛楚其實不值一提,只是近來被縱容得太過放松,居然會連這一點疼都禁不住。懸浮艇離夜空很近,近得星光仿佛就在眼底閃爍。細碎的星芒點綴在深藍的夜空,被汗水模糊開朦朧光暈。陸燈甩松被浸濕的額發(fā),輕吸口氣撐身站起,繼續(xù)朝下一間艇室搜尋過去。這里不是在地面上,也沒有陽光。他的力量可以源源不斷地自土壤和陽光中汲取,此刻所余的力氣已不多,不能再因為疼痛額外消耗。陸燈繼續(xù)查過十幾間屋子,腳步終于一踉,在系統(tǒng)焦急的呼聲中撐直身體,抹了把額間的冷汗:“幫我隔絕身體感應。”系統(tǒng)有些猶豫,第一次沒有立即執(zhí)行命令。隔絕感應,其實就是直接在大腦的中樞中關閉痛覺和觸覺的接收器,但這樣也會導致身體監(jiān)測同時關閉,無法對自身的狀況有明確判斷,很容易就會透支或受傷。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24點,特勤局隨時都可能來人將陸燈強行帶走,隔絕感應并不安全。“沒關系,只關一個小時,不會有事的?!?/br>陸燈的右手垂在身側,衣袖下的手臂已不自覺輕顫,冷汗順著眼睫落下,多少阻礙了他的視線。顧庭被他用精神力暗示沉睡,應當還有兩個小時才會醒,自己只要能撐過一個小時,就能把剩下的房間檢查完,在顧庭醒來之前,還來得及趕回去。系統(tǒng)拗不過他,只能將隔絕感應打開。身體驟然輕松不少,陸燈輕舒口氣,加快腳步,繼續(xù)搜尋起了剩下的艙室。三百余名乘客,兩百多個房間,逐一查下來,都沒有搜尋到那個可能會暴動的異能者的痕跡。系統(tǒng)忍不住猜測:“會不會是因為改簽,把那艘船讓過去了?”陸燈點點頭,心中也不由些許放松。這種可能無疑是最好的。到現(xiàn)在都沒有異能者失控暴動的消息,如果不是在他們的這艘艇上,就說明暴動的范圍并不大,已經(jīng)被特勤局及時解決。而他們這一艘觀光艇,大概也可以將警報解除了。只剩艇員還沒有檢查過,艇上的工作人員都在一起休息,比乘客檢查起來容易得多。陸燈調出艇上的布置,準備找出去艇員宿舍的路,腦海中卻忽然響起警報聲。身體立即做出本能反應,細密荊刺在身后迅速鋪開。陸燈就地一滾,避開襲來的攻擊,藤蔓脫手而出,迎上來人的面孔,眼中卻忽然閃過一絲銳芒。居然在這種時候碰到了主角。按照劇情線,如果這艘船的確會出事,主角方逸那時應當正在不遠處應對另外一樁突發(fā)事件。而頭一天夜里,對方身上應當是沒有什么劇情線發(fā)生的。看來是自己擅自改動劇情線,連累對方連夜加班了。方逸是特勤局中堅定的主和派,一直認為不同種族之間沒有必要劍拔弩張,也替不少目標暗中開過綠燈。在故事的主線里,他一路升遷,最終當上了特勤局局長,徹底改變了曾經(jīng)隔閡頗深的共處法令。陸燈并不打算和主角為敵,藤蔓向后撤開,身形才退,卻忽然一木,腿上驀地失了力氣,不由自主地半跪下去。方逸身后,那天曾見到的專員緩步走了出來,手中還拎著一只電擊鞭。“康巖!”上級命令只說要把違抗指令的探員帶回去,沒說要加以攻擊。方逸皺緊了眉回身厲喝,康巖卻已拎著槍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半跪在地上的身影:“方組長,這是我的下屬,我只是在對他違抗命令的行為予以懲罰。”如果第一次陸淮葉拿荊刺對著他,是為了偽裝成血族的子代,必須要對自己出手。那么第二次在自己質詢時的刻意回避,加上這一次始終堅持顧庭的出行目的就只是“外出采風”,這個特工無疑已經(jīng)徹底倒向了被監(jiān)控的目標一方。這一次強行召回令,陸淮葉居然不僅不聞不問,甚至還屏蔽了接下來的消息和探測。如果不是通過異能追蹤,他們甚至鎖定不了這個膽大包天的特工準確的位置。方逸還要再攔,康巖已有意露出肩章,沉聲道:“站著不準動,這里沒你的事,服從命令!”雖然是主角,方逸現(xiàn)在的身份卻只是特別行動組的組長,這次來的任務是保護康巖,沒有權利違抗他的命令,只得咬牙沉默下來。康巖走到陸燈面前,槍口挑起他的下頜,望著那張已異常蒼白的面孔:“你很喜歡被我的槍對著,是不是?”系統(tǒng)已經(jīng)在腦海中氣得代碼亂飛,不等他命令,已經(jīng)侵入了康巖的通訊儀準備行動。沒有阻止系統(tǒng)的動作,陸燈仰頭